可突然他抓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很粗糙,卻很柔軟,就像海藻一樣。
是......
頭髮!
他低頭看去,一隻黑色的頭顱正被他抓在手中,佈滿怨毒的眼珠子,死死的盯著他。
是!是那個叫羅秀梅的女人!
江化尖叫著,轉身就要跑的時候,突然,一隻腳踏空,隨後便是急速的下墜感。
四周逐漸漆黑,他居然跌落進了枯井中。
他拋屍女人的那口廢井。
怎......怎麼會?
他明明向前奔跑,而廢井卻在他身後,這顯然是兩個不同的方向。
井內早已乾涸,並且十分昏暗,但最令江化恐懼的是,那若隱若無的視線似乎越來越接近了。
這時恰逢月色灑進深井,他看到一個蒼白的人臉正仰躺在泥土之中。
女人安詳的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上沾滿了泥土,就彷彿,睡著了一樣。
“不,不要殺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逼不得已,我真的有很多的賭債,他們打我,他們要殺了我!”
“我不該害死你,求你原諒我!”
江化緊繃的神經徹底崩潰,直到這一秒,他才認清自己的錯誤,痛哭流涕著祈求原諒。
“咯咯咯......”
瘮人的笑聲傳來,女人一雙血紅的眼睛泛著詭異的光。
“可是,這裡好陰暗,好冷,我也想活著,我想離開這裡,我想去城裡看看自己的女兒,想跟她一起生活。”
女人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能不能......”女人的聲音陡然一尖,“把你留在這裡,讓我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話音剛落。
“刺啦!”
一陣撕裂的聲音響起,在江化絕望的目光中,女人生生撕裂了他的四肢,
無數的鮮血從他的身體湧出,他感到窒息,同時,喉嚨裡一股腥甜從嘴角湧出。
接著是眼睛、鼻子、耳朵。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看到了,一具扭曲的身體,在皎潔的月色下,爬出了深井。
......
江化站在迷霧中,他沒有動,只是站在原地,貌似在等。
可究竟在等些什麼,他並不清楚。
他只知道他已經死了,死在那口他犯下罪惡的深井中。
突然眼前的人影動了,從背影看,那是個身材微胖的女人。
“聽。”女人開口,“你聽到沒有?”
“什麼?”江化疑惑著轉動耳朵,側耳傾聽著,慢慢的,一陣古怪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聲音很小,但辨識度很高。
是......火車的汽笛聲!
他抬起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隨著地面微微震動,江化看到一輛墨綠色的火車正疾馳著向他們駛來。
“開往陽城的火車來了,快,快跟我上車!”女人高興道。
隨著女人的跑動,晚風揚起了她黑色的髮絲,露出她淳樸的側臉。
那是,羅秀梅。
......
黑夜是一片比世界更大的雲,更是一個滿身是眼的妖魔,夜色灰灰,夢影西沉,寒風呼嘯刮過,而某小公寓的三室一廳中卻很安逸。
蕭凡此時正翹著二郎腿,窩在客廳的沙發中看著陽城的晚間新聞。
在電視裡,身穿職業裝,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的男主持人正講述著最近發生的新聞事件。
“少女在回家的路上意外失蹤,兇手疑似變態宅男,這是道德淪喪還是人性扭曲?”
“眙長村,村口的四十頭牛每晚都在哀嚎,但罪魁禍首竟是他……”
“虎毒不食子,花甲老人突然勒死六歲親孫女的原因是……”
"...案件高發期,一黃華縣開往陽城的列車中驚現大量死屍,經排查,整座列車無一人生還,目前警方已介入調查,...特此,警告全市人民結伴而行,天黑後儘量不要出門……”
最近也不知是什麼情況,怪事頻發,天氣也忽然轉冷,就看那白色的暖月散發光芒,和平時好像沒什麼區別,可是周圍的烏雲卻更加濃郁了。
一旁的大郎翻了翻手面,讓自己的睡姿更舒服一些。
大哥說每天要睡夠八個小時,才能睡眠充足,有個硬朗的好手指,昨晚忙於鍛鍊的小手,正在補充缺失的睡眠。
無錯書吧雖然大郎不是人,但大郎覺得,和人相似的生活習慣,能讓它找回做“人”時的感受。
而二郎正貼在玻璃窗前,好奇的觀察著外面的世界。
是的,二郎吞噬掉“路元良”身上的眼睛後,竟神奇的長出了卡姿蘭大眼睛,而且視力所到之處,遠遠高於普通人,堪稱千里眼。
“呼呼!”
一陣冷風透過窗邊的縫隙鑽進屋中,夾雜著鬼哭狼嚎的般的噪音。讓人心生厭煩。
關了電視,蕭凡轉而研究起系統送的小銅壺,銅壺不大,古銅鼎綠秀吉斑駁,像是一隻裝酒的器皿。
只見此時巴掌大的銅壺中居然裝滿了水,正源源不斷的從壺嘴中流出,壺嘴忽大忽小,水流也忽然粗歷忽然細長。
“大哥,這是什麼,看起來好神奇啊。”妹妹的臥室門口響起了一個聲音,蕭凡抬頭,就看到妹妹正穿著鬆散的睡衣,懷裡抱著一隻被拆分的七零八落的小熊,臉上充滿疑惑的看向他。
“水壺。”將銅壺放入系統,蕭凡思索著,慢慢抬頭說道;“我可愛的妹妹,身為異變者,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沙發中的蕭凡和藹的笑著,可笑容卻詭異的令蕭曼曼頭皮發麻,貌似只要拒絕,就是給了蕭凡暴打的機會。
蕭曼曼想了想,試探著回道;“你想問什麼?”
“我總覺得最近的氣溫格外的低,特別是入夜之後,四下裡更是散發著寒氣。”蕭凡頓了頓,緊接著說道,“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