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嘎吱。”
“嘎吱。”
這時,咀嚼的聲音從吧檯後傳來,聲音有點甜,卻讓人不寒而慄,蕭凡循著聲音走過去。
只見吧檯後一隻小小的斷掌正在拼命咀嚼著什麼,如同鼻蟲咀嚼腐肉般嚼的津津有味。
仔細再看,那竟是一顆顆黑白相間,連了紫血筋膜,白漿流淌的紅溼小球。
是...“路元良”身上的眼睛。
看著二郎進食的速度,就知道,他有多喜歡這些眼球了。
對此,蕭凡感到無語,自己的手足兄弟差點掛科了,這傻子居然吃的咂嘴舔唇,但是,不管怎樣,蕭凡一顆懸著的心也總算放下了。
這件事也警醒了蕭凡,自黑雲侵襲後,世界一直髮生著變化,一種詭異的生物正悄悄地,慢慢地摧毀著一切。
同時,不知為何,一股強烈的不安充斥著他,說不清是哪種感覺,但除了覺得不對勁之外,他暫時 還無法確定這種感覺的來源。
無論如何,這份工作是不可能再繼續了。
醒來後的大郎也沒歇著,撲騰著兩隻手指,就加入了餐食的行列。
最後等兩貨酒足飯飽後,蕭凡就將小怪物們揣進兜中,坐上末班車,回了家。
疾行的列車,在餘暉中穿梭,暮色下的白雲與藍天互動相融,顯得略微淡薄,花與花交匯在一起,透出模糊的空間輪廓,彷彿融進蒼茫暮色。
......
與此同時,一輛前往陽城的計程車。
“阿嚏!”
李秀梅打了個冷顫,初秋的天,風中都帶有絲絲涼意,樹梢上,少不了陣陣醉人的長鳴,禮讚著碩果累累的大豐收。
“真是辛苦你了,司機先生,麻煩你跑了這麼遠的長途。”李秀梅說著開啟身側的碎花小布包,將疊好的雜糧煎餅遞了過去,“這是我剛烙好的煎餅,要是不嫌棄,你趁熱吃點?”
“嫂子,這麼著急的坐車去城裡,是有什麼急事嗎?”江化接過煎餅,一邊咬著,一邊隨意問道。
“可不是。”李秀梅笑了笑;“城裡的丫頭啊,心疼我一個人在鄉下生活,不方便,這不,催著我賣了老房子老地的,去城裡一起住。”
想起城裡正等著自己團聚的女兒,李秀梅忍不住露出了欣慰的笑。
無錯書吧李秀梅的丈夫走的早,這個年僅二十多歲的女人,獨自挑下了家中所有的重擔。
她不辭勞苦的包攬了所有的農活,將女兒撫養長大。
幸虧女兒也爭氣,後來考上了大學,還在城裡安了家,穩定下來後,就想把母親李秀梅接來享享清福。
李秀梅的老家住在一個群山環抱的小村子裡,那裡的夜晚繁星點點,土地鬆軟,村子裡種滿了一種不知名的黃色小野花,名為黃花縣。
晚風吹過,黃色的花瓣起起伏伏,帶來淡淡的花香。
村子安謐,卻不通車,想要去縣城的車站,就要走上一天一夜的山路。
許是上天眷顧,在前往車站的途中,李秀梅碰到了回鄉辦事的江化,因為順路,價格又合適,也就搭上了這輛死亡的順風車。
“砰!”
汽車在一聲異響後,突然停了下來。
“嫂子,汽車熄火了,你快下去看看,是不是前車軲轆被紮了。”江化的語氣十分焦急。
“好。”
聽說車軲轆被紮了,李秀梅二話不說就走下了車,如果汽車不能行駛了,想趕到車站,也不知是哪個猴年馬月了。
也怪自己太心疼錢,孩子已經給了車費,卻非要省點錢,走去車站。
懊惱中,李秀梅下車檢視前車輪胎, “江大哥,這前車軲轆沒有事啊”。
李秀梅還不知道自己身後的危險,繼續說著,“我再去後車軲轆看看,你也檢查下是不是別的地方出現了問題。”
江化的身形比李秀梅壯碩很多,一米八幾的身高,而李秀梅才一米六出頭。
看著已經乖乖下車的李秀梅,江化看了看四周這荒廢的土窯,放下煎餅,伸手從車坐底下拿出了一把榔頭,這榔頭還是平時用作防身的。
“好。”江化默默地走上前,然後舉起了榔頭,對著李秀梅的後腦勺就直接砸了過去。
“噗呲......”
李秀梅的後腦勺受到劇烈的擊打,直接凹陷下去,整個人栽倒在地。
江化也是癱坐在地,深深地吸了口氣。
拿起榔頭對著李秀梅的臉又是重重幾下,將李秀梅徹底毀容,然後拿走了李秀梅的隨身物品,與車後座裡的碎花布包。
隨後,江化將李秀梅的屍體拖送到了計程車上,將車開到了村西邊的小山溝,找到了之前早就選好的廢井,將李秀梅的屍體頭朝下丟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江化木然的坐在了井邊,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居然會有一種恐懼的感覺。
好像不止一次來過這個地方,也不止一次殺過這個女人。
這怎麼可能?
人,怎麼可能會殺兩次?
突然,癱坐在井邊的江化感覺到一股陰森的視線,像是有什麼極為恐怖的東西,在暗處,偷窺著自己。
他立刻望向一個方向,在零星的幾根樹枝間,透過縫隙,他看到了一雙滿藏怨毒的眼睛!
怎,怎麼會?
那是誰的眼睛?
是那個女人的?
“不,不要糾纏著我,你已經死了!”
“都是你的錯!”
“你不該告訴我,你帶了很多錢!我有賭債,我需要......需要很多錢去還債!”江化瘋狂的叫喊著。
隨手抓起身邊的東西丟向眼睛,沙子,石頭,他像是瘋了一樣,似乎這樣就能趕走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