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伴隨著刺耳驚叫聲，血液飛濺！
沈以秋一手抓住被砸到地上奄奄一息的沈以春頭髮，另一隻手又高高揚起，再狠狠落下！
揚起，又落下！
如此反覆五六次，沈以秋才扔掉手中染滿鮮血的琉璃菸灰缸，把手心中的血蹭在癱倒在地的人的白色西裝上。
動作緩慢而優雅，彷彿皇室貴族剛用完晚宴使帕子擦手一般，生怕指尖上遺漏哪怕一個髒汙。
沈以秋“嘖”了一聲，對捂著嘴驚叫連連不斷髮出刺耳聲音的伊寧思說：“人家捱揍的都一聲沒吭，你叫什麼？又沒打在你身上。”
伊寧思仍舊驚叫著後退，直到退無可退後背頂在了玻璃牆上，雙腿發軟地滑坐到地上，雙眼中是赤裸裸的恐懼。
那是他不想叫嗎？他第一下就被你打暈了！！！
死了嗎……後面幾下一定把人打死了吧！
伊寧思顫抖著指著白西裝下流出的一小灘血泊：“死人了……死人了……啊啊啊啊啊！！！！！！”
“閉嘴！”沈以秋劍芒一樣的目光重重刺入伊寧思的雙眼，就像是兇惡猛禽鎖住獵物。
伊寧思僵直了一下，眼球上翻露出眼白，竟然一蹬腿嚇暈了過去。
“…………”沈以秋嘴角抽了抽。
他有那麼嚇人嗎？
不過總算沒有堪比海豚音的尖叫了。
沈以秋滿意地從騎坐的姿勢站起，丟掉手指縫中夾著的幾縷帶血髮絲，又把擱在案几上沒抽完的半根菸放在口中深深吸了一口，再仰頭吐出完美的菸圈。
空間瞬間安靜了下來，能清晰聽到另外一人粗重的喘息聲。
韓雲川定定地看著他，憂心忡忡：“疏兒，你……”
“他太吵了，我只是幫他安靜一會兒。”沈以秋將微亂的髮梢撩到腦後，溫柔笑道：“放心，沒死。”
當了那麼多年監察星老大，對人類體徵的把控力還是有的。
沈以秋可以讓人死的痛快，也可以生不如死。
“再說了，法治社會，他的傷只是看著嚇人，流血多了點。”沈以秋眨了眨眼，“唔……不過如果我被刑事帶走了，記得撈我哈。”
韓雲川：“……”
無錯書吧這個笑話並不好笑，韓雲川明白沈以秋是吃準了這棟建築屬於三不管地帶，才敢這麼打人。
就像這邊動靜這麼大，玻璃房外面舞動的人群就當沒看見一般仍舊喝酒跳舞。
“疏兒，你和我記憶中，很不一樣。”韓雲川道。
沈以秋收斂笑容，沉默一下，低聲說：“我早就不是你認識的秦疏了。”
韓雲川也沉默了很久：“……沒關係，這樣也很好。”
沈以秋聳了聳肩，靜靜看他：“雲川，假如有一天我死了，你能幫我把屍體葬在萬叔的墓碑旁嗎？”
韓雲川愣住了。
玻璃房外並非所有人都當做沒看見，比如不遠處將整個過程盡收眼底，被震驚到無以復加的韓雲容和左羅凡。
左羅凡手動把驚掉的下巴抬起來，瞠目結舌：“我說……你老婆這麼猛啊……”
在騎射場見過一次沈以秋的颯爽英姿，卻還是被驚呆了的韓雲容點了點頭，魂不守舍道：“嗯，是我老婆……”
“？？？”左羅凡一臉問號地轉頭。
卻見韓雲容不像他一樣被沈以秋的突然發難震駭到了，反而表情是彷彿見到巨大寶藏一樣驚喜狂熱。
左羅凡愕然發現，韓雲容本就美的動魄心驚的眼睛中盛滿了不加掩飾的佔有和征服欲，甚至把眼尾渲出一抹激動的紅色。
“你……”
這對嗎？老相好被揍成那樣，這是該有的反應？
韓雲容目不轉睛地直勾勾看著沈以秋側過來的身影。
呢喃著，不知是對左羅凡說還是自言自語：“baby，光看他這副張牙舞爪的樣子，我就已經立了。”
？？？
左羅凡視線往下瞟了一眼：“艹！我怎麼有你這麼變態的侄兒？！”
韓雲容：“我明天要跟他結婚。”
“？”左羅凡頓時覺得頭頂的燈光不惑人了，眾人的舞姿不輕盈了，杯裡的酒不甜了，甚至地球上的花花草草都不再可愛。
他乾巴巴地說：“神經。你還是顧好眼下吧，正宮暴揍小三，你打算怎麼處理？”
韓雲容奇怪地看他一眼：“注意措辭，正宮我沒意見，小三是什麼逆天說法，我從來沒找過小三。”
他眯起雙眼。
真奇怪，一直以來魔怔般喜歡的人突然出現在自已眼前，他心中卻沒有一點波瀾，整個心神都被旁若無人使用暴力的未婚夫牢牢吸引。
甚至……
有點希望未婚夫用那樣張狂的模樣跟自已打一架。
韓雲容舔了舔嘴角。
不行，自已骨頭太硬，未婚夫的拳頭會痛。
“找人盯著點，別讓哪個不知好歹的東西把這事傳出去。”
“這事好說。”左羅凡擺擺手，“這家店裡的所有……”
話音未落，左羅凡看到韓雲容沒轉動一下的眼珠突然瞳孔驟縮，下一秒瘋了一樣衝出去，爆發力帶起的勁風差點把左羅凡掀了個跟頭。
左羅凡穩住身形，見韓雲容眨眼間已衝進了玻璃房！
沈以秋正側著身子跟韓雲川說話，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把離開後秦疏屍體的處置權拜託給這個沒說過幾句話的人。
也許是因為被他比韓雲容相對來說較沉靜的眼睛迷惑。
沈以秋早就覺得左穆的眼睛很有魔力，如果天神存在，都會為這雙完美的眼眸驚歎不已。
只要被這雙眼睛真摯誠懇地看著，就很難不想與他拉近距離。
沈以秋與韓雲川對視，原來被這雙眼不設防備柔軟而信賴地看著是這種感覺。
韓雲川回過神來，笑了笑：“說什麼呢，疏兒會長命百歲的。”
沈以秋不置可否，搖頭失笑道：“算了，當我沒說……”
倏然，沈以秋感到一股殺氣帶起氣流，耳邊傳來颳著腥氣的破空之音！
從韓雲川驚異清透的黑瞳中，沈以秋清晰看到背後的血人倒影，雙手高高抬起重量不小的木椅，面目猙獰，帶著切骨的怨毒順勢砸下！
沈以秋繃緊肌肉，迅速扭轉腰身。
來不及做出更多反應，沈以秋抬起手腕護在臉前。
砰！！！！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