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秋皺起眉毛:“你眼睛怎麼了?”
怎麼左穆這個意識體這麼脆皮。
“不是我。”韓雲容直勾勾地盯著沈以秋的眼睛,“是你。”
“我?”
“嗯哼,就是你。”韓雲容肯定道。
沈以秋眉頭皺得更緊:“我眼睛有什麼問題?”
“問題可太大了。”韓雲容誇張地嘆口氣,“要是沒問題,你怎麼會看上張肅連那個大老粗?瞎子都知道在我和他之間該選誰。”
“什麼玩意?”沈以秋掏了掏耳朵確認自已沒聽錯,“我什麼時候看上肅連哥了。”
“你看,還肅連哥。”韓雲容不爽地笑道,“叫的這麼親切還嘴硬說你喜歡的人不是他?”
“韓雲容你思想能不能別這麼齷齪,”沈以秋險些氣笑了,“他只是幫助我很多的大哥,你沒哥嗎?”
“你怎麼能這麼比。”韓雲容不贊同地撇撇嘴,但看沈以秋特別生氣快要蹦出火星子的眼神,心裡信了幾分,彆彆扭扭地嘀咕著,“不喜歡還把他帶咱家來……”
就是說,張肅連那糙漢有什麼值得喜歡的,粗魯、邋遢、沒品。
韓雲容緊接著道,“那就是左穆。”那個他屬下無論多努力都查不到有用資訊的神秘人。
“什麼?”沈以秋腦子卡殼了一下,沒懂他什麼意思。
韓雲容:“你喜歡左穆,他是誰,敢不敢叫出來讓我認識認識?”
“…………………………”
沈以秋感到一口老血從胸腔直衝大腦皮層,又回落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
易拉罐瞬間被捏爆,沒喝完的可樂濺灑得到處都是,落在地板上發出嗶啵嗶啵的氣泡聲。
沈以秋甩了甩溼淋淋的手,冷笑一聲:“走。”
韓雲容靈活閃開飛濺的液體:“去哪?”
“醫院。”
“你承認了?”韓雲容震驚道,“你真的要看眼科?”
沈以秋咧開嘴角,露出一口森森白牙,恨不得當場把韓雲容吃了。
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帶你去看、精、神、科!”
最終在韓雲容的據理力爭和百般辯解自已精神狀態良好下,精神科並沒去成。
兩人旁若無人的爭論期間——
韓雲川下班回家了,過來看了兩人一眼欲言又止,又急匆匆出門。
張肅連在客廳看完一場激烈的球賽,告別去上夜班了。
管家陳伯把灑在地上的飲料清理乾淨,又體貼地替打嘴仗的兩人倒上兩杯熱水。
直到一通電話打斷了兩人。
接到電話的韓雲容不經意地看了眼手機螢幕,立馬變了臉色,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沈以秋一眼:“咳,我去接個電話。”
離開的背影莫名心虛,在沈以秋眼裡像做賊一樣。
下一秒沈以秋兜裡的手機也傳來【滴滴——】的訊息提示音。
沈以秋神色微動。
竟然是伊寧思。
秦家那邊終於忍不住要找麻煩了?
「秦疏哥,有空嗎?我在東湖港際,出來玩呀,給你介紹個新朋友!」
沈以秋思索片刻,勾著一抹譏諷的微笑,指尖敲擊著螢幕:「好啊,馬上到。」
「嗯嗯,我們等你~ ;)」
收好手機,沈以秋從廚房走出,客廳已經空蕩蕩,韓雲容也不知道去哪搗鼓什麼了,他請陳伯幫忙安排一輛車,隻身前往伊寧思給他的地址。
無錯書吧東湖港際離韓家別墅不算太遠,外表裝修的恢弘奢華,再加上地理位置一看就是給富人區服務的地方。
沈以秋走進去才發現,這竟然是個酒廳,燈光昏暗,管理卻很嚴格。
說好聽點是交際酒廳,不好聽是私密商務夜總會。
沈以秋剛跨進去就被穿著正裝的男服攔下,客氣禮貌卻又不失疏遠地微笑著說:“這位先生,請問有預約嗎?”
邊說邊不動聲色地打量他。
沈以秋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看自已——直接出門沒換服裝,此刻穿著偏居家的寬鬆T恤和牛仔褲帆布鞋,整個人看著像個乾淨簡單的學生。
不像是該出現在這種地方的人。
沈以秋笑了笑,回道:“我來找個朋友,他約我來這。我叫秦疏,他姓伊。”
聞言,禮賓的眼神變了。
來這兒的只有兩種人,有錢有勢的,和服務於有錢有勢的。
常來的姓伊那位禮賓很熟悉,在攀上秦家那個肥佬之前,一直活躍於各個包間裡伺候男人,快成他們這的常駐鴨子了。
這位長得很乾淨的青年姓秦……不知是那個秦家的人,還是隻是湊巧姓秦的伊寧思同類人?
禮賓維持著禮貌的笑容:“秦先生請稍等,請在前廳稍坐片刻,我去和伊先生確認一下……”
“哎呦秦疏哥~~~我說怎麼還沒到,原來是被不長眼的東西攔門口了啊。”禮賓的話還沒說完,大堂深處就傳來一聲黏黏糊糊的聲音,在空蕩蕩的空間格外刺耳。
禮賓和沈以秋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伊寧思穿著鏤空鑲銀片的緊身衣搖擺著腰肢走過來,畫的大濃妝讓沈以秋差點沒認出來。
禮賓側身給他讓路,點頭問好:“伊先生。”
伊寧思哼了一聲,責備地戳了戳他的胸口:“眼睛沒用可以捐掉,秦家小少爺都認不出?”
“秦少爺,恕我眼拙。”禮賓低眉順眼地道歉。
沈以秋被伊寧思身上的香水味嗆得後退半步,擰了擰鼻子:“給我介紹什麼新朋友?”
“咯咯,”伊寧思捂住嘴笑著,“彆著急嘛,一會就知道了,保準讓你驚訝。”
他走上前挎住沈以秋的胳膊,把他往裡面的走廊領,一邊神秘兮兮地說:“其實算不上什麼朋友,今天他剛回來我就專門把你約來了,主要是想整他幫你出出氣。”
沈以秋心念一動,不動聲色地把自已的胳膊從他的臂彎中抽出。
出氣?
恐怕出氣是假,看他出糗才是真。
沈以秋笑著說:“好,那我倒要會會他了。”
伊寧思看著他倨傲的側臉,整個人彷彿都帶著美麗的芒刺,讓人不敢近身褻瀆。
記憶中那個總是低著頭佝僂著肩膀的膽小鬼竟是一點影子都尋不到了。
伊寧思有些不安,但還是在心底陰險地笑出聲。
裝吧,繼續裝。
等一會兒見到那人,看你還能裝的下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