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秋氣還沒消,這臺破機器就三番五次往他槍口上撒火藥。
他恨不得用精神力把這股主腦分流摧毀殆盡。
但主腦是星聯的核心科技,命根子一樣的珍稀玩意兒,沈以秋就算再怎麼離經叛道,也是個忠誠的星聯人,再氣也不能破壞全星聯人的生活支柱。
咬碎牙往肚子裡吞,沈以秋翻了個白眼,強制切斷與小5的此次通話。
接下來好幾天韓雲容都沒抓到沈以秋的影子。
早飯時不在,鍛鍊時不在,發訊息不回,敲門不應。
意識到自已是把人嚇到了,韓雲容儘量不讓自已像是個性騷擾,開始淡化自已在這棟別墅裡的存在,想讓沈以秋住得舒服些。
可幾天見不到人,他開始抓心撓肝。一想到沈以秋會不在乎所謂的婚約一氣之下跑掉,心臟就一陣麻麻的刺痛。
這天一大早晨練回來,韓雲容依然在餐桌上沒看見沈以秋,桌上擺放的食物也沒動。
韓雲容挑眉,問正在切面包的韓雲川,“哥,秦疏呢?沒起床?”
往常他都起得很早,第一個吃完早飯,今天怎麼還沒動筷?
韓雲川哦了一下,回:“剛才接了個電話就急匆匆出門了,早餐都沒來得及吃。”
“出什麼事了嗎?”
“似乎是一個警察找他。”韓雲川道。
韓雲容暗罵一聲,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那天在墓地的大老糙把人拐走了!
他衝上樓,不一會兒換了一套裝扮撈起車鑰匙出門。
韓雲川叫他:“雲容,早餐?”
“不吃了!”
韓雲容徹底撕碎了給自已套上的道德假象。
去他孃的留空間,就該把人鎖家裡哪也不能去,免得一天天不是這個男人就是那個男人,看著他眼睛能幾次三番喊別人的名字,以後就能在結婚後跟那個警察遠走高飛!
韓雲容氣急敗壞地狠狠砸向方向盤,把招搖的紅色超跑開得飛快。
他不知道沈以秋被人帶到哪去,只能把車開到下屬調查得知的張肅連管制轄區內的警局門口,守株待兔,調下車窗,忿忿地瞪著進進出出的人群,不放過一個疑似沈以秋的身影。
他的長相和舉動太過惹眼,路人紛紛側目。
韓雲容把墨鏡戴上了。
沈以秋跟張肅連來到犯人審訊室外面,隔著一層單向玻璃看著裡面的被銬住的人。
那人六十上下,面容枯槁,眼窩深陷,一頭灰白頭髮亂到打結,裡面還插著幾根枯草,衣服也骯髒破敗。
張肅連的語氣難掩激動:“秦疏,你看,有印象嗎?”
沈以秋搖搖頭:“他是?”
“一隻毒蟲。”張肅連的眼裡閃過淚光,“本來是一次常規行動,抓幾個偷吸的,結果你猜怎麼著,給這混蛋一做背調,發現他幾年前從報廢車場偷跑一輛車。”
沈以秋心思一動:“難道是……”
“是!”張肅連抓住沈以秋的肩膀,笑道,“是他!監控裡模糊不清的臉,做過骨骼鑑定了,就是他!而且他今天招了,那晚就是他肇事逃逸,害得你們一家……”
說到這,快四十的漢子突然哽咽了起來。
這件事在他心裡太久太久,愧疚感壓得他快無法呼吸。
終於……
沈以秋笑了笑,拍拍張肅連的手說:“太好了。肅連哥,謝謝你。”
張肅連低下頭,黃豆大的兩滴淚砸到地上,他斷斷續續道:“秦疏……哥太高興了……”
韓雲容在門外蹲守了兩個半小時。
期間有三名執勤的警察過來問詢,攆不走,還叫來一個兄弟單位的交警同事給他貼上罰單,馬上就要以妨礙公務的罪名請他喝茶時,門口終於悠悠然出現了兩道結伴的身影。
韓雲容噙著一抹滲人的冷笑,眼睜睜地看著兩人“你儂我儂”。
好,胳膊搭上了。
很好,小手碰上了。
好,很好,還踏馬的相視而笑。
沈以秋絲毫不知道自已此刻已被打上紅杏出牆的標籤,他正鎖著眉頭問張肅連:“你是說那段時間有人從海外賬戶往他的卡里打了一筆鉅款?”
“是的。”
“果然不是單純的事故。”沈以秋沉吟道。
“你覺得……”張肅連猶豫地說,“背後的人會是誰?”
沈以秋眼裡閃過冷光,絲毫不避諱:“恐怕,是秦家的家賊。”
張肅連也是這麼想的,但這是人富貴家族裡的家事,他不忍心在青年面前戳破。
若真是族親買兇殺了自已的父母,讓他從小沒享受過父母疼愛,青年該多麼痛苦。
他嘆了口氣,想摸摸青年的頭頂安慰一下。
當手指差兩厘米碰到柔軟髮絲時,忽然一串響亮刺耳的鳴笛在路邊響起。
鳴聲持續不斷,顯然是有人故意一直按住喇叭沒鬆手。
又是哪個路怒症發瘋!
沈以秋和張肅連應聲看向噪音來源。
結果映入眼簾的就是鮮豔的紅色跑車,和手臂支在車窗上戴著墨鏡笑盈盈看過來的韓雲容。
見得到關注,韓雲容終於放過發出哀鳴的音響訊號裝置,對沈以秋揮了揮手:“Hi~my beloved sweet baby~”
沈以秋:“………………”
這騷包是誰?
無錯書吧5號適時出現:“秋,是左穆上將。”
“……”沈以秋語氣平平道,“真是謝謝你善意的提醒,小5。”
“不用謝,這是我程式指令職責範圍。”
沈以秋深吸一口氣,往跑車那走。
韓雲容開門下車,迎面走來,雙臂大張,像要給沈以秋一個擁抱。
沈以秋蹙眉,用手抵住他往前湊的胸膛,問道:“你怎麼在這?”
韓雲容把墨鏡推到頭髮上頂著,露出一雙漂亮卻火光熠熠的雙眼:“當然是來找你呀,我的未婚夫。”
沈以秋眉頭皺得更緊:“找我幹什麼?”
“你沒吃早餐就出門了,這都十點多了,某些人絲毫不擔心你的胃會不會餓壞,我來接你去吃飯呀。”韓雲容用一種頗為委屈地語氣說道。
然後意有所指地看向跟在沈以秋身後的張肅連:“喂,警官,要不要一起?我請客,感謝你對我家寶貝的照顧。”
“照顧”兩個字咬音格外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