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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娶你

沈以秋搖搖頭,覺得自已的眼睛今天看了太多不美麗的東西,亟需洗洗眼。

他走到張斬身後推動輪椅,一邊往籠子那走一邊柔聲說,“彆氣呀老先生,不是您請我來的嗎?我這就讓您與您的寵物親近親近。”

“放開我!你要幹什麼!來人啊!!”

沈以秋笑得很開心,無視張斬的嘶吼,“您老歇歇吧,只是對付我這個普通人,您可沒安排其他下屬守著。您這種自大狂,多死幾遍都不冤枉。”

他將輪椅推進籠子,看著眼前血腥噁心的場面補充道,“而且你們一個兩個,都把我當做左穆的附庸,我也會生氣的哦。”

屋內的腥味有些嗆人,沈以秋皺了皺鼻子,不想在這個房間多待一秒鐘,他轉過身朝房門走去。

忽然,他停住了,面無表情地盯著那個方向,心情又糟糕了起來。

不一會兒,厚重的鐵門突然傳來“嘭”得一聲,伴隨著聲響上面出現了一個腳印。

消停了一秒後,又傳來“嘭”“嘭”“嘭”三下巨響,震得房頂撲簌簌地往下飄灰,在印上一連串的腳印之後,結實的鐵門終於受不住打擊吱呀吱呀地掉了半邊。

門後的人一腳將垂死掙扎的巨門踹飛,露出了偉岸的身影,沈以秋“嘖”了一聲,“好煩。”

還沒待沈以秋尾音消散,那人就以極快的速度衝向他,一把將他拉入懷中護好,抬手甩出一道雷,將籠子裡的喪屍炸的稀巴爛。

“……”沈以秋180的個子不算矮,但左穆還是比他高了大半個頭,再加上他身材屬於修長款,被左穆攬在懷裡竟然毫無違和感,他小聲嘟囔,“只會用蠻力的傢伙。”

乾脆利落地炸掉喪屍,左穆用雙手把沈以秋死死環抱住,將頭埋到他的頸側,深吸一口氣,顫聲道,“對不起,以秋,對不起。”

沈以秋這才發現左穆的情緒有些不太對,他心裡閃過一絲彆扭,“喂,你不會在關心我吧,咱們不是剛吵完架嗎?”

左穆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彷彿沒聽見沈以秋在說什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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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以秋輕咳一聲,稍微抬高了一點音量,“左穆你放開我,我手還被綁著呢,都磨疼了。”

聽到這話,左穆才卸了手臂上的力氣,低頭解開沈以秋手腕上纏著的麻繩。

看到被勒紅的面板,眼神暗了暗,他輕輕用指腹揉了揉,邊低聲說,“以後再也不會了。”

“嗯?”沈以秋沒太聽清。

“以後再也不會,”左穆抬頭鎖住沈以秋的眼睛,鄭重地承諾,“丟下你一個人了。”

沈以秋怔住了,他在左穆的眼裡看到了自已的倒影,啞口無言的樣子特別蠢。

他眨了眨眼,將自已從左穆如山嶽般沉穩巍然的眼神中抽離,他有種預感,如果再對視下去,自已將會狠狠地輸給左穆,一敗塗地。

沈以秋覺得嗓子有些發乾,掩飾地笑出聲,“你這算表白嗎?”

“算。”

晴天霹靂。

一個字,讓沈以秋如遭雷擊定格在原地。

左穆說完個“算”字就不說話了,漆黑的眼睛一刻不動搖地盯著沈以秋,像是非要等出沈以秋的回應才作罷一樣。

空氣一時間焦灼起來,針落可聞。

滿地鮮血和碎肉,泛著冷光的鐵籠,被踹掉的房門,以及橫屍在床上的木乃伊,周遭的景象怎麼看都不是適合告白的場景,說是殺人現場還差不多。

所以沈以秋馬上得出了一個結論——左穆在耍他。

這並不是憑空臆測,左穆是有前科的。

記得在星聯時,某顆在資源方面具有戰略意義的小行星被星聯敵方勢力智慧聯盟派軍侵佔。

智慧聯盟與星聯曾經簽訂四百年期限的和平條約,距這次佔領小行星的行為發生時還不到百年。

他們明目張膽的撕毀契約,星聯當然不會善罷甘休,對這場戰鬥極其重視,派出了當時還是少將的左穆領軍,和二級監察官沈以秋做副指揮兼參將。

這樣的陣容,可以說是星聯新生代最具潛力和實力的組合,也是星聯高層共同商議出的結果。

他們的本意是趁這次戰鬥為左穆和沈以秋的晉升鋪路,同時也想利用這次共同作戰的機會讓這兩人好好磨合一下。

可是他們失算了。

沈以秋早先跟別人聊天時就說過,他和左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湊不到一塊去,強行擠到一起,就是那磁石的同一極,斥力太大。

就連左穆也說過,不和沈以秋在一起就能多活幾年這樣的話。

可見兩人對彼此之間的關係認識十分透徹,就算被星聯主腦鑑定出適配指數達到9.99999,他們也是整個星聯最不匹配的人。

和智慧聯盟的那場不大不小的戰鬥就是最好的證明。

左穆,沈以秋,這兩個人隨便單拎出來誰都是極為強大的存在,但是放在一起,實力就會大打折扣。

在戰場上總指揮官的命令高於一切,沈以秋作為參將明顯低了一級,這種安排無可置疑就是個修羅場。

左穆領軍是一種風格,沈以秋帶兵又是另外一種風格,他們戰略不和、意見相左,各幹各的,互不相讓,最後就變成了一人帶一隊的局面。

本來是智慧聯盟和星聯的戰鬥,稀裡糊塗就變成了三方作戰。

星聯內訌,是巨大的失誤,讓智慧聯盟逮到了空子差點將他們一舉殲滅。

一人只帶了十人的先鋒小隊,陷進智慧聯盟的兩百人的包圍中。

兩個對頭終於在死亡的逼迫中暫且放下了恩怨,達成短暫的共識。

左穆用以一敵百的架勢在敵人之間瘋狂殺戮,那孤注一擲的兇狠模樣,沈以秋每每想起都會一陣心驚。

可是戰神也會疲憊,左穆最終還是受了重傷。

沈以秋記得他一隻膝蓋重重的砸在地上,另一條腿勉強支撐住愈發沉重的身軀,滿臉鮮血,大口喘氣,卻笑得張揚肆意,揚起臉對自已說,“沈以秋,要是我能活著回去,我就娶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