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喬喬笑了笑,接著說,“老大總是太重情。老前輩都已經去世了,基地也變成現在這烏煙瘴氣的模樣。小隊蒐集的物資一成交給基地,剩下的都歸自已,這是基地建立時就定下的規矩,現在他們卻想要五成,過段時間豈不是隻留一成給咱們了?老大,是時候離開了。”
“就是!喬喬說得對,老大,我們走吧!自已單幹!”紀旦說著拿胳膊肘懟了一下秦述,“你說呢?狗腿子!”
秦述朝他胳膊狠狠拍了一巴掌,“罵誰呢!當然是老大去哪我去哪!”
這話倒是得到了博格、展芒展亮的一致認同。
看到他們齊齊點頭,左穆緊鎖的眉頭舒展開,說,“還以為你們幾個很喜歡這個基地,是我粗心了。”
說著他轉頭看向一直撐著頭盯著自已側臉看的沈以秋,有些猶豫道,“你沒有異能,待在基地明顯是最好的選擇,你……”
沈以秋擺擺手,“你把我帶過來的,還想扔了我不成?”
“外面很危險……”
“我說左穆,你也太小看我了。”沈以秋俯身朝左穆那邊探了探,眯起眼睛輕聲說,“再說,這不還有你呢嘛?”
這個距離有些近,左穆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溫熱的氣息隨著沈以秋說話的動作噴灑在自已臉上和唇邊。
他眼神一暗,抖了抖唇,喉結幾不可查地滾動了一下,沉默地側過頭拉開兩人的距離,嘴角勾起了一個很小的弧度。
一旁的秦述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和朗喬喬對視一眼,都肯定了對方心裡的想法。
他彷彿發現新大陸一般暗喜,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比看老大的八卦還有趣的事情嗎?如果有,那肯定是朗喬喬把內褲穿在了外面。
秦述清了清嗓子,豎起三根手指做出發誓的姿勢,說,“老大你就放心吧,就算你不在以秋身邊,還有我們啊。我們兄弟幾個保證,肯定將以秋當媳婦兒一樣護著,一根頭髮絲都不讓他掉!”
說完這話,看到老大放晴的臉色又瞬間陰沉如黑雲蔽日。
秦述身法靈活地躲過一根飛來的筷子,放聲朗笑。
無錯書吧他這話一出,就算最遲鈍的紀旦都明白是什麼意思了,他大大咧咧地說,“我就知道你心術不正,朋友妻不可欺這話沒聽過嗎?老大的人你也敢惦記。”
“咳咳,”朗喬喬站起身,對展亮展芒說,“既然決定要離開基地了,那我去做些準備。”
展亮看了眼老大亟待爆發的表情,淡定地回道,“好。”
說著拉起展芒跟著朗喬喬的步伐走了。
那邊秦述紀旦兩個活寶在扔下兩句震天雷的話後早就一前一後打打鬧鬧飛奔出門了,徒留博格如坐針氈一般坐在老大和沈以秋對面,一個人承受了老大所有的低氣壓,有些想哭。
他戰戰兢兢地直起身,“老、老大,我也、也跟他們一塊去哈。”
邊說邊往後倒退,“以秋,你和老大,吃、吃好喝好哈。”倒退到了安全距離,博格轉過身一溜煙地跑走,留下一片寂靜。
現場沒了無關人等,左穆的低氣壓無處釋放,只能無差別攻擊。
沈以秋在這沉默壓抑的氛圍中等待了一會,見左穆絲毫沒有好轉的跡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給這片被冷氣籠罩住的空間造成了一絲波動。
“他們開個玩笑而已,我被變性了都沒生氣,你至於這麼生氣嗎?”
話音剛落,左穆半闔的眼睛猛地攫住沈以秋的視線,眼神中流露出如野獸般危險的氣息。
這副沈以秋從來都沒見過的樣子讓他微微一怔,那一瞬間好像全身都被包裹住一樣,動彈不得。
他和左穆勢均力敵那麼久,你來我往那麼久,久到沈以秋已經快忘了,左穆是一個危險的男人這個事實。
就算炸了他心愛的機甲,就算一起出任務把他遺落荒星差點回不來,就算使計讓星聯高層差點撤了他的職,左穆也從來沒有對他露出過這樣的眼神,一次也沒有。
那為什麼左穆現在這麼看著他。
不對,他們是對手啊。左穆這樣的眼神才是對手應該有的啊。
沈以秋心裡升起一股無名火,眼神冷了下來,“這麼看著我幹嘛,難不成你真的喜歡我?”
左穆收回視線低下頭,半張臉都隱沒在垂落的髮絲中,讓人看不清表情,“是玩笑。”
日頭西斜,穿過窗子的光線悄悄移動了一個角度,恰好將左穆整個人收到了陰影裡,使他整個人看起來竟有一絲落寞。
沈以秋嗤笑出聲,“真要喜歡我也沒什麼,說不定我還……”
“沈以秋。”左穆站起身子,一字一頓地叫出他的名字,這是沈以秋在這個意識界見到左穆之後,第一次聽到他叫自已名字。
他停住話頭,蹙起眉冷眼看著左穆,想聽他要說些什麼。
“不要讓自已陷進無謂的情感中,這句話難道不是你親口和我說的嗎?沈以秋。”
丟下這句話,左穆扯了扯自已的衣領,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沈以秋坐在原處,一時無言。
左穆身材很棒,走路時手臂微微前後擺動,步子邁得又大又穩,牽扯著全身肌肉進行規律的運動,沈以秋的視線在左穆的背肌和臀大肌之間流連,欣賞著完美的腰線,心裡想不明白,這樣蘊藏無限力量的火熱身子為什麼會留下這麼冷漠的背影呢?
親口和他說的話……
沈以秋看著左穆的身影消失在自已的視野,撐頭回憶著,這話他說過麼?
還真說過。
可這話應該是在星聯說的。
沈以秋記得自已的原話是,“我沒時間玩愛情遊戲,這種無謂的情感對我來說沒什麼意義。”
這話當時是對一個跟自已表白的女下屬說的,左穆當時恰巧在旁邊而已。
所以為什麼在左穆的意識裡,這句話變成親口和他說的了?
這就算了,砸回自已臉上的話還被左穆私自魔改,沈以秋哭笑不得,心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有點不是滋味。
“你就是左穆身邊的那個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