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索爾德謝絕了伍德替自已談判的決定,她拿出復活魔杖,對攤開的筆記本施展了記錄咒。隨著魔杖慢慢滑過空白的紙張,一行小字出現“午安,弗雷德先生,我對您研製的漂浮炸彈和大煙花很感興趣,您能告訴我製作方法嗎?我知道你是喬治。”
圍著她寫字的幾個人都屏住呼吸,因為這麼說話跟羅恩提醒的要跟弗雷德和喬治打招呼略有不同,但又確實都提到了兩個人,不知道喬治會作出什麼反應?
不一會兒,字跡就被吞入紙張中,重新浮現一行字“快速問答1,你是購買者本人嗎?”
“是。”伊索爾德快速用魔杖給出回覆。
“2,買這兩種道具是為了做什麼?”
“炸哭決鬥場的對手。”伊索爾德說了一個他認為喬治會欣賞的答案,這個答案也確實讓下一個問題晚出現了一會兒。
“3,你會把它們用於決鬥場之外嗎?”
伊索爾德舉起的魔杖又放下了,這題看似在擔心她把惡搞玩具帶出決鬥場,但以喬治的整蠱心態,應該是巴不得才對吧?於是她拿起魔杖寫“這取決於我會不會遇到烏姆裡奇那樣的人。”
“你認識烏姆裡奇?”這個問題不帶數字,明顯不在快速問答之內,喬治正在對她感興趣。
“我聽過你們對抗烏姆裡奇的事蹟。”伊索爾德邊寫邊露出微笑,喬治後續的問題都是關於伊索爾德的身份,以及為什麼她能知道這些事。伊索爾德當然不能說是看書知道的,半真半假打起了馬虎眼,說自已從掃帚上摔下來失去了大部分記憶,但記得關於哈利波特入學之後發生的所有事,包括喬治和弗雷德在校園裡做過的一些事,比如撿到活點地圖,比如喝了變老的藥劑,將自已的名字投入火焰杯報名。不知道是誰跟她講的睡前故事,也許是家裡的長輩?
喬治看在伊索爾德很有共同語言又是個學生的份上,願意跟她籤一學期的協定“在這一年裡,我可以給你惡作劇手冊的使用權,你可以根據配方製作玩具並售賣,也可以改良,但一學期之後,所有許可權都將停止,我要看情況重新籤合同。”
“那麼報酬是?”伊索爾德的魔杖滑出一行字。
“把我從蠢弟弟身邊帶走就好了,他應該已經給自已開好了報酬吧?誰會在乎一本筆記怎麼想呢?”
羅恩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他對我可真夠惡劣的。不過你帶著這本筆記也別什麼都聽他的,他有時候也會整蠱自已人。”
“我想他只是不希望讓你和赫敏出現分歧。”伊索爾德善解人意道,喬治如果能聽見絕對會扔幾個糞蛋化解掉此時溫情的氣氛,否認伊索爾德的說法。但可惜能聽到的只有羅恩,他的鼻頭突然就紅了,藉口去看看那輛令人興奮的新車,踱步出了門。伍德跟在後面幾步遠,給他留出平復情緒的空間,並用平靜的聲音介紹車的情況。
留在沙發上的崔斯坦看伊索爾德小心收起筆記本,終於找到機會說話“到底是什麼人給你講了那麼多故事?你記得故事卻不記得他是誰嗎?”
伊索爾德聳肩“也許不止一個人說的,我因為喜歡聽就記住了很多?你不也聽過赫敏格蘭傑的故事嗎?”
崔斯坦張了張嘴,實話實說“沒有……她是反對無罪釋放我的司法人員之一。”
伊索爾德恍然大悟,想起崔斯坦曾因為卡布林.羅薩的死被推定為兇手,但最終因為證據不足釋放了。“所以……你根本不是因為赫敏的知名度而認識她?那你小時候都聽什麼睡前故事?”
崔斯坦突然被問了這個問題,原本背靠沙發的悠閒狀態都覺得僵硬難忍,移開碧藍的眼睛說“沒有,沒有聽過什麼有意思的故事。”至少沒有那種會讓伊索爾德露出美好笑容的故事。
崔斯坦態度的微妙變化,伊索爾德不是察覺不出來,自已好像有些逾矩了?問了他的隱私。所以在告別羅恩之後,她婉拒熱心管家佈置的變相相親宴,儘管伍德說漂浮炸彈的製作材料他有現成的,聽上去相當誘人。她堅持回自已家,理由也很充分“媽媽規定天黑前得到家。”
在天光將滅時,崔斯坦和伍德回到他位於基爾尼尼湖心島的小莊園。這裡的湖邊雖然都是麻瓜住宅區,但有魔法屏障保護,小島是完全隱形的。如果有人划船經過,一定會被反方向的風帶偏,遠離湖心島。
“恕我直言,少主。作為一個紳士,您邀請心儀的女伴時太過拘謹,害怕失敗,都會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伍德穿過精心修剪的草坪時還在嘮叨。
“我們只是隊友,沒有你想的那些情感。你這樣露骨的方式會讓她覺得無禮!”崔斯坦再次宣告這一點。
“好吧,也許她注意您更多一些,而您並沒有什麼想法。但您也不是不享受這種注視?”伍德一針見血道。
”閉嘴吧伍德。“崔斯坦懶得跟他爭辯,剛踏上門廊,門就被一個西裝革履的人從裡面開啟,讓門外的兩人有了不好的預感。
“少主,您回來得真早!主人他來看您了。”開門的人果不其然說道。
伍德立刻慌張道“噢梅林啊!我居然不在!我現在就去準備茶水!”然後他被開門的男僕攔住了“不必擔心,伍德管家,主人帶了自已的貼身男僕。讓少主進去見一見他就好。”
崔斯坦聞言咬牙調整了一下呼吸,板著臉邁步穿過連通大廳的長廊,被攔在門廊的伍德只能擔心地看著他。
崔斯坦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在中央大廳兩側的拱門石柱上回蕩,他餘光能看到每一個拱門下的陰影處,都站著一位西裝革履的巫師,他們面無表情,眼神不帶任何情緒地盯著自已走過,彷彿都沒有思維,除非站在大廳盡頭,仰望家族畫像的人下達命令。
站在兩米多高巨幅畫像下的高瘦男子,一手撐著黑色手杖,約摸五十歲的年紀,精心用髮油梳起的黑髮已經有了銀色細絲。他看了一眼站在廳中不願再向前走一步的崔斯坦,露出一個慣性的冰冷笑容“我們的大明星終於回來了!”
崔斯坦神色平靜“那麼晚來我這兒不會是想遊湖釣魚吧?父親。”
感受到不被歡迎的父親更為生氣“我倒是希望有你這樣享受湖光的興致!你知道從你走進單人決鬥場和人約戰的那一刻,有多少人來跟我打小報告嗎?你把那套火妖精那繼承來的野蠻方式帶到了賽場!讓布列塔尼特家蒙羞!”他越說越激動,黑色手杖猛烈敲擊了兩下地面,一沓報紙散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崔斯坦垂下眼簾看了眼頭條,都是自已的炎獄燃燒決鬥場的照片,從外面看原來是這樣的……難怪伊索爾德會害怕……但她怕的不是自已火妖精的力量會傷害她,而是怕無法匹配這力量成為合格的隊友!光是這一點,就比自已面前這個被稱之為父親的人好百倍。
看崔斯坦眼中空無一物聽訓的樣子,老布列塔尼特聲音更大了些“這件事對你來說是小事對吧?我花錢攔下這些即將刊登出去的報紙,是不是破壞了你復出的表演?”
見崔斯坦還不說話,老布列塔尼特只能使出老辦法逼他開口“布列塔尼特家族的起源是什麼!”
無錯書吧崔斯坦沉住氣,不情不願的開口背誦“妖精叛亂的反抗者,為了捍衛巫師使用魔杖的權利,與野蠻可怖的妖精廝殺……”他一邊機械地背誦著,一邊想到海邊小屋裡,伊索爾德問自已的話“你小時候都聽什麼睡前故事?”
他從小到大,只聽過這一個故事。自已的家族起於屠殺妖精,式微於妖精與巫師大混血,又因為巫師界號召“平等”的呼聲與妖精聯姻,再次有了起色。然而他們內心充滿鄙夷,父母互相指著對方的身份。共同的孩子跟著巫師,就被要求收斂妖精的特質,反之亦然。實在是一個很可笑,很諷刺的故事……伊索爾德估計聽完會睡不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