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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覆舟水是蒼生淚,不到橫流君不知。

三人在聽了一晚上的各種虐心虐肝的愛情故事後,對沈憐青有了新的認識。

師尊這是看過了多少這樣的悲歡離合,才會看破紅塵,這就是師尊兩百年合體期的奧秘麼?

婉兒似乎悟了。

而若淵則是知道,這些是自家師尊出去到山下的村裡,聽來的村裡的一些八卦,然後講給他們聽。

畢竟他也跟了沈憐青幾十年了,他還是很瞭解自已的師尊的。

對村裡的人自稱寡婦,嫁了好幾任丈夫,現在帶著孩子(他們)。

平常就喜歡在村口聽村裡的老婦講八卦,吵架。

這些對於她來說,似乎是每日的快樂來源。

同樣作為修士,若淵其實不是很理解,為什麼師尊會有這樣的心理。

不過既然師尊喜歡,他也是能理解。

畢竟師尊曾經對他語重心長地說過,“誰沒有點小眾的癖好了。”

至於柳懷瑜,他覺得這裡面可能有些是師尊經歷過的。

就這樣三人在被沈憐青洗腦了一遍,什麼是愛情(愛情只會影響修行和拔劍速度後),在江都郡逛了三天,終於是要準備回花重國的帝都了。

至於風家,自從沈憐青在成衣店那次後,聽謝九思說,風家最近兩天安分了許多。

沈憐青對於這個事情很是無所謂,說白了自已以後跟戴春風和封瑩瑩兩人打交道的時候還會有,但是他們兩個對於自已來說微不足道。

不管風家在江都郡的勢力如何,戴春風后面會如何越階斬殺高階修士,對於她來說,只要三個徒弟不出事,她倒是無所謂。

說到底這個人只是系統要針對的人而已。

況且清河宗是個小門小派,如果想去結交人家大宗門,人家恐怕還不樂意。

只是沈憐青沒有想到,這次到帝都的路,還挺順利。

主要還是若淵認路,帶著大部隊到的江都郡。

所以在七月七的這天,四人便從花重國的帝都陣法轉運處出來了。

帝都的天氣依舊是很炎熱,雖然將近夏末,但是天上的太陽依舊是沒有歇息片刻。

只是剛從裡面出來的四人,在還沒有感受到這個繁華的大城市時,就被街道上喧鬧的聲音給吸引了。

“天吶!過來了!”

“真的麼?我的天啊!”

“聽說他是神祇!”

“已經兩百歲了!”

“這是百年難得一遇的遊街!”

“什麼遊街?人家那是回皇宮要為咱們國家祈求平安!”

“在哪兒?在哪兒?”

“聽說在朱雀大街了!”

“過去看看!”

“聽聞沒有人能見到國師的真面目!”

“不知道能不能見到一面!”

“那可是維持我們花重國繁榮的根本啊!”

國師?沈憐青眯眼,這樣的兩個字有點熟悉,但她就是想不起來了。

周圍的人聽到這個訊息後,都往外跑,想去一睹國師的風采,看著那些臉上都是憧憬之色的人,沈憐青並沒有說話。

“國師?”婉兒語氣裡都是疑惑,“師尊,你國家這裡的國師麼?”

沈憐青頓了頓,腦子裡正在回憶著這樣一個詞,最後她放棄了,轉身拍了拍婉兒的肩膀,“不搭理,不過凡夫俗子,騙騙人的把戲。”

對於國師這樣一個位置,沈憐青是直接將他和騙子劃上了等號。

聽到這話的婉兒,似有所思迪點點頭,“知道了。”

“一個國度的繁榮不是看這個國師是否很牛,而是看這個君主會不會管理這個國度。”沈憐青想了想,覺得這個事情還是得跟婉兒解釋一下。

“如果直接說因為某個人,這個國度就沒了。那純屬扯淡。”沈憐青語氣淡漠,“所謂的傾覆,是要經過時間以及所謂的不良性因素累積導致的,而並非一夕可以改變。”

“真的能一夕做到改變的,除非這個人是天下無敵。”

說到這裡,沈憐青覺得有些說多了,但是都說到這個程度了,她覺得應該要說完,“能一夕傾覆一個國家的人,除非這個國度的人做了什麼事情。不然就只有以殺人為樂的變態了。”

“變態?”婉兒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柳懷瑜和若淵也在背後聽著沈憐青和婉兒的對話。

“就是瘋子,就是腦子有問題的人。”沈憐青說著,指了指自已的腦子,“就像是走火入魔一樣吧。”

“那師尊。”婉兒看著沈憐青,眼底滿是複雜,“那世界上還會有這樣的一個變態麼?”

沈憐青看著婉兒,心中暗暗嘆氣,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她,“以後不會有了。覆舟水是蒼生淚,不到橫流君不知。”

“最起碼,花重國不會有。”

覆舟水是蒼生淚,不到橫流君不知。

這話就像是一把刀,懸在若淵的頭上。

若淵看著沈憐青的背影,手不自覺地捏緊,直到指節泛白。

“先離開這裡。”沈憐青回頭看著後面的兩個小徒弟,手裡拉著婉兒的手。

沈憐青突然回頭,讓若淵原本黯淡的眼神來不及收斂,他一下子不知所措地低下了頭,躲開沈憐青的目光。

“好。”

這次先回復的是柳懷瑜。

由沈憐青帶頭,往青龍大街那邊走,沈府住在青龍大街處,那邊是花重國權貴的住所。也是離皇宮最近的一條街道。

一路上,有不少的人正往朱雀大街那邊去。

但是越往青龍大街處去,沈憐青也察覺到了有不少的官家子弟佇立在門口,似乎準備恭迎國師的路過。

而且也有軍隊開始在青龍大街路口待命。

“師尊……”婉兒看著那麼多人,心中未免有些拘束。

沈憐青卻似是沒有看見,只是輕輕地拍了拍婉兒的手,“沒事,當他們是一棵棵樹,不存在。”

雖然這樣的場面,沈憐青確實第一次見。

不,應該說不止一次,在穿越之前,她在老家有見過馬戲團來過她的家鄉表演。

當馬戲團進鎮時,一群人都會圍在車子的周圍看著車上的動物。

那些動物不就宛如今日的國師。

尊敬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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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對於國師這樣的一個身份,他們必然是尊敬的。

但是對於更多的人來說,是新奇。

沈憐青離開花重國已然是百年之久,貴族世家已然是換了一批又一批。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沈府一樣,有著大量的修士。

但,即便都是低階修士。

這也是沈家能屹立在花重國多年的原因。

但是畢竟花重國不是什麼靈氣充沛的地方,入世的人,在修行之路也更加緩慢。

所有即便修士多,但也不會有高達上千年的壽命。

堪堪百年,不過彈指間。

所以在門口恭迎國師的所謂貴族子弟,他們並不認識沈憐青,更別說是身旁的三人,是他們的相貌在一眾人眼中實在是過於優秀,所以頻頻有目光投來。

修士的體內是沒有任何雜質的,所以相對來說,皮相上的優勢會更出眾

周圍有竊竊私語在討論這四人是哪兒來的,雖然有討論,但是沒有人上前詢問。

有眼尖的人,看到了沈憐青腰間掛著的玉佩,臉色微變。

那是沈家的族徽,沈氏一族特有打造的玉佩。

沈家在花重國,除了宗室以外就是最高權力的中心。

這個當然也是歸功於沈宰相,那個已然是二百三十多歲的老者。

他是花重國官場上唯一的築基修士,家中長子沈罪則是修真界第一大宗——清墨宗的親傳弟子。

聽聞唯一的嫡女也是修士,再多的也不知道了。

沈宰相平時為人也是低調謙和,不同於其他的權貴世家,除了朝堂上,私下裡很受人尊敬。

沈憐青走到沈府門口,就看到沈府有人也出來了。

是她從未見過的面孔,除了眼睛上跟她有些相似,其餘的並無相似處。

出來的兩位位公子哥和兩名戴著面紗的小姐。

“大哥聽說國師來了,快點,不然就錯過了。”一個身穿錦緞的紫衣女子,邁著碎步,最先出來,她回頭正喊著後面出來的兩個錦衣少年。

“你小心點,沫兒。”帶頭的男子聲音裡滿是關懷。

“小妹,不要急。”在身後的紫衣少女語氣裡帶著不經意的責備意味。

他們剛出來看到門口的四人,先是一愣。

主要是被四人的相貌所吸引住,但是其中的大哥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請問各位在沈府門口是?”那一身墨色錦衣的男子,先上前,擋在兩個妹妹身前,向著四人抱拳行禮。

“來了來了。”周圍原本竊竊私語的聲音變大,那些興奮的聲音傳入了耳中。

這樣的聲音傳來,那個墨色錦衣的男子一時間也抬頭看向緩緩而來的車駕。

伴隨著而來的還有車駕背後那些聲音。

車架後的萬人,被花重國的軍隊阻擋在青龍大街外。

沈憐青側頭看去,只是有幾個聲音最先傳入耳中。

“天澤花重,國祚綿濃!”

“國師!”

“上蒼垂憐,國運綿連!”

“恭迎國師回國!”

沈憐青並沒有第一時間看車架,而是透過車架看向青龍大街外的百姓,他們跪著黑壓壓地一片。

那些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興奮,抑制不住的激動和新奇。

國師。

被傳位花重國的神祇。

像是百年難得一遇,能親眼見到這樣一位神祇的車駕,叫他們能如何不激動?

想到此,沈憐青冷笑,目光掃過那些站在門口恭敬下跪,只能用餘光打量那車架上的人。

那被打斷地介紹,也已然被沈家少爺忘在了腦後,他帶著三個弟弟妹妹跪在一旁。

看著周圍跪了一地的人,婉兒伸手拉了拉沈憐青的衣角。

眼神掃過周圍的人,並未看婉兒一眼,只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以做安慰。

沈憐青的眼神掃過那車架。

車架周圍有無數地宮女和侍從點燈,車架是由七匹白馬拉著的,上掛著幾層的白紗。

車內端坐著一名男子,男子閉目似是在打坐,晃動的白紗下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能隱隱地看到他臉上的輪廓,一頭銀白色的長髮以及他眉心的一點紅痣。

在沈憐青打量車架時,車架內的人似有所覺,突然睜開了眼睛看向沈憐青的方向。

兩人隔著白紗對視。

一時間,周圍的動作像是陷入了慢動作中,周圍的人和車馬在這個對視之中瞬間失色,周圍的一切像是被定格,不再有動作。

不簡單,這個國師。

這一瞬間,沈憐青覺得之前是自已將國師歸為騙子這一類,還是小瞧了他。

只是,沒有等沈憐青有所反應,從白紗內飛出了一道白光。

白光撲面而來。

沈憐青蹙眉,這是?

不好!

沈憐青迅速側身擋在柳懷瑜面前,揮掌要擋下向柳懷瑜飛來的白光。

只是這一擊沒有她想象中的輕鬆,但還是勉強接下這一擊。

緊接著有一個聲音在沈憐青和柳懷瑜的耳邊響起,聲音溫和宛如春風拂過,只是說出來的話確實冰冷至極,“都城有魔,見而誅之。”

擋下這一擊的沈憐青冷眼看著車架上的人,露出冷笑,“國有騙子,理應誅之而後快。”

站在沈憐青身後的柳懷瑜像是受到了什麼衝擊,整個人身體一顫,隨即嘴角流下了一抹嫣紅的血跡。

感受到身旁人的異樣,沈憐青蹙眉回頭,從口袋裡掏出了丹藥,餵給柳懷瑜,溫聲,“瑜兒,坐下打坐調息,莫急。”

柳懷瑜抬頭,原本黑色的眸子,現在已然變成了璀璨的金色,但眸中的驚愕不解,痛苦的神色依然在,看著師尊然後重重點頭,盤腿而坐。

“淵兒,看著你師弟。”沈憐青見柳懷瑜打坐,吩咐一旁的若淵。

“是,師尊。”若淵點頭。

“我當是誰?原來不過是一個穿上錦衣的狗,以為掛兩塊白布,就能掩去身上的腥臭味?”沈憐青嗤笑一聲,語氣譏諷,手中捏法訣的手勢不停。

“我倒要看看,你有幾斤幾兩,敢在我面前,傷我徒兒。”

話落,沈憐青手中的法訣已成,一道金光宛如閃電,直擊車架上的人。

只是金光在離車架一寸處,停住。

一個幽藍色的陣法,在周圍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