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湖水侵擾著她身上的每一寸面板。
黑甲魚成群結隊地圍了過去。
許平安一入水，剛閉氣，就看到黑甲魚的眼睛裡射出一道道綠油油的光。
她反手將木棍放在身後，一手指著黑壓壓的魚群，食指伸出去，勾了勾，“有本事一個一個來。”
她本來也只是說著玩玩的。
誰知這些黑甲魚似乎能聽懂人話，幾隻大頭黑甲魚相互碰了碰尾巴，按照個頭大小排了一條小長隊。
而小體型的黑甲魚們自然只能落在後方看著，沒有行動。
許平安默默看著這一幕，不由得吐槽，有沒有搞錯，這些黑甲魚居然知道按照戰鬥力強弱來排隊打擂臺。
就差沒簽生死狀了。
她要是打贏了，就可以抓一隻上岸煲魚頭湯。
要是她輸了，就要被黑魚們分食。
呵呵。
怎麼看都覺得虧。
許平安默默想著，思緒被站在岸邊的靈芝的指揮聲打斷。
“小魚小魚快點咬她！“
許平安磨磨後槽牙，這個臭小孩真的很可惡！
怎麼著也要教訓它一下！
打定主意，許平安兩腿一蹬，往湖水深處漸漸沉。
直到她看不到水面上靈芝的身影，才停下動作。
深處的湖水綠的發黑，溫度也更加冰寒，身後的黑甲魚群也跟著遊了過來。
許平安咬牙，將樹枝亮出來，“來吧！”
排在最前面的黑甲魚個人比她小一點，聽到她的聲音，立刻甩著尾巴衝了過來！
......
岸邊。
靈芝趴著想去看看深水裡的動靜，卻被人一把拎了起來，“趴在這裡做什麼？你不知道你不能碰水嗎？”
“爹爹！”
靈芝驚喜地攬住他的脖子，“娃娃沒有做壞事，只是在看壞女人抓魚。”
“她跳進去了？”
來人正是鳳遼，依舊穿著白衣，冷傲絕塵的臉龐上有些詫異，“這湖水本是我從天山雪池裡帶過來的，她一個金丹期的修行者，居然還能忍得住刺骨的痛？”
靈芝卻酸溜溜地道：“爹爹在擔心她麼？”
“沒有，別胡說。”
鳳遼皺眉，“她不過是傀儡之身，如果身體出了問題，會影響你娘復活。”
靈芝頓時耷拉著腦袋，語氣悶悶的，“爹爹，這麼多年過去，孃親真的能復活麼？萬一......”
“沒有萬一！”
鳳遼的神情驟然嚴肅，“蘇櫻一定會復活！”
他的雙眼滿是執拗。
靈芝訕訕地低頭，有些委屈，又有些失落。
爹爹以前不會對自己這樣發脾氣的，只有在提到孃親的時候，他才會說娃娃！
是爹爹壞嗎？
不！
靈芝緊緊握緊了拳頭，爹爹養了自己這麼久，什麼事都順著自己的心意來，怎麼會壞呢？
要壞也是蘇櫻孃親壞！
死都死了，為什麼還要和自己搶爹爹！
“娃娃，你還小，不懂什麼叫感情，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心情。”
鳳遼後知後覺才想起說了重話，不由得嘆息，摸了摸它的腦袋。
“爹爹很好，娃娃以後都聽爹爹的話。”
靈芝乖巧地蹭著他的手，語氣恢復了之前的甜美。
恰在這時！
“轟！”
湖底傳出一陣巨響。
一道白色的雷電忽地從湖面竄了出來！
隨之出來的，還有幾條黑甲魚。
不過詭異的是，這幾隻黑甲魚身上都有明顯的傷痕，有些甲片竟然脫落了。
“她到底在做什麼？”
鳳遼不滿地皺眉。
不等黑甲魚掉落，一道纖細的人影猛地從水面飛出來，手裡的樹枝好似刀劍一般，竟然“哧”地一聲，刺穿了黑甲魚的腹部。
“是許平安！是壞女人!”
靈芝驚叫。
而這時的許平安並沒有停手，在其他七八條黑甲魚落入湖水的那一刻，她大手一揮，幾個魚頭紛紛被斬落！
“臭小孩，我還有份禮物送給你呢！”
許平安身上的衣服溼透了，即便渾身冷的發抖，依舊咬牙，從身後摸出了一個什麼東西，朝靈芝砸去！
“啊！爹爹救命！”
靈芝尖叫著要躲。
鳳遼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抱著它一個飛身才躲過。
“砰！”
那東西被摔在草地上，摔得稀碎，黏糊的綠色汁液流出來，頓時，地上那一片的草木變得枯黃。
靈芝被嚇到了，“爹爹，她要殺我！”
許平安一手提著笨重的魚頭，緩緩飛到了岸邊。
她滿臉都是紅色的血，手裡的魚頭兩眼大睜，死不瞑目，怒道：“哼，明明是你們父子倆想要殺我，才讓我去做什麼魚頭湯！”
她丟出來的那個東西不是別的，正是黑甲魚的膽。
沒有人告訴她，黑甲魚的膽有劇毒。
鳳遼見她臉色隱隱烏青，眼下發黑，顯然是中毒了。
她中毒了都能殺了八條黑甲魚，到底怎麼做到的？
鳳遼很好奇，將她滿腔怒火直接忽視，問道：“告訴我，你是怎麼殺魚的？
這些黑甲魚是鳳族特有的養殖寵物，性烈，膽有劇毒，你是怎麼做到的？”
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裡的樹枝上。
樹枝的頂端似乎沾了血。
那些血跡塗抹成了一個個詭異的符號，湖水都沒能將它們沖刷掉。
這些符號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許平安冷笑，“我就算死在這裡，也不會告訴你的！”
“喂，壞女人，你什麼態度啊！”
靈芝從鳳遼懷裡跳下來，衝到她的面前，生氣地將她一推。
“娃娃別碰她！”
鳳遼大喊。
可惜，已經來不及，靈芝的手一碰到許平安的身體，就被她緊緊抓住！
“呵，你個熊孩子，今天姑奶奶讓你嚐嚐社會的險惡！”
她陰狠一笑，手心的鮮血淌出來，一點點流到了靈芝的手背上。
“啊！”
靈芝只覺得手背好似有火在灼燒，痛得她想縮回來。
誰料許平安不肯鬆手。
兩人推搡之間，許平安只覺得心口一痛，毒血已經逆流到了心臟內。
她剋制不住地張開嘴，一口黑血噴到了靈芝的臉上！
”爹爹！“
靈芝慌張地大叫起來。
偏偏這個時候許平安雙眼一黑，壓著她小巧的身子，兩人一起倒地。
靈芝被壓在
“娃娃！”
鳳遼也被嚇到，一把將許平安拎起來，彎腰抱起了靈芝。
“爹爹，娃娃的心好痛，娃娃是不是要死了？”
靈芝不斷地呻吟。
它本就不能碰水，如今許平安的毒血竟噴了它一身。
毒血也算是水液。
鳳遼的臉徹底蒼白，“許平安，你找死！”
地上，許平安嘴角微微揚起，嘴裡發出虛弱的聲音，“我就算死......也要找個墊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