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齊天德愣神，程律主動喚他，“齊總，齊總？”
齊天德回神，茫然地眼神對映出了他混亂不清的思緒，慌張回應，“啊？”
“齊總，現在能和坐下來好好聊聊了嗎？”程律修長的十指合十放於腿上，挑了一邊眉毛，揚了揚下巴，示意齊天德坐下。
眼下的雲城，程律不可說隻手遮天，但是任誰都得看看他的眼色的。如果這次因為齊瀟瀟把程律得罪，那齊家公司以後在雲城，怕是很難有出頭之日。
齊天德雖是前輩，但在手腕和局勢都不佔的情況下，只能忍氣吞聲，木訥地坐下，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面對程律懇切說道：“程總，這裡面肯定是有誤會的，瀟瀟不敢這麼做的，她……”
“哦？齊總的意思是，我冤枉令愛了？”
“不不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齊天德急忙擺手否認，“我是說，可能，我讓她來給您道歉，這些東西也會全部銷燬刪除，您覺得……”
“銷燬？這個態度挺好的，我很滿意。”程律交疊的雙腿換了個方向，支起腰背，略有所思後片刻，摩挲著袖口道，“再者，令愛頑疾纏身，不日將遠渡重洋接受治療，齊總您覺得呢？”
程律說著，神色自若地看著齊天德，眼神堅定，語氣不容置疑。
“這……”齊天德沒想到光銷燬和道歉，還不能讓程律滿意，居然還要將自己女兒放逐。
“怎麼？齊總覺得我這個安排，有何不妥？”程律不依不饒。
齊天德心中憋屈得不行，額頭青筋暴起，拳頭握緊，可理智告訴他，對於眼前這個男人提的要求，他，不得不從。
深吐了一口氣，齊天德起身，臉色凝重，“一切遵從程總安排，也希望您能高抬貴手，留我公司一條活路。”
此刻程律並沒有起身，靠在沙發上，沒有用正眼看齊天德，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少頃，程律率先起身，扣上西服釦子，長腿邁步出了休息室，冷聲道：“吳特助，送客。”
送客？您看您這樣子像不像把人當客人的樣子？
但表面上，吳特助還是恭恭敬敬地上前，抬手示意，“齊總，請吧。”
無錯書吧齊天德滿腔怒氣，甩了甩袖子，冷哼一聲，奪門而出。
……
今天是週一，成華大學最安靜的一天，因為週一的課，向來是最多的。
言韻認真聽著前面專業課老師的講解，偶爾聽著耳邊飄來的一聲聲唉聲嘆氣。
“那事，還沒解決嗎？”言韻扒著柳絮耳朵輕輕問，生怕被別人聽了去。
柳絮一臉幽怨地回望了言韻，撅著嘴點了點頭，眼中全是沮喪和不願。
言韻看著，也跟著嘆了口氣。都說佳偶天成，那怨侶呢，沒有感情的人生生綁在一起，會有多難受。可轉念想想，這倆人從小就認識，在這之前，柳絮似乎也沒有對秦以懷有太大的敵意。
“那你們，為什麼，突然……？”言韻一直想問又不敢問，雖然她們是最好的朋友，但這畢竟是柳絮的私事，人家不提，你就不能隨便問，今天是實在忍不住了。
於是，專業課的後半節，成了她倆的討論課，討論柳絮為什麼會突然被秦以懷纏上，甩都甩不掉。
原來，言韻剛回國的那幾天，柳絮有一次打電話給她想約她一起赴友人宴，但那個時候的言韻正心煩意亂，根本無暇顧及這些。最後，柳絮只得隻身前往，聚會就是在秦以懷的會所裡。
不知道是誰叫來了幾個道上的混子，喝了酒就胡來，柳絮那晚也喝了一些酒，脾氣原本就暴躁，沒多久就和那些人起了些爭執。電光火石間，是路過的秦以懷出手護下了她。
就是那個瞬間，柳絮覺得秦以懷帥炸了，於是那個晚上，他們度過一個彼此第一個夜晚。可第二天清醒後，柳絮覺得自己荒唐得不得了，遂單方面斷了和秦以懷的聯絡。
說也奇怪，打那天以後，秦以懷就對柳絮起了心思，並揚言非她不娶，如果柳絮不答應，他就打光棍讓秦家絕後，畢竟他是秦家老么，上面幾個都是姐姐。
“噗，沒看出來啊，秦少爺還專一得很。”言韻把臉擋在書後，一臉看熱鬧的笑容。
柳絮急了，“你別笑，現在他狗皮膏藥甩不掉，可把我煩死了。”
“別急別急，他既然能有那麼一瞬能讓你被吸引，就說明他的身上有你在意的東西，要不給他個機會，如果最後還是合不來，你拒絕的理由不是更充分嗎。”言韻一言驚醒局中人，說得柳絮頻頻點頭。
其實，如果秦以懷不是這麼一股腦的粘上來，而是給他倆好好相處的時間，她是願意試試看的。她轉頭和言韻笑笑道：“韻崽崽，你是最瞭解我的。”礙於要不是還在課上，柳絮高低得給言韻一個熊抱。
……
齊天德帶著一身戾氣灰頭土臉的回家，剛好遇到美容回來的母女三人。
齊芝芝沒心沒肺，看不出爸爸臉色極其難看，對著爸爸嬉皮笑臉展示今天美容和購物的成果。
惹得齊天德一陣皺眉，心中的怒意漸濃，大吼道：“就知道美美美，什麼時候能多動動腦子。”
齊芝芝被父親吼得一愣，眼眶瞬間泛紅，癟著嘴不敢吱聲。
“你吼孩子做幹嘛，她又沒做錯什麼。”齊夫人看著寶貝女兒被遷怒，上前理論。
可齊天德今天在程律一個初出茅廬的晚輩那裡受夠了氣，哪裡能輕易瀉火，指著妻子鼻子就開始罵，“就你，慈母敗兒，你看看兩個女兒被你養成什麼樣子了，你還好意思說這些。”
“我怎麼了？”齊夫人被丈夫莫名其妙的火氣惱怒，“孩子怎麼了，好好上學的，好好工作的，你自己生意不如意，怨得著我們母女嗎？”
“好好上學？好好工作？你自己問問你這兩個寶貝女兒到底幹了什麼好事？”齊天德指著妻子身後的兩個女兒，眼裡的兇光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