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律收起手機，重新回到包廂，看到言韻臉上的餘紅未消，“臉怎麼了，怎麼這麼紅。”說著，再一次拿手探過去。
言韻往後躲，最終也沒躲掉，只得支支吾吾表示自己沒事。
柳絮扭頭捂嘴笑得一臉通透。
很快，包廂門被服務員開啟，擺了滿滿一桌子菜。
無錯書吧言韻被剛剛一系列的事尷尬到，眼下是決定打死不說話了，埋頭只顧自己吃飯，時不時夾些菜給柳絮。
“謝謝！”柳絮一邊道謝，一邊轉著心思，“韻崽崽，你回國也挺久了，怎麼不見你男朋友？”
柳絮話一出，埋頭吃飯的言韻鼓鼓囊囊的嘴都停了下來，轉過臉使勁對著她使眼色。
“眼皮抽筋啦？”柳絮當機立斷，看破說破。
言韻：“……”沒有愛了。
等了幾秒，另一邊的程律沒有接話。她轉頭瞥去，程律一身矜貴的衣著，幫著言韻夾菜，眉間雲淡風輕，好像根本沒聽到柳絮的話。
大概是沒聽到吧。
柳絮接著話題，打算看看“兄妹”倆的反應，但程律的毫無反應，讓她捉摸不透。
就在她啃著牛蛙疑惑之時，包廂的門再次被開啟了。
氣喘吁吁的秦以懷衝了進來，進門就是一句：絮絮。
一塊精壯的牛蛙腿肉差點沒把柳絮噎死，她刀鋒般的眼神甩過去，果然看到了這幾天日日夜夜都在嫌棄和躲避的——秦以懷。
“哎喲，絮絮啊，總算是找到你了，我們……”秦以懷進門就自來熟的坐到了柳絮另一邊，懟著她就打算訴說衷腸。
“絮絮？你們，什麼時候這麼熟了？”言韻不明所以，她知道秦、柳兩家本就相熟，這倆人也是年幼時就認得。但柳絮對秦以懷的態度，好像從來都是不友善，但現在這是？
她轉頭，想從程律處尋求答案，可程律聳了聳肩，一副別問我，我不知道的表情。
“我們，我們打算在一起了，我們……”秦以懷滿臉的羞澀，小眼神一閃一閃的，握住柳絮的手正式官宣。
“誰打算和你在一起了，你要不要臉？”柳絮一聽秦以懷的話，五雷轟頂，手慌忙從他的大手掌中掙脫，頓時就炸了。
“不是，絮絮，那晚我們不都說好了嗎，我和我爸媽都說了等你畢業就結婚的，你怎麼還賴賬呢？”秦以懷看了柳絮的反應，急痛攻心。
“怎麼就說好了，你的臉怎麼比增高鞋墊還厚。我警告你，別再來煩我。”說著，柳絮噌地起身，拎起自己的包包就往外走。
“欸？絮絮，你等等我，我們有話好好說，你慢點……”秦以懷一路滋哇亂叫地跟了出去，包間留下一臉迷茫的言韻。
“好好吃飯。”程律單手轉回言韻毛茸茸的腦袋，讓她的視線回到自己的餐盤上。
言韻被動回神，眼神疑狐地問：“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
言韻探過去，仔細觀察了他的表情，平心定氣、神態自若，是真的不知道？言韻歪著腦袋嚼著吸管，杯裡的果汁卻沒有任何變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呢。
那邊，柳絮怒氣衝衝出了餐館，左瞧右瞧不見一輛車子。這裡是近郊一座山腰上，離鬧市區還挺遠，如果沒有車子，光靠兩條腿走出去，柳絮覺得自己肯定是夠嗆。
正想拿起手機給爸媽打電話，卻被追出來的秦以懷拖住，眉間層巒疊嶂，心事重重，“絮絮，你別生氣，我們好好聊聊可以嗎？”
“不聊。”
“你有什麼想法都可以說出來，我們可以解決的。”
“沒有。”
“那你要怎麼樣才能和我好好說話？”
“免談。”
秦以懷：“……”好難啊，人生走到這個地步，除了在學校考試的時候和他爸發火的時候犯難，自己什麼時候這麼抓耳撓腮過。
深秋的涼風伴著午後刺眼的陽光，為自己疾首痛心。
如此僵持的場面下，秦以懷破罐破摔，扛起柳絮就往自己的車子走。
“欸？你……你放我下來，你這是綁架……”柳絮一路胡亂蹬著腿，手對著秦以懷的背一通亂捶。
秦以懷吃痛，但為了自己的幸福，索性心一橫，不管不停只顧往前走。
原本也吃得差不多了，柳絮秦以懷這麼一鬧，言韻也就停下了。於是她跟著程律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秦以懷扛著柳絮的場面，大為震驚。
“他？還有這麼衝動的時候啊？”言韻指著遠處的兩人，和程律表達著自己的想法。柳絮的脾氣是出了名的火爆，秦以懷今天這麼一鬧，估計有得他受的。
程律依舊是一臉淡定，“嗯，難得一見。”之後就拉著言韻離開。
言韻坐回車上，程律開了車座加熱，然後還替她繫了安全帶。忽然之間，言韻好像想到了什麼，“不對啊，那秦以懷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和柳絮過來吃飯是言韻臨時決定的，這個地方是程律定的，秦以懷除非是在柳絮身上裝了監控，不然怎麼可能這麼精準跟著就過來了。
“下午我都有空，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車子穩穩啟動，程律骨節分明的手指把著方向盤，聲音溫柔醇厚，言語間還看了一眼副駕正琢磨得起勁的女孩。
“不會是你把人叫來的吧？”言韻突然醍醐灌頂，如有神助。
“這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他倆這些事，我為什麼要找秦以懷過來。”程律努力辯解，事實也確實是如此。只是言韻不知道，程律雖然知情，也只比言韻知道早半個小時而已。
被程律完全理所當然的邏輯堵了嘴，言韻終於安靜了。不知道柳絮怎麼樣了，她好像很討厭秦以懷的樣子，現在……哎……
程律聽到了言韻的嘆氣聲，伸手輕捏了一把她的後頸，“瞧把我小寶貝操心的。”
“誰是你小寶貝。”言韻第一次從程律嘴裡聽到了除了她全名以外的稱呼，瞬感羞惱。
程律沒有回應，在言韻看不到的一邊，嘴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