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她是你妹妹?”秦以懷聽了瞬間如被雷劈了一般,原來人家倆是兄妹,他還以為……荒唐荒唐太荒唐。
程律見到言韻投來的救援訊號,心中瞭然,“現在還要聯絡方式嗎?”
秦以懷:……
“怎麼?”
“你之前為什麼不解釋,我以為……我差點以為……”
這邊秦以懷揪著程律不放,那邊許子深可還沒走,“言師妹,那我們開學見咯。”說完就轉身折了回去。
“他是誰?”秦以懷這才注意到一旁的許子深。
“許家小孫子。”程律漫不經心地答著。
“哦,原來是許家的啊,長得還挺好看。”這話一出成功獲得了兄妹倆的注視。
“呃,但……但是太瘦了,太瘦了,不好,不好。”秦以懷生怕被誤會點什麼。
“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什麼狗屁不遇的會所的老闆,是吧,韻崽崽。”柳絮忽然像是靈魂歸了位。
秦以懷剛剛因為誤會正懊惱著,正好聽到柳絮說他的會所是什麼狗屁地方,彷彿又是被雷劈了一刀,“柳樹你說什麼呢,什麼狗屁地方,老子的地盤正正經經的休閒場所,你不要誹謗哈。”
“什麼柳樹,你才柳樹,都多大了,小時候的黑稱還拉出來擋槍,要不要臉,你個禽獸。”
“我……禽獸……我……”
“我什麼我,就是有狗屁不遇怎麼啦,還不興人說了,我和韻崽崽就是遇到流氓了,要不是我急中生智、秀外慧中、智勇雙全,四兩撥千斤,你那個倒黴會所隔天就能上熱搜,《美女遭遇鹹豬手》,你還能全須全尾站在這,哼!蹲裡頭寫檢討去吧!”
“你……你不要添油加醋啊,我……你……”
“你什麼你,我什麼我,跟個老流氓似的,別站這裡礙姑奶奶的眼,閃開,韻崽崽,我們走!”
……
言韻就這麼被柳絮,拽走了。留下滿臉寫著,我冤枉啊的秦以懷,和一臉事不關己的程律。
程律拍了拍秦以懷的肩膀,安慰之色,卻並未言語,然後,走了。
“我真冤枉啊,這事經理去處理過了,我可以解釋的,我,哎,我這嘴怎麼忽然就笨了呢,該!!!”秦以懷怎麼都想不到,今天能折在柳絮那個小丫頭這。
言韻被柳絮拽著走了好遠,“停一下停一下,哎呀,我胃疼。”
“你怎麼啦,怎麼胃疼了,你不早說,吃點藥吧?”
“沒事,你和那個老闆認識?”
“兩家爸媽是朋友,小時候經常聚會,就認識了。”
“就這樣啊,可你怎麼這麼生氣呀,會所經理不是報案了嗎,還分別過來道了歉,你都沒追究,這怎麼還翻舊賬了呢?我們柳絮柳姑娘向來恩怨分明,深明大義來著。”言韻輕悠悠得揶揄起柳絮來。
“你不是胃疼嗎,趕緊吃藥去,我還當你是好閨蜜,不然生氣了昂。”
“胃疼?”程律從言韻的身後走來,就聽到了柳絮叫言韻的對話。
“程律哥哥,韻崽崽一天沒怎麼吃東西,胃病又犯了,我讓她回去吃點藥,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回去了,言韻交給你了哈。”柳絮說完趕緊跑,頭都不帶回的,估計她爸媽確實有在催,還有就是怕言韻再問東問西,問出些啥來。
“欸你……跑得也……忒快了吧。”言韻就這樣被柳絮無情丟棄在了自己家裡。還真怨不著人家,自家地界,一旁是哥哥,這算啥丟棄,可是,哎。
言韻一邊感嘆,一邊看向程律,“哥,那我也先回去了。”
“等等。”
無錯書吧“嗯?”言韻還沒抬步就被叫住。
“跟我來。”程律說完就走了出去。言韻無言,只能跟上。
言韻跟著程律來到餐桌旁,程律示意言韻坐下,便走了。
言韻進退不是,只能乖乖等著。期間收到了柳絮的訊息,說是已經跟著爸媽在回去的路上了,還有是大學班輔導員的訊息,給大家拉了一個群,說是讓大家先熟悉熟悉。
群裡相當熱鬧,有認識的人已經聊上了,言韻沒有說話,眼下沒事幹,就刷一刷聊天記錄吧。
“在看什麼?”又是一道冷聲的詢問。
言韻聞聲,抬頭看到程律走近,手裡端了個碗。
“叫廚房新熬的粥,喝一點再吃藥。”程律說著,把粥挪向言韻,挑了挑眉,示意她喝掉。
看著眼前這碗白米粥,言韻恍若隔世,太久太久了,一碗只屬於她的粥,太久沒有喝到過了。
言韻從小跟著媽媽和外婆生活,可媽媽卻一點都不喜歡她,又經常外出打工,她與母親生活在一起的時間其實並不多,更別說這種溫馨的時刻,在她的生命裡,少之又少。
但外婆是很關心她的,夏天怕她被蚊子咬,整宿整宿搖著蒲扇敢蚊子,冬天怕她冷,把她的腳捂在手心裡。言韻用腳就能感受到外婆手中的老繭。每天早上,外婆都會煮一鍋粥,有時候是甜的,有時候是鹹的。她迷迷糊糊的喝上一碗,人就清醒了,然後鑽到外婆懷裡一頓撒嬌。
程律發覺言韻低頭不語,低聲喚她,“言韻?”
從前的記憶被一碗白粥喚醒,眼底有一股溫熱在流淌,呆呆地抬頭看向程律,“謝謝哥。”
程律並未回應,起身上樓,走到樓梯口,回身看向言韻。
瘦瘦小小的一個背影,好似被孤單和憂傷網住,累月經年,掙不脫、放不下。她不能再待在那些陳舊的往事裡了,程律緊緊抿著薄唇,深深嘆了一口氣。
言韻揹著這些沉甸甸的記憶,低頭喝掉了粥,吃了藥,感覺胃裡暖暖的好多了,便也回房了。她想好好睡一覺,以前也是,睡一覺,就會好的,她的要求,向來都是僅此而已。
門半掩著,從裡面飄出來一陣陣米香,言韻不由地推開門。外婆正在廚房煮粥,看到言韻進門,笑嘻嘻的招呼她進門,然後盛了一碗粥擺到她面前。言韻剛要拿起來喝,外婆就慢悠悠地出門了。言韻想追,可是腿不聽話,怎麼都抬不起來,於是她拼命得喊,拼命得喊,可外婆就是沒有回頭。她大概知道外婆不會回來了,跌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