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律沒有打算離開，聽到女孩的手機響了，她回了句“來了”就匆匆朝他這邊走來。
電話裡柳絮說她有點想吐，問言韻在哪，言韻電話還沒掛就往外走，猛然間一頭撞上了一個人。
言韻頭都沒抬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程律張口，來不及出聲，言韻就跑了回去。
這時柳絮已經在廁所吐的語無倫次了，言韻不停拍著她的後背，質問柳絮以後還敢不敢這麼喝，可人根本聽不見。
言韻沒辦法，扶著柳絮坐在大廳休息區，手動抬了抬柳絮的頭，“睜眼！”這才解了柳絮的手機鎖，給柳絮家庭群發了條訊息，讓她爸媽來接人，又補了一條定位。
“喝！繼續喝！”
“崽崽，抱抱，香一個……”
言韻看出來了，柳絮，酒品不好，喝大了就撒野。
眼下這個時間，成年人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大廳來來往往都是人，柳絮這一嗓子嚎的大夥都往她倆身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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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韻死死捂著柳絮的嘴，要她少出聲，兩人正鬧了，黑乎乎壓過來一群影子。
“小妹妹，怎麼坐在外面呀，要不要跟哥哥們進去玩玩，我們那好多人，可熱鬧，我看你們就兩個人……”過來的人分明就是幾個醉鬼，喝得臭氣熏天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有多醜陋，還咋咋唬唬的沒完沒了。
言韻額頭細細的汗，頭皮發麻，呼吸已經亂了，她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正在頭腦風暴著應該怎麼脫身，一時忘了手上正在用力拽，身邊的柳絮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吵什麼吵，我們幹什麼，跟你有什麼關係，也不借個鏡子照照自己什麼樣，敢在姑奶奶面前吠！”柳絮毫不掩飾，想什麼說什麼，一股腦全出了了口。
對面幾個越聽越氣，“我……你……”話沒說完，還準備上手拉人。
“我什麼我，你什麼你，這麼沒眼力勁怎麼出來混的，招惹人之前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這裡老闆可是我的人，他馬上就過來，不想死的趕緊滾，滾啊！”柳絮站不穩，但不妨礙她口頭輸出，一嗓子一嗓子的，煞有架勢。
“聽說這家老闆是誰家小公子來著，走了走了，不要惹事了。”幾個混子私下說著，就跌跌撞撞的出了會所。
幾人一走遠，柳絮立刻洩了氣，結結實實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半天說不出話來。
言韻自始至終都是旁觀者，看得瞠目結舌，她早知道柳絮能，沒想到柳絮這麼能，在她耳邊嘀咕：“女俠，受在下一拜，從今以後，你就是江湖我大姐！”
“大什麼姐，我都快嚇死了，你看我酒都被嚇醒了。這什麼破會所，混子進門都不管管的嗎，我們這種小仙女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誰負責。”柳絮已經好多了，反應過來開始生氣了，又像炮仗一樣點了起來。
秦以懷處理好了會所的事，回包廂沒見到程律，打了電話也是沒人接，回身囑咐另外幾個同行，讓他們先進去，自個兒出去找人。
剛出走廊，就見到炮仗似的柳絮。
還有，立在大廳另一側的，程律。
“言韻。”
……
言韻聽到有人叫她，循聲望去，看到程律的時候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愣站了許久。
“你怎麼在這裡，你……喝酒了？”程律的詢問中帶著探究之色。
“同學聚會，已經結束了，正打算回去呢。”言韻回答的從容，不過這也是事實，除了喝酒，她確實也沒幹什麼。
柳絮已經從憤怒中走出來了，從沙發上起來走到言韻身後，在言韻耳朵邊嘀咕：“你哥啊？有點帥呀，怎麼沒聽你……”
言韻用手肘用力頂了頂柳絮的胳膊，轉頭問道：“叔叔阿姨應該快來了吧？”
柳絮：……
“小絮呀，怎麼樣，怎麼喝這麼多酒，快點快點，回家去了。”柳絮媽媽上來就著急忙慌的拉著柳絮胳膊上上下下檢查一番。
“哦，對了對了，還有小韻呢，小韻呀，叔叔車子就在外面，我們送你回去吧？”柳絮媽媽檢查完畢瞧見了杵在一邊的言韻。
言韻剛想說好，柳絮一把拉住媽媽，“人哥就在邊上，你送什麼，韻崽崽，一會回家跟我發個訊息喲，我先走啦，拜拜，媽，我們走吧。”話音剛落，就拽著媽媽火速出了會所。
這回輪到言韻無語了……
其實言韻想答應的，什麼哥哥呀，他倆根本不熟。再說了，他這個哥，也沒說要送她啊。言韻摩挲著手腕上的紅繩，木木的看著柳家母女越走越遠的背影，同時感受到背後程律的目光，如芒刺背。怎麼說，怎麼解釋，怎麼回應，啊～好頭疼。
“我先送你回去吧。”程律率先打破了尷尬的局面。
言韻聽聞，心想也只能這樣了，走吧走吧。
眼看程律走老遠了，言韻只能跟上，走的時候還撞到了旁邊經過的人，嚇得言韻連忙道歉，生怕又遇上什麼不講道理的混混，心裡還嘀咕，今天怎麼老撞到人。
此人正是秦以懷，秦以懷看著程律走遠，心裡也犯了嘀咕，才來多久，怎麼就走了。
“程律、程律，你等會，你怎麼走了，我這還沒開始呢。”秦以懷在他們後面大喊。
程律停步，轉身朝著秦以懷解釋，“我還有事，先走了。”
秦以懷的目光在程律和音韻之間來回轉動，一副我心瞭然的表情，“懂、懂、懂，那行，我們下回再約，今天會是一個美好的夜晚喲。”話畢，目送程律離開。
可他的話卻讓言韻很是尷尬，偏偏程律沒有做任何解釋，徑直朝自己車子走去。
他今天開了一輛保時捷，墨黑的底色，流暢的線條，在路燈下被著了一身暖光。
言韻有點無措，不知道是上副駕還是坐後座。
程律見言韻杵在車子邊一動不動，滴喇叭催促。
言韻最後咬了咬牙，鑽進了後座。然後左想又想不知道說什麼合適，乾脆沒頭沒尾，說了句謝謝。
“不客氣。”程律把著方向盤，回答得很澹然，彷彿這是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