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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五味雜陳

謝暉和程蘭是兒時舊友,相伴長大,各自擁有自己的理想與抱負。雖然不能在彼此的事業上相依相伴,但是於生活上,說好時要彼此照拂,攜手此生的。

當年兒子來的突然,並不在他們的計劃之內,可程蘭卻說這是天意使然,謝暉便也尊重了程蘭的意思。

至於兒子跟了母姓,他無所謂,更多的是心疼程蘭年紀輕輕便懷孕生子。謝暉也許只能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但確實是一個優秀的丈夫。

“那行,一會我去看看,張媽,現在去準備晚餐吧。”程蘭一邊應著丈夫的話,一邊跟張媽吩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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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一個野丫頭,就是給慣的,真拿自己當程家人了。”程老夫人不屑著,她是真的不喜歡言韻,真真的不喜歡,她是外人啊。

老太太的話音落,分明見到了丈夫的尷尬之色,“媽,廚房師傅說今天有新菜,您一會好好嚐嚐?”

“哼!”老夫人氣呼呼的走了。

“我去看看。”程律追著老夫人便去了餐廳。

程蘭見著丈夫落寞的神色,握了握他的手心,分明在說,和你無關的,不要在意。

二樓言韻房內,她正在整理打算帶去學校的衣物,就聽到了敲門聲,咚、咚、咚……

“小韻,媽媽能進來嗎?”

聽到母親的聲音,言韻放下手中的衣服上前開門,側身讓程蘭進來。

“在收拾衣服呀,這麼多,落下點也沒事,學校這麼近,不夠讓司機給你送去就是。”程蘭見著滿床的衣物,笑道。

“我想著儘量收拾全點,不用經常跑來跑去,能……能方便點。”言韻解釋。

程蘭一聽,頓了頓,一聲微不可察的嘆氣,想起言韻剛來程家的時候,是十三歲吧,瘦瘦小小一個。對這個家,滿眼的陌生甚至驚恐。她也是怕的,畢竟只養過男孩,男孩女孩還是很不一樣的。

後來,程蘭問了好多有女孩的家庭,人都說養女孩就是陪伴,就是給置辦東西,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生活的開開心心的,程蘭就這麼做了。

但是後來漸漸發覺,言韻好像對各種衣物、玩具、飾品都不在意。程蘭漸漸挫敗、失落,直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和言韻相處的更好的模式。

言韻見母親遲遲不做聲,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程蘭回過神,語氣中全是心疼和愧疚,“小韻,也許之前我們一直找不對方法,但我和你爸爸真的希望我們能成為最親密的家人。爸爸媽媽會在這裡等你,不要著急不要慌張,我們一直站在你身邊的。”

程蘭的話讓言韻內心五味雜陳。

這些年在程家,她是能感覺到養父母對她的愛的,吃穿用度一點不比程律的差,關心和愛護也只多不少,他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意。還有言韻從未減弱的邊界感,讓他們,始終無法消除隔閡。

“不……不是的,你們很好,只是我……我……。”

言韻低著頭,幽幽地開口,她想解釋的,她想告訴母親,其他他們很好,甚至比生母更好,現在只是她個人的問題,與養父母無關。

程蘭見言韻這個樣子,想來這孩子應該是懂她的意思的,她也大概知道言韻想表達的,只是時間的問題了。於是岔開話題,溫和說道:“下週外祖母生日,我叫人給你定製了裙子,一會試穿一下看看,如果有不合適還有時間改改。”

言韻本是想拒絕參加這個壽宴的,程老夫人並不待見她,她再清楚不過。只是現在養母這般懇切的說辭,她真的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了,只能應了下來。

“好!張媽應該準備的差不多了,我們先下樓吃飯吧,今天廚房做了好幾樣新菜,快去嚐嚐。”

“好,母親先下樓吧,我把這裡整理一下,就下來。”言韻回答的倒是乾脆。

程蘭撫了撫言韻的頭,出了門。

言韻長長的噓了一口氣,木訥訥的坐在床邊。

養父母對她是真的很好,但就是因為如此,言韻才更加無法坦然接受。她是養女啊,沒有骨肉親情的加持,以後會怎麼樣呢。生母尚且對她淡漠如此,何況是養父母。

言韻一直以為是養父母對她生母心存愧疚之心,才如此百般呵護的。一旦她這份“債”被還清,以後這個世界又會變回是隻有她一個人的世界,無親無故、無依無靠,如飄零的落葉,如落敗的花朵,被風吹散,被雨淋透,都是宿命,沒有選擇。

所以何不從現在就是自強自立,不要期望任何人,也不要依靠任何人。沒有得到的喜悅,就不會有失去的痛苦,她是想好好活著,也只是她一個人好好活著,僅此而已。

這是言韻剛程序家那會就下了的決心,如今,整顆心好像正在被剝離開來,裡面鮮紅的血色,彷彿正在告訴言韻,她之前的決定,有多殘忍和不公平,有對自己對,更多的是對養父母。

他們的付出,言韻不能再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了。

當言韻下樓的時候,一家人已經都坐好準備開動了。見她下樓,程蘭開口招呼她趕緊過來。

言韻被安排在程律一邊,她拘謹地坐下,目光緊盯著自己眼前的菜,一聲不吱。

晚餐氣氛有點冷,倒是老太太先開了口。

“小蘭啊,我辦壽宴的帖子,千萬別忘了許家的,我和許家老太太許久沒照面了,這回子可得好好聊聊,我們啊……”

“許氏集團的那個許家?”沒等老太太說完,程律就開了口。

老太太喝了一口湯,表示就是那個許家。

程律頓了頓,繼續道,“我送過去吧,正好有點公事。”

“行,這事交給你。今天這湯不錯啊,張媽,跟廚房師傅說,這個可以放在壽宴上。”老太太顯然已經不氣了,轉頭又琢磨上自己壽宴的事。

“好的,老夫人。”

這一餐晚飯,言韻吃得還算輕鬆,最後她以試穿禮服為由,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