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厭戚抿了抿唇,冷峻的面孔上多了一絲玩味和疑惑,他緩緩開口,“你喜歡我?”
輪椅上的男人頓了頓。
兩個人指尖緊貼環繞,像是相依為命的蜉蝣緊緊貼著對方,不願意鬆開。
閔質澤面上看不出來,實際上內心早就有些惴惴不安。
別開眼眸,不刻意去看對方有些深邃顯得冷淡的眸,喉結微微上下滾了滾,從喉間溢位一聲輕輕的回應,“嗯。”
氣氛在這一瞬間似乎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偌大的別墅寂靜無聲,只留下頭頂高檔繁雜的水晶燈散發出來的暖色燈光。
平鋪在兩個人身上。
“噁心。”
閔質澤的心一顫,他聽到的這兩個字像是突然消失在他的詞典裡一樣,明明很熟悉的,現在大腦卻一片發白。
指尖還被一股暖意包裹著,可那兩個字卻讓他瞬間遍體生寒。
心口像是被無麻醉的割開,疼得有些麻木起來。
男人站起身,第一時間便撫平了衣服的褶皺處。
閔質澤想要抬頭看清對方的表情,只是還不等的視線落在對方身上,自已的下巴倒是被男人禁錮住。
那隻手微微用了絲力氣,讓他沒有辦法掙脫。
被迫抬起頭的瞬間,閔質澤感覺到唇上的溫熱氣息。
不容置喙又強勢的。
唇間被熟悉氣息侵佔,緩緩的挑開他的防線,然後不斷的探究和標記。
似乎要在這片溫軟的地方留下屬於自已的記號。
閔質澤聽不到自已的心跳聲,但是卻能清楚的分辨出流連在兩個人唇間的曖昧聲音。
他緊緊捏著對方的衣領。
分開時,對方也沒有立馬站起身,唇縫貼合,似乎是繾綣不捨。
閔質澤找不到自已的聲音,甚至覺得胸口悶悶的,不敢大聲喘息。
耳尖都憋的通紅,卻也只是輕輕張了張口,含著對方的下唇,舌尖輕輕碰了碰。
白厭戚鬆開了捏著他下巴的手,輕輕上移到對方的側臉處。
有些東西站起來了。
酥酥麻麻的感覺絕對是他人生中第一次。
等真正分開時,閔質澤下意識的舔了舔唇,聲音帶著一絲緊張和不安,“不是說噁心嗎...”
白厭戚將人拉進書房。
對方坐在輪椅上自已站著,那有些地方可就暴露的一乾二淨了。
雖然他也想,但是明顯現在不是什麼很好的時機。
將人直接攔腰抱起來,坐在鬆軟沙發上。
這下閔質澤就算是不看,也能感受到對方確實沒有什麼噁心的情緒存在了。
他臉紅了紅,有些不舒服的扭了扭,卻被身下的男人輕輕拍了拍屁股。
他一瞬間僵住了。
在外面殺伐果斷的人,此刻卻存在著極強的反差感。
白厭戚就像是一個時時刻刻繃緊的弦,一旦有了一個與平日不同的宣洩口,那他就會將那些所有的頑劣和陰暗面傾瀉而出。
而那個宣洩口此刻無疑就是閔質澤。
閔質澤是個對於危險極其敏銳的人,此刻他覺得白厭戚渾身散發的氣息,像是要將他拆吃入腹一般。
但是他不過是依賴的朝著對方的肩膀上靠過去,聲音悶悶的聽著似乎有些委屈和不開心,“你還沒有回答我。”
白厭戚手心的溫度觸碰著對方柔軟的腰,唇抵在對方側臉處,悶悶笑了笑,“嗯,噁心。”
閔質澤稍微一轉彎就知道對方想表達的意思。
心口瀰漫出一絲澀意。
白厭戚的人生在他父母眼裡就是噁心和下賤的。
所以他的骨子裡,下意識的認為自已確實那般,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可童年時期如同夢魘一般日復一日的被洗腦。
他即便是長大再怎樣擺脫,那些回憶就像是潮水一般將他淹沒。
所以那句噁心不是對著閔質澤說的,而是覺得骨子裡已經壞掉的自已居然還妄想著祈求別人的憐愛。
這種認知讓他覺得自已異常噁心。
閔質澤側了側頭,眸子認真,“不噁心,在我這裡,你是最乾淨的,天上皎白...唔。”
話還沒說完,唇齒就融合碰撞。
白厭戚不想聽對方表達心意的話,在他看來一切都不如實際行動來的更確切和真實。
他拋棄了自已秉持了二十多年的淡定和冷漠,把自已最原原本本的樣子展現在閔質澤面前。
今天是他們認識的整整一年。
後來不用繼續偽裝的白厭戚算是徹徹底底的暴露本性,穿著寬大的睡袍在家裡晃悠,露出緊緻漂亮的胸口。
勾引閔質澤算是有一套。
可偏偏閔質澤對於對方這種行為完全沒有任何的抵抗能力。
甚至換句話來說,他會比對方更加上頭。
... ...
時間一年又一年,白厭戚和他就這麼同居了又三年。
這三年內白厭戚就像是和尚一樣始終坐懷不亂,逾矩的事情沒少幹。
可是就是沒有到最後那一步。
對方哪怕脫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只是淡淡的站起來。
不是本人,是弟弟。
然後再貼心的給對方披上袍子,接吻。
閔質澤不滿,總是伸手捏著他的好兄弟,然後質問他為什麼不要。
被捏住了,白厭戚也能表情淡淡的幫對方擦頭髮。
聳了聳腰。
閔質澤感覺到摩擦力,立馬燙手似的撒開。
耳尖通紅,罵道,“死和尚。”
被說的白厭戚也不生氣。
其實誰都知道,白厭戚在等什麼。
他在等自已能被拿得出手的那天。
閔質澤身份特殊,還未完全成型的羽翼不能將人好好的護住。
他不敢用對方的安危來做任何的保證,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讓對方出現在任何人面前。
只有等自已完完全全的變得一手遮天起來,他才能給對方想要的東西。
白厭戚理解他的想法,所以對於這件事情倒是沒有什麼異議。
不過這也是表面。
陰暗的一面滋生,讓他愉悅的同時又在戰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