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回憶起原先與阿德蒂斯大人的初次遇見，那是多麼美好的曾經。

可他現在不僅是失去了一切，就連阿德蒂斯大人也不再原諒他。

他不禁去想，大人到底是多麼失望，才會在知道一切後，讓他經脈盡斷。

大人說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可他和那麼多信徒失去了阿德蒂斯大人，又該作何抉擇？

“華茲，我對你很失望，你本不該是這樣的，”他好像聽到了大人的聲音，“為什麼你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阿德蒂斯的聲音很遠，卻又好像很近，可這是華茲觸碰不到的距離，他伸出手，卻什麼也抓不到。

“大人，阿德蒂斯大人……”

他的手垂在身側，手中空空如也。

華茲初遇阿德蒂斯時，是他家族剛剛落魄，家裡父兄逼著他來為整個家族謀求出路。明明他那時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一切希望卻都壓在了他的頭上。

父親也好，母親也罷，就連一向寵溺他的兄長，都認為他必須外出求存。

一切就好像冥冥註定，他離家不久後，家族覆滅。不知道是從哪裡傳出的謠言，居然說他是家族的災星，會給家族的人帶去災難。

而他原先的家族，就是最好的例子。

於是不管他走到哪裡，那話都伴隨著他。明明不是有智言論，卻讓所有人都願意傳播，幾乎每個人都這麼認為，他就是不祥徵兆，是那個會害死主家的人。

直到他遇上了阿德蒂斯大人，人不僅僅收留他，還告訴他，他比傳言中的優秀很多。

那時的他渾身髒兮兮的，唯有一雙眸子清澈。

他仰頭望向那個被奉為神明的人，頗為膽大地問出這句話：“那大人能不能告訴我，我哪點比傳言優秀？”

他存的心思是讓阿德蒂斯大人離開，在那些流言蜚語的侵擾下，他自己也開始認為自己是一個不祥之人，只會給自己身邊的人帶去災難。

阿德蒂斯大人受那麼多人敬仰，他的家族原先也是有阿德蒂斯大人庇護才得以建立。

至於後來的落魄，一切都是他們自己走上了盡頭。

他沒想到，人真的很認真地誇起了他：“在我看來，你的眼神我很喜歡。儘管你的眸子很透徹，可我還是看到了其中的野心與慾望，你渴望站在那些人的頭頂上，一雪前恥。”

華茲什麼話都沒接，因為他知道，阿德蒂斯大人說的沒錯。

他渴望人口中的一切發生，他盼望著那一天的到來。

“我沒記錯的話，你叫華茲對吧，”阿德蒂斯笑容明媚，伸手擦去了他臉上的髒汙，“那麼先從我身邊的侍衛做起，然後再回去打那些人的臉，證明給他們看。”

他原意是想拒絕阿德蒂斯大人的，可在人的注視下，他還是答應下來。

一切從他的手搭在大人手上，就發生轉變。

他身為王宮最小的侍衛，難免會遭到別人的欺負與白眼，而阿德蒂斯大人為了讓他靜下心去修行，特允他一人獨住一處偏殿，王宮任他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