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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 章 連夜提審

高照容一晚上噩夢連連,拓跋宏則是輾轉反側。

他一邊無理智想著高照容在大牢中說的話,反覆咀嚼那股子悸動美好。

一邊又不斷提醒自已,她是高句麗派過來的細作。

帝心亂了。

亂著亂著,拓跋宏突然驚坐起:難不成,這是高句麗使出的美人計?

不對,她根本不認識我。

可若她是裝的呢?

作為細作,她們進宮不可能連要攻克的物件是什麼樣都不知道。

來之前,畫像一定是見過的。

拓跋宏驚出一身冷汗:大意了,差點著了她的道!

“和順!”他叫了一聲

和順急步上前:“皇上,奴才在。”

“傳令下去,連夜提審高照容。”

“是。”

在和順即將退出去時,拓跋宏又叫了聲:

“等等,朕要親自聽審。”

柔然大戰在即,他沒有時間再跟這幾個細作耗下去,必須要儘快揪出她們背後的人,將懸在頭上的刀一一拔除。

……

白日審訊過周婉柔的刑訊房已經被簡單打掃過。

審訊桌後立著幾扇屏風,將審訊室一分為二。

拓跋宏走到屏風後的椅子上坐下。

負責審訊的史獄吏叫了聲帶犯人,還在惡夢中掙扎的高照容被獄卒粗魯地提溜起來。

突然而至的意外讓她驚恐發出一聲尖叫:

“啊!”

拓跋宏“唰”地站起,椅子被撞翻在地。

史獄吏嚇了一跳,“皇上您沒事吧?”

“朕沒事。”

和順小心翼翼將椅子扶起,內心泛起波瀾:

看來,皇上對這高修容很是在意啊。

審訊過無數犯人、有著八百個心眼子的史獄吏也發現了這點。

同樣都是妃嬪細作,白天那位周淑妃,關押一個多月、審訊十幾次皇上都沒來看過一眼。

今日這位高修容,一天就來了兩次。

白日裡,張三被重七殺死後,獄吏、獄卒們也知道了張三勒索的是誰。

只不過被重七警告,若是管不住嘴,就到下面去與張三匯合。

此刻見拓跋宏的反應,史獄吏心想,接下來的刑訊手段,恐怕得收著些了。

高照容被兩個獄卒一左一右夾帶出牢房。

她是又慌又怕,口中大喊:

“你們要幹嘛,我可是免選進宮的修容娘娘!”

李獄卒道,“修容又如何,白天那位還是淑妃呢,死了還不是死了。”

提到周婉柔,高照容身體有些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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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周婉柔還是侍寢過的,而且深得皇上寵愛,賞賜多不勝數,可最後還不是落得個亂葬崗餵狗的下場。

怕死又怕痛的“高磚家”腦子有點糊,此刻她心中只有一個信念:

我不能死、我要活著、哪怕是苟活!

於是一進刑訊室,她二話不說撲通跪倒:

“青天大老爺,您想知道什麼儘管問,我什麼都說,絕不隱瞞!”

拓跋宏……

這真是一個細作嗎?

或者,她只是在演戲?

對這個一進來就朝自已下跪、還叫青天大老爺的修容娘娘,史獄吏有點抓瞎。

他刑訊過形形色色的犯人,像這樣的“軟骨頭”還是第一次見。

考慮到是皇上在乎的人,他清清嗓子:

“起來說話。”

高照容哭唧唧,“小的腿軟,還是跪著吧。”

沒聽到屏風後發出聲響,史獄吏繼續:

“我現在問你話,要一五一十回答,若有半句虛言……”

高照容忙道,“絕無半句虛言!”

“你們家之前在高句麗是做什麼的?”

高照容記得元宏說過,高家以前是從高句麗搬來的。只是她沒有原主記憶,過去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穿過來的時間又短,還沒來得及從高家人嘴裡知道多少東西,就被迫免選進了宮。

她根據高家在靠山村的事情推斷道,“種地”

“那你叔父呢?”

高照容:啥,原主還有個叔父?

“也是種地的。”

“你娘叫什麼?”

“蓋氏。”

“原名?”

高照容愣住。

她哪裡知道蓋氏原名叫什麼,該死的原主記憶啊,怎麼就沒一點殘留呢。

“我、我忘了。”

拓跋宏捏緊拳頭:這個撒謊精,真是明目張膽的撒謊不眨眼。

史獄吏也覺得高照容純屬是在戲耍自已,這世間,哪有人會忘記母親名字?

看來,不用刑是不行的了。

他一聲大喝:“來人,上刑!”

高照容慌了,“大人,我是真忘記我娘叫什麼,要不您問點別的吧,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還有什麼好問的,你滿嘴謊言、沒一句真話,問了也是浪費時間。”

“我、我說的都是真的啊!”

史獄吏瞥了眼屏風後面,拿起掛在牆上的鞭子。

高照容已經被綁到了刑訊架上。

她急得想跳腳,無奈腳也被綁著。

“啪,”史獄吏控制著力道一鞭抽在高照容身上。

同時,也抽在了幕後人的心上。

怕死又怕痛的“高磚家”發出殺豬般的哀嚎。

拓跋宏微不可察抖了抖。

史獄吏則被那叫聲嚇一跳。

他有點懷疑,自已打人的功力是不是大漲,明明剛才只用了三分力。

高照容的殺豬嚎讓他情不自禁又看屏風後一眼,不知道該不該繼續。

和順替自家主子開口:

“史獄吏,刑訊向來講究方式方法,不可屈打成招。”

高照容這才發現,原來屏風後還有兩個人影,一個站著、一個坐著。

之前她因為害怕,根本就沒注意看。

她不知道他們是幹什麼的,為什麼要用屏風擋著。

估計,是哪個怕被自已翻身後記恨的大官吧。

史獄吏想罵娘:

刑訊刑訊,不用刑,叫什麼刑訊?

還屈打成招,高修容這個小滑頭,不讓她吃點苦頭,招的都是廢話。

但皇上都已經表態,他也只能放下鞭子。

這時和順一隻手從屏風後遞了張紙條出來,史獄吏上前接過,看了眼,走回案桌後坐下。

“高修容,你進宮的目的是什麼?”

有幕後之人的“免得屈打成招”,高照容膽子稍微大了些:

“我不想進宮的,是皇上……”

“別扯東扯西,問你什麼就答什麼。”

高照容無奈,只得說出內心的真實想法:

“我進宮就是為了勾引皇上、爭寵做寵妃、做皇后、然後做太后。”

“還有呢?”

“還有,養、養一群男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