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宏正感嘆馮太后不愧是攝政兩朝的狠人,就是比自已看得透徹。
重七又給了他一記暴擊:
“皇上,高修容還說、還說……”
“她還說什麼?”
“她還說張嬤嬤侍寢過。”
拓跋宏從椅子上哐當摔倒。
嚇得和順忙跑過去扶,口中連連大叫,“傳太醫、快傳太醫……”
拓跋宏一把推開他,“傳什麼太醫,朕又沒死?”
“重七,立刻、馬上,讓那什麼張嬤嬤消失!”
宮裡嬤嬤都是四五十歲的老人,很多還是生養過的。他是有多飢渴,才會是個女的都“吃”?
拓跋宏被噁心到了。
天威不可冒犯,在高照容和張嬤嬤之間,有一個人必須死、或者都死。
但眼下,只能死最沒用的那個。
重七道了聲“是”,剛要退出,拓跋宏又道:
“讓重五和重六去周淑妃身邊保護。”
重七不是很懂,“主子,周淑妃似乎會武功,而且還不弱呢。”
拓跋宏陰沉著臉,“聽不懂人話,暗影衛你就別當了,今後就好好守大門吧。”
無錯書吧重七趕嚇得撲通跪倒,“屬下、屬下明白了!”
“你最好是真明白!”
重七……
找到潛藏在院中的重五和重六姐妹,重七轉達了拓跋宏的話。
末了加上一句,“你們最好是真明白主子的意思!”
重五斜他一眼,“主子的意思有什麼難懂的,既然周淑妃武功不弱,那需要保護的就另有其人。”
“其人,誰?”老實的重七還是沒懂。
重六笑道,“難怪要讓你去看門,就這智商,也只能是看門。”
“主子的意思,其實就是讓咱們看住周淑妃,別讓她傷了高修容。”
重七似懂非懂。
既然要保護高修容,幹嘛不直接派到高修容身邊呢?
唉,主子的心思,真是九曲十八彎啊!
……
在重七離開後,拓跋宏換上侍衛服。
已經半個多月沒見到那細作了,今天她受這委屈,應該會有所動作吧?
高照容確實煩。
在這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好不容易交個朋友,誰知人家說翻臉就翻臉。
她提上菜刀要出門,青紅二椒以為是要去砍周淑妃,忙衝過去一人抱住她一條腿大叫:
“娘娘、娘娘,使不得啊!”
高照容莫名其妙,“你倆幹嘛?”
青椒道:“娘娘,宮裡殺人是大罪,您千萬別犯傻啊,為那賤人丟掉性命不值得!”
紅椒也道,“是啊是啊,您可以、可以找太后娘娘告狀。”
高照容:馮太后長什麼樣自已都不知道,怎麼找她告狀?
再者,告家長的事情可不是她“磚家”的風格。
“殺什麼人,我不過是心煩,出去砍兩根竹子出氣罷了。”她扒開兩人的手道。
“砍、砍竹子?”
“是啊,你們都別跟著,免得到時受連累。”
高照容思來想去,覺得周婉柔變成這樣八成是老皇帝從中作梗,讓她來磋磨、打壓自已。
不然,好端端的不可能說翻臉就翻臉。
這個老不死的!
她現在是越來越煩他了,整天彎彎繞繞,就知道玩些小動作。
紅椒說找馮太后告狀的事情倒是提醒了她:
要不,乾脆直接去找大領導,曬出本事,謀個農業部長什麼的……
她心裡琢磨著跨出大門,一眼看到正從外面經過的拓跋宏,忙叫住他:
“元侍衛!”
拓跋宏從含光殿門口其實已經“經過”了七八趟。
聽到喊聲,心房沒來由顫了下,假裝意外轉身,且像模像樣施禮:
“高修容這是要去幹嘛?”
高照容提著菜刀跑上前,拉他一把:
“走,那邊去說。”
將拓跋宏帶到一處少鮮有人至的拐角處,她低聲問:“你怎麼又來了?”
拓跋宏:“我在巡視。”
高照容:自已好像又犯自作多情的毛病了!
見她被噎住,拓跋宏補刀,“放心,我不會被修容娘娘的美貌迷惑的。”
高照容站到他面前,十二分認真道,“摸著你的良心說,本娘娘美嗎?”
拓跋宏:“你美不美關我什麼事?”
高照容摸了把臉自言自語:
“我開始對這邊人的審美產生懷疑了。”
這張臉,在二十一世紀絕對是大紅大紫的存在,穿越到靠山村那段時間、包括剛進宮時她也是這麼認為的。
但是現在,老皇帝似乎沒那麼大的興趣,就連面前的小侍衛也無動於衷。
這不得不讓她懷疑,原主樣貌其實並不在北魏人的審美點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那句“這邊人”一下敲響了拓跋宏心上的警鐘。
他問:“這邊是哪邊?”
高照容也發現說漏嘴,忙補救道,“當然是平城了 ,以前在靠山村,大家都說我很漂亮的。”
“靠山村,難道不是高句麗嗎?”拓跋宏突然來了句。
“高句麗?”
歷史文盲高照容搜腸刮肚也想不出那是什麼地方,只覺得有些耳熟。
她沒有原主記憶,穿越過來也沒聽高家人提起過去的事情,所以並不知道高家是從高句麗搬遷過來的。
拓跋宏見她眼珠子動了動,假裝不解:
“你不知道高勾麗嗎,那可是你的老家。”
高照容呵呵兩聲,“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只不過我那時還小,沒長開,所以倒沒被誇過。”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我想問問你,你知道馮太后住哪兒嗎?”
“問這個幹嘛?”
高照容將手中菜刀狠狠砍在牆上,“我現在不想當寵妃了,我想當官。”
“為何?”
“皇帝太可惡了,竟然讓周淑妃來打壓我,煩死!”
“你怎麼知道是他讓周淑妃打壓你的?”
“這還用說,之前都好好的,突然一晚上就變了,不是皇帝指使的是啥?”
拓跋宏:細作就是細作,果然聰明。
“所以,你就想打退堂鼓,不曲眉折腰、不青史留名了?”
高照容道,“當官一樣能實現理想、青史留名,說不定還能更快。”
“可是北魏沒有女子當官的先例,而且太后娘娘也不在宮中,你可能短時間見不到她。”拓跋宏道。
高照容不滿嘟囔:“時不與我啊!”
“那你能見到皇上嗎?”她又問。
拓跋宏:“有時能,有時不能。”
“那你見到他時跟他說一聲,就說我想回靠山村一趟,玉米該梳苗了。”
“梳苗?”拓跋宏不懂。
為了能讓他給自已傳信,高照容耐心解釋:
“就是拔掉一些擁擠或是細小的苗子,這樣剩下的苗子才能更好吸收陽光和養份,長得也更加強壯。”
“那行,我碰到一定替你轉達。”
拓跋宏說完要走,高照容又囑咐他:“要快啊 ,我還得在外面試試鼓搗出肥料呢。”
雖然不知道她口中的肥料是什麼、怎麼鼓搗,拓跋宏還是爽快應了聲:
“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