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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小試牛刀

拓跋宏正在御書房裡聽重九彙報關於高家的事情:

“高家自搬來,一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天不亮就全家起來練武,吃過早飯,兩位公子便跟著屬下唸書。

高揚為人謹慎、遇事沉著;蓋氏看似處處依賴著高揚和兩個兒子。

實則,她才是這個家的主心骨。

他們謹小慎微,但又絕不是普通老百姓的那種謹小慎微。

而是一種帶著目的、胸有成竹的避事行為。

屬下斷定,這一家,絕不是普通農戶。”

拓跋宏聽後沉吟下來。

半晌,對重八道:“你親自帶兩個人進入高句麗,好好查查高家在那邊的事情。”

“是。”

重八剛走,重七進來。

“主子!”

“何事?”

“高修容又在作妖了。”

拓跋宏抬眼看他。

作妖這個詞,以往重七是絕不會說的。

重七也意識到自已的口誤,打了下嘴。

都是那個高修容,整天胡言亂語,害得他都被帶歪了。

“回皇上,高修容在幽蘭苑把湘妃竹給砍了,說是要用來跳舞。”

拓跋宏真是煩死了這個細作。

要不是馮太后莫名其妙的看重,他早就把這一家嚴刑逼供了。哪用得著像現在這樣,幾個暗影衛都圍著他們打轉。

示意重九繼續回去當教書先生,又讓重七趕緊去守著。

他換上侍衛服,大步往幽蘭苑走去。

那些湘妃竹,可是他特意讓人從南邊運過來的,好不容易養活了幾株。

該死的細作!

高照容當然知道湘妃竹的名貴,不名貴,她也不會砍。

她之所以這麼做有兩個目的:

其一, 驚為天人的舞姿需要匹配名貴的工具。

其二,她也想試試皇帝對自已的底線在哪裡?

偷花沒事,偷竹呢?

偷人呢?

她低笑出聲,為自已能生出這作死的想法暗暗稱奇。

話說回來,若皇帝真是個渾身透著老人味的糟老頭子,自已會不會按捺不住紅杏出牆?

嘖嘖嘖,危險哦,高修容娘娘!

不過若皇帝真是個糟老頭子,想必也沒幾年好活。

忍忍吧,等當了太后,把傻兒子捏在手中,要多少美男沒有?

到時候一個挖土、一個施肥、一個勻苗...

簡直不要太養眼!

她忍不住哼起歌來:

“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今天是個好日子,開啟那家門,享太平……”

“你心情很好 ?”

清冷的男子聲音響起。

高照容不用回頭就知道來者何人,道:

“當然啊,我就快要做寵妃了。”

“你這麼想做寵妃?”拓跋宏走近她。

“廢話,誰不想啊,那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拓跋宏:此人怕不是對寵妃有什麼誤解?

“你知道寵妃會面臨什麼嗎?”他問。

高照容停住手上動作。

那根剛好能被握住的竹竿已經被削掉了枝丫,變得光滑、趁手。

她把削尖的一頭插進地裡,“我當然知道。”

“意味著會遭人嫉妒、陷害,甚至有可能沒命。”

說著,拉住竹竿轉了兩圈,抬腿、翹臀、後仰,一隻手從脖子撫過胸、再到大腿,發出百轉千回的“嗯~”

青椒手中的燈籠掉到地上。

紅椒嘴巴張成了一個O。

年輕的帝王雖經歷人事,但何曾見到過這般陣仗?

不受控制的,一股顫慄自頭頂蔓延到腳板。

高照容小試牛刀,回頭看向昏黃燈火照耀下目瞪口呆的三人:

“感覺如何?”

“娘娘你好壞啊!”

紅椒雙手捂臉轉身就跑,哐當撞到一根拳頭粗的竹子上。

暈了。

青椒忙跑過去扶起她,施救的同時嗔怪問了一句:

“娘娘,您、您這跳的什麼舞啊!”

高照容得意洋洋,“是不是感覺血脈噴張,要了老命?”

青椒……

拓跋宏雖然羞恥的暗爽一把,嘴上卻道:

“輕浮!”

高照容道,“我不輕浮,怎麼勾引皇上?”

“難不成,侍寢時要跟他一本正經的,在床上坐而論道?”

“我倒是想耍耍嘴皮子糊弄過去,關鍵是,皇上願意麼?”

拓跋宏不屑,“你這樣,跟那些賣笑女有什麼區別?”

這話可謂是帶著相當大的侮辱了。

高照容不怒反笑:

“當然有區別,她們客源廣,只要給錢,來者不拒。”

“我只賣一人,且競爭激烈。”

拓跋宏氣得發抖,賣,她把後宮當什麼了?

“你竟敢辱罵妃嬪?”

“怎麼叫辱罵呢,我自已也是嬪妃,罵他們不等於罵自已?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高修容,你就是如此看待自已的?”

高照容嗤道:“不如此看,難不成要標榜自已是來談情說愛的?”

“他來,我便好生伺候。作為回報,他給出相應的好處,或金錢、或地位。”

“大家各司其職,做好本職工作,這難道不是最好的?”

拓跋宏內心:皇帝也是人,憑什麼就沒資格享有愛情?

雖然身體是大家的,真心,朕只給一人。

高照容要知道他這想法定然笑死。

心藏在體內,鬼才知道它真不真?再者,身體都髒了,心會乾淨?

拓跋宏不甘心,又試探著問:“你這樣不覺得委屈嗎?”

“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不過是幹一行、愛一行罷了。”

“好個幹一行愛一行!”拓跋宏冷笑。

高照容看出他的鄙視:

“你也別看不起我,本娘娘頂多算是賣藝不賣心。”

況且,我是個有理想的人,眼下屈眉折腰,只為青史留名!”

一個細作,不過是隻見不得光的老鼠罷了,還想青史留名,簡直痴人說夢。

拓跋宏心裡想著,嘴上道:

“你總說自已會得寵,要當寵妃,可據我所知,皇上並沒有臨幸你。”

高照容胸有成竹:

“放心吧,他著急忙慌把我收進宮,卻遲遲不動,是想先吊一段時間,讓我心慌、著急,然後才會對他感恩戴德。”

“唉,老男人啊,就是心眼多啊!”

拓跋宏被噎住。

他確實動了心眼,但卻不是她以為的那般。

“對了,為何我每次出來都會碰到你?”高照容挑眉問。

“我在巡夜。”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被本修容的美貌迷惑,故意搭訕呢。”

拓跋宏轉身就走。

這個自以為是的細作,每次都能讓他氣到手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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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次拿的是竹竿,高照容便也沒讓他幫忙。

紅椒早被青椒弄醒,兩人靜靜在一旁聽著那驚世駭俗的言論,大氣不敢出。

高照容撿起地上的燈籠遞向青椒:

“不早了,咱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