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道長。”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從隊伍身後傳來一道女聲。
這聲音清脆悅耳,宛如黃鶯出谷,卻又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威嚴和氣勢。葉寒聞聲望去,只見一名身著黑袍、長髮如瀑的女子緩緩走來。
她身姿曼妙,步伐輕盈,黑袍隨風飄動,更顯其神秘莫測之感。面容被黑紗遮住,但透過薄紗仍能隱約看到那絕美的輪廓與清冷的氣質。
葉寒不禁心頭一震:好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
此刻,在場所有人都被這位黑袍黑髮女子吸引住了目光,原本緊張的氣氛也似乎因為她的出現而變得緩和起來。
女子走到近前停下腳步,微微躬身施禮道:“還請道長繼續主持起墳儀式。”
她的聲音平靜如水沒有絲毫波瀾,但每個人都能感覺到其中蘊含著強大力量與自信。
青陽道長眉頭緊皺,為難道:“任大小姐,此事頗有蹊蹺,不妨我們改日...”
任家小姐罔若未聞,只是聲音多了些堅決,讓人升不起拒絕之意。
“煩請道長起墳開棺!”
青陽道長臉上驚疑不定,面露掙扎之色,他的目光掃視著眼前陰森的隊伍,只見一個手拿酒瓶,眼神呆滯的年輕人朝他眨了眨眼,比了個OK的手勢。
再聯想到任家通天的手段,青陽道長嘆息一聲,最終還是將手中的桃木劍重新拋向空中,再次穩穩地插在墳前
桃木劍剛剛插入泥土,平地裡突然颳起一陣邪風,青陽道長的道袍被吹得獵獵作響,他手掐法訣,朗聲道:
“吉時已到!起墳....開館...”
眾人手持鐵鍬鐵鏟,搖頭晃腦的朝著墳墓走去。葉寒遠遠地墜在隊伍後面,陷入兩難。
難道我真的要去掘別人家祖墳...
“拿酒瓶的小子,不可前去!”青陽道長遙遙指向葉寒,沉聲道:“只可九人。”
隊伍停住了,正對著青陽道長的方向,人人都陰沉著臉,彷彿黑雲壓城。
“可。”不遠處的任家小姐突然開口道。
聞言,領頭男人附身與李叔竊竊私語,似乎起了爭執。最後,李叔來到隊伍末尾,眯著流血的雙眼,陰惻惻地說道:“小子....把酒瓶給我,你去旁邊候著。”
葉寒下意識的握住了酒瓶,雖然不知為何這些詭異將自已當成了同類,但是想來和這個酒瓶有關。若是此刻交出去,他彷彿能看到群鬼張牙舞爪地撲面而來。
想到這,葉寒不自覺地退後一步,搖了搖頭。
李叔見狀,向前邁了一步,臉色更加陰森,張開血盆大口,壓低聲音怒吼道:“拿來!”
“你個瓜皮!”領頭男人不知何時已來到李叔身後,對著他的後腦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啥子時候了,還惦記著你那兩口貓尿。”
“孫頭兒!嫩聽俺說...”
“說個瓜娃子,誤了時辰要你個瓜娃子剝皮抽筋嘞!”
看著眾鬼手持鐵鍬鐵鏟開始挖墳,葉寒這才如釋重負,好險…….他抬起頭,發現青陽道長和任家小姐都在盯著自已。
葉寒趕忙走到一邊,找了個相對安全的角落藏起來。他緊緊握著酒瓶,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那群正在挖墳的詭異身影。
隨著時間的流逝,墳墓被漸漸挖開,棺材露出了真容。這時,異變突起!一股強大的煞氣如決堤的洪水從棺材中噴湧而出,周圍的空氣瞬間變得沉重壓抑起來。
青陽道長臉色鉅變,手捏法訣,灑出一堆黃紙飛向棺材,妄圖壓制這股煞氣。然而,黃紙根本近不了棺材的身,被煞氣吹得滿地亂飄。
不過須臾之間,煞氣愈發強大,彷彿有什麼恐怖的存在即將掙脫束縛,破土而出。
站在不遠處的任家小姐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她很快就恢復了鎮定。她輕舞衣袖,一道光芒如箭般射出,籠罩在棺材上方。煞氣猶如被馴服的猛獸,頓時受到壓制,不再那麼狂暴。
待到煞氣平息,葉寒才看清墳地的狀況,只見泥土中,隱約露出一個紅木棺材的角。這種葬法......葉寒摸了摸下巴,心中驚愕不已,竟然是豎著葬進去的!
豎葬通常多見於中國古代的帝王貴族,以彰顯其高貴的地位和威嚴。然而,這任家老祖史上默默無聞,絕非因此採用豎葬。
葉寒心中一陣發涼,他突然想起在上官凜家閒來無事時看到的古籍。書中記載,某些地方會在龍脈源頭處埋下豎立的棺材,稱為蜻蜓點水穴,據說可福澤後代,使家族世代聲名顯赫。
可眼前的棺材,卻是倒立著豎著下葬。這種葬法不僅無法引脈,反而被視為對龍脈的褻瀆。久而久之,棺材中的屍體會積聚怨氣,極易化為殭屍,成為養屍之法。
青陽道長也是大驚失色他轉頭怒視任家小姐,呵斥道:“你們這是在引火自焚!
“哦~”任家小姐低頭輕笑道:“道長此言何意。”
正在挖墳的李叔開口道:“這個我知道,先人豎著葬,後人一定棒!”
啪!領頭男人給了李叔後腦勺一巴掌,怒斥道:“滿嘴順口溜,你要考研啊!”
“你們快停下!”青陽道長眼睜睜看著眾人越挖越起勁,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情不自禁地向前邁了一步。然而下一秒,他彷彿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驚得呆立原地。
那些在他眼中向來老實本分的莊稼人,此刻竟然齊刷刷轉頭怒視著自已。他們有的七竅流血,有的面色慘白如紙,有的缺胳膊少腿,模樣慘不忍睹,不似人形。
青陽道長哪還不知道中了計,他怒目而視,卻驚訝的發現剛在還在自已身側的任家小姐此刻早已了無芳蹤。
而在自已的前方,那些鬼怪們挖掘的速度越來越快,他們捨棄了手中的工具,用手瘋狂地刨著,用腳猛力地踢著,活像一群發了瘋的惡狗,拼命地撕扯著身下的墳地,眼看著棺材就要被挖出來了。
而那個詭異的年輕人,正拿著酒瓶蹲在櫻花樹下,如鷹隼般死死地盯著棺材,也不知道在打什麼算盤。
念及此,青陽道長不再猶豫,他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見沒人注意到自已,便躡手躡腳地退到墓園門口,毫無高人風範的轉身就跑。
下一秒,青陽道長只覺眼前一晃神,腦袋彷彿被雷劈中一般,好容易回過了神,他迷茫的睜開雙眼。
眼前赫然是一個被鐵鏈緊緊鎖住的巨大紅木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