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山洞中,白衣女鬼的身影顯得異常虛弱,她雙手顫抖著,用力地拔著心口處那根刺入的血色箭矢。
這血色箭矢箭頭倒鉤鋒利如刃,深深地刺入她的血肉之中。每一次拔動,都讓她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彷彿整個靈魂都在被無情地撕裂。
箭矢上流淌的血色能量,更是如同烈火般炙烤著她的身體,讓她在痛苦中無助地顫抖。
趁他病要他命。
上官凜玉站在不遠處,目光冷冽如冰,她的手在空中翻飛,結了幾個玄而又玄的手勢,指尖跳躍著微弱的光芒,彷彿在與天地間的靈氣共鳴。
隨著手勢的變換,神獸的鳳尾開始散發出五彩的光芒,這些光芒如同流水般滑過尾骨,沿著脊柱一路向上,最終在神獸的喉嚨處匯聚成一大團紅色的能量團。
神獸的龍首高高揚起,兩隻前爪緊繃著,眼睛閃爍著兇狠的光芒,死死盯著高處狼狽不堪的白衣女鬼。
伴隨著嘴邊迸發一絲火星,神獸發出一聲震天的怒吼,大嘴一張,熊熊的火焰如同海嘯般噴薄而出。
火焰在空中翻滾著,燃燒著周圍的空氣,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火焰的溫度極高,將白衣女鬼身下的石頭瞬間烤成了黑灰,連石頭上的裂紋都被高溫燒得模糊不清。
神獸足足噴射了一分鐘之久,白衣女鬼在這股火焰的衝擊下毫無反抗之力,身影在火焰中越來越模糊,最終化為一片虛無。
尖叫聲在山洞中迴盪,充滿了無盡的絕望和不甘。
周圍的空氣彷彿還殘留著火焰的餘溫,夜色中的風也帶著一絲灼熱的氣息。
上官凜一步三晃盪的來到葉寒的身前,少年膚色慘白,長髮及腰,一半似鬼,一半似人。
上官凜屈膝跪在葉寒身旁,玉指一劃,皓腕溢血,點點鮮血恰似生命的泉源,盡數流入葉寒的口中。
葉寒胸口的玄機之心開始閃爍紅光,溫暖的紅光將他的一切慢慢恢復如常。
見玄機之心開始奏效,上官凜終於支撐不住,她雙腿一軟,就學著呂麻衣,毫無淑女範的一屁股坐在冰冷的石頭上。
上身微微前傾,伏在少年的胸口,聆聽著那沉穩有力的心跳。
咚——!
咚——!
咚——!
少年的心跳就像是一首安眠曲,上官凜的雙眼愈發沉重,不知不覺間竟沉沉睡去了。
洞外的山風吹過,一束皎潔如雪的月光照了進來,恰巧照在少男少女相互依偎的年輕身軀之上。
呂麻衣坐在地上,看著眼前唯美的一幕,笑得很開心。
一切終於都結束了....
這個念頭剛起,山洞忽然劇烈的搖晃起來,波濤洶湧,水聲轟鳴,似乎有什麼巨大的恐怖即將從水潭深處出現。
呂麻衣用方天畫戟撐著地面,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她的臉色蒼白,汗水溼透了衣襟,心中苦笑不已。
還來啊?
上官凜也從睡夢中驚醒,她緩緩站起身,堅定地黑眸裡是隱藏不住的疲憊,葉寒也呻吟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三人看著翻湧的水潭,對視一眼,心裡五味雜陳,只覺天要亡我。
竟是連逃跑的念頭都沒了。
................
水波如同憤怒的巨獸,翻騰湧動,愈演愈烈。
原本平靜的山洞在水聲的轟鳴中開始顫抖,洞頂上的碎石如同被無形的力量牽引,紛紛揚揚地灑落,激起一片煙塵。
山洞內,空氣溼漉漉的,瀰漫著濃郁的水汽,彷彿置身於一片混沌的雲海之中。
隨著一聲嘩啦一聲巨響,一個由玄鐵鑄造的巨大鐵籠子刺破水面,緩緩出現在眾人眼前。
鐵籠沉重而堅固,每一寸都散發著冷冽的金屬光澤。
籠內有一道高大身影,四肢各被一道大腿粗的鐵鏈緊緊鎖住,彷彿要將他永恆地囚禁在這黑暗的牢籠之中。
細細一看,籠內身影竟是一個大和尚。
他頭上有八道戒疤,猶如星羅棋佈,眼睛被一塊鮮豔的紅布綁住,裸著上身,下身穿著破舊的僧褲和布鞋。
身上肌肉堅實如鐵,線條分明如刀刻斧鑿,青筋在他的面板上暴起,恰似一條條虯龍在面板下蜿蜒。
這番完美的身軀,如同披上一副千錘百煉的重甲,僅僅一眼,便能感受到那潛藏的爆炸性力量。
然而最恐怖的是,大和尚赤裸的上半身遍佈著詭異的黑色符文。
這些符文如同一條條活生生的蜈蚣,在他的肌肉裡、血管裡肆意蠕動,彷彿隨時都要掙脫束縛,鑽出體外。
葉寒認得這些黑色符文,被紅裙女子咬傷後,他的身上也有這些符文。
當初這些黑色符文差點要了葉寒的命,也不知這大和尚是何方神聖。如此多的黑色符文遍佈其身,他的神色卻毫無痛苦。
大和尚微微側頭,蒲扇一般的大耳朵動了動,似乎能捕捉到洞窟中最細微的聲響。他聲如洪鐘道,緩緩開口:“可是白雲道長差遣三位施主前來解救貧僧的?”
三人對視一眼,皆從眼中看出驚異之色,又是白雲道長?
大和尚鼻子嗅了嗅,朗聲唸了句佛號,而後驚喜道:“可是上官施主親臨此地。”
上官凜面色一沉,眼前的大和尚竟然僅憑空氣中殘留的神獸火焰氣息,就猜到了此地有上官家的人,想必和家族淵源頗深。
當下上前一步,不卑不亢道:“晚輩上官凜,見過大師。”
“怎地是個女娃娃?上官家話事人呢?”
上官凜垂首,聲音略顯沉重:“家父已不幸仙逝。”
大和尚聞言一愣,臉上露出短暫的哀悼之色,但隨即又轉為釋然,唸叨道:“本該如此,本該如此。”
呂麻衣不滿的嬌斥道:“你這大和尚好沒禮貌,你父親才該死呢!”
大和尚卻不以為忤,朗聲笑了起來,雙臂一用力,肌肉如小山般鼓起,只聽砰砰兩聲脆響,束縛著他手臂兩條鐵鏈竟被直接拽斷。
接著俯下身,鐵鉗般的大手用力一拉,束縛著他雙腳的鐵鏈也被齊根拽斷。
這番力氣恐怖如斯,稱得上是力拔山兮氣蓋世。
葉寒轉頭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呂麻衣,強撐著站起身道:“麻衣學姐....以後咱還是少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