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大人深夜公幹,實在敬業奉公,這是小人特意準備的車馬費。”
郭海濤心中十分緊張,但還是笑著遞上孝敬,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請兩位大人賞臉笑納。”
三百兩銀子。
這些商人出手還真大方,這都快趕上他一年的俸祿了!
宋缺不由的吞了口唾沫,連忙用喝茶來掩飾自身的尷尬。
宋缺並沒有迫不及待的接過銀票,而是目不斜視,等待著霍光的下一步舉動。
郭海濤神情不動,他已經瞧出來,這群人帶頭的是霍光。
“呵呵~”
霍光本來冷若冰霜的臉上,頓時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他放下茶杯,毫無遲滯的接過銀票,拇指與食指摩擦,逐張檢查真偽,確認是可兌換的銀票後,才施施然的收入懷中。
宋缺看到這一幕,臉皮發紅,沒有學霍光的樣,而是急促且心虛的接過。
眼見霍光收起孝敬,郭海濤心中不由鬆了口氣。
不怕錦衣衛要錢,就怕錦衣衛不收錢。
收錢說明事情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不收錢才是最可怕的。
“最近京中發生了一件大事,不知郭老爺可有耳聞呀。”霍光輕輕一笑,目光灼灼的看著郭海濤。
“小人不知,還請大人示下。”
郭海濤仔細回想著家族近期傳來的情報,想來想去,也不知道霍光指的是什麼,乾脆又從袖中掏出兩張百兩銀票,塞給霍光。
正氣凜然的收下銀票,霍光方才慢條斯理的說道,
“天魔門近期在京城頻繁活動,經我錦衣衛多半查證,認定為走私一事。魔道賊人膽大包天,還派人暗殺打更人跟錦衣衛,挑釁我大梁朝廷。”
“好巧不巧,天魔門走私用的船隻,就是你們太原郭家前兩天開出去的那一隊呢。”
聞言,大堂內其他郭家人臉色一片煞白,就連那個六品淬骨境的客卿,也不由的拉開一個身位,暗叫倒黴,想著脫身之策。
勾結魔門,不管放在哪個朝代,都是抄家滅族的重罪!
郭海濤心中霎時咯噔一下。
淦!
怪不得那群雜碎給這麼多錢,還送女人,原來是天魔門的人!
但誰能想到天魔門會跟他們正經交易,還把銀兩給足了啊!
這還是魔門嗎?
這比那些有朝廷官員股份的商會,都特麼的講良心啊!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
郭海濤知道這次是真的栽了,不過錦衣衛只派了兩名校尉過來,說明事態還沒惡化到覆水難收的地步,說不定只是想從他這敲些銀兩。
郭海濤連忙從袖中掏出一大疊銀票,至少有十幾二十張,雙手奉上:“大人明察,小人冤枉啊!
小人只是老實規矩的做著生意,幫忙捎帶貨物,並不清楚他們是走私啊,更加不知道他們是魔道中人!”
“小人這就通知船隊,立刻返航,接受朝廷的搜查!”
霍光笑呵呵的接過銀票,揣進懷中。
還是錦衣衛這身皮好用啊,只要逮捕物件心虛,收錢都能收到手軟,吃拿卡要果然是活得滋潤的必備官場技能。
“此事哪有這麼簡單,兩天時間過去,船隊至少航行了五六百里,早就脫離順天府的範圍。
天魔門的賊人隨時都能從船隻上將貨物取走。”
“你們太原郭家的船隊,可沒有三品洗髓宗師坐鎮,攔得住天魔門的人嗎?”
郭家的船隊規模並不大,僅有幾位六腑境的家老鎮守,能在天魔門手中活下來都算運氣好,更遑論擋住天魔門了。
郭海濤冒出的冷汗早已沁溼後背,他意識到,雙方對郭家船隊的實力、航行路線都瞭如指掌。
天魔門是蓄謀已久,錦衣衛是有備而來,唯有他被矇在鼓裡,還沾沾自喜。
如果霍光說的是真,那支船隊上的郭家人,絕對危矣!
對於魔道中人來說,每個武者都是可以煉製成人肉大丹的絕佳材料,他們絕對不會浪費武者身上的每一塊血肉。
郭海濤心裡明白,即便有洗髓宗師護航,船隊也絕對不會是天魔門的對手。
無錯書吧不過洗髓宗師雖然護不住船隊,但他能毀掉船隊呀,讓天魔門走私的物品沉入運河底,就算及時打撈,也能損失三至五成的貨物。
但凡有洗髓宗師坐鎮,天魔門一開始也不會將目標給放在太行商會身上。
“勾結魔門,乃是死罪,郭老爺可不要自誤,連累一大家子都給你陪葬。”
霍光好整以暇的說道,
“天魔門的人抓不到,走私的貨物也追不回。”
“當務之急,是找人背鍋,查清有哪些人參與此事之中。”
看在郭海濤兩千多兩銀子的份上,霍光難得多說幾句,給郭海濤一點求生希望,套出潛在的有用資訊,也避免他狗急跳牆。
“郭老爺可要想清楚了,你不將事情交代清楚,背鍋的人肯定會是你。”
郭海濤細細揣摩著,霍光收了他這麼多的銀子,說的話自有一番深意。
錦衣衛需要一個背鍋的人用來結案,這個人可以是他,也可以是其他參與此事的人。
郭海濤若是想脫罪,就得找一個更有分量的人來當替罪羊。
問題是,郭海濤知曉的也只是天魔門的偽裝身份,他真沒和魔道勾結啊,比竇娥還要冤。
但是,天魔門的走私貨物,又的確是從太行商會的船上運出去的,郭海濤也確實收了很多金銀,說是同黨也沒毛病。
儘管郭海濤已經派出管家向在京城的郭家洗髓宗師求救,可郭海濤太懂這種事情的處理套路。
涉及魔門,此事就絕不是太原郭家所為,必定是旁系子弟(編外人員)郭海濤個人行為。
哪怕他有一個未來大機率是四品六腑境的兒子也沒用。
“陳散,郭老爺還在呢,手往哪裡摸。”
霍光扶著紫電劍柄,沒好氣的說道。
陳散這小子,竟然眾目睽睽下眉目傳情,和郭海濤那個名叫談竹的侍妾勾搭在一起,都快上壘了。
不過這侍妾既然連地中海郭海濤都能下的了嘴,那麼勾引年輕有權的陳散也是人之常情。
談竹這是見郭家要倒,急著給自已找後路呢,省得被一同抓回牢中,成為獄卒的RBQ。
“大人見諒,我……”
見同僚都看向角落的他,陳散頓時紅了臉,支支吾吾。
“我什麼我,不就是沒玩過這樣漂亮的女人嗎?
我警告你,禁止公車私用啊,在座的兄弟人人有份。”
“這種女人,玩玩扔掉就行了,不要談感情什麼的,她配麼?”
霍光毫不在意的說道,言語之中顯然沒有任何尊重談竹和郭海濤的想法,就這麼赤裸裸說出顏色之語。
賤人!
郭海濤看見這一幕,敢怒不敢言,只覺得自已腦袋綠油油的。
不愧是天魔門送來的女人,簡直不知廉恥,不過潤也是真的潤。
但形勢比人強,哪怕陳散只是個兵丁,也不是自身難保的郭海濤現在能夠得罪的,他也只能當做沒看見。
畢竟命保住了才有未來,一個賤人而已,權當送這群兵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