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離乆再次醒過來時，外面已經又黑了下去。

“感覺最近夜間出場率挺高啊。”

他坐起身，身體的枷鎖彷彿開啟，輕鬆了不少。

額頭的溫度已經降了下去，雖然還有些許低燒。

床旁邊的桌子上放著一碗還溫熱著的白粥，碗底下壓著一張空白的白紙。

“意思不會是讓我自己看著辦吧。”

離 · 閱讀理解大師 · 久從碗底抽出了那張紙看了看，確定兩面什麼的沒有後便放過了那張紙。

端起那碗粥，離乆的肚子便叫了起來。

生病的時候會讓他沒有什麼胃口，經常吃一些清淡的食物填飽肚子。

起身帶著碗來到客廳放下後，在廚房找到了兩包榨菜。

“真讓我生喝白粥還是咽不下去的啊。”

白粥拌榨菜，讓離乆吃了不少，吃完藥後，暖暖的洗了個熱水澡回床上休息了。

第二天阿綾拿著從離乆家鞋櫃上放著的備份鑰匙來到他家。

卻發現離乆已經起來了，打掃著家裡的衛生。

“早啊阿綾。”

離乆笑著和她打著招呼。

“早學長，身體怎麼樣了。”

“好的差不多了，下午就直接去錄音吧，別拖太久了 。”

阿綾湊上來再次摸了摸離乆的頭，溫度已經迴歸正常。

“嗯，已經沒問題了，不過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飯後休息會直接去吧。”

阿綾將手中的菜留給了離乆，自己回家去了。

飯後，打了輛車前往山河稔公司。

阿綾家公司自帶完整錄音裝置，不用白不用。

阿綾與東哥說一聲以後，東哥立馬安排了兩個人來幫忙，歌曲的錄製十分順利。

手中拿著《一半一半》的隨身碟，離乆馬不停蹄的回到了家中。

循著記憶，離乆翻出了前身使用過的手繪板。

熟悉了一下之後，離乆畫著記憶中的一半一半。

故事很簡單，畫風Q版可愛的小女孩與她的父親。

從起初跟在父親後面玩鬧到最後走在父親前面牽著父親的手，期間發生了什麼全在音樂裡。

離乆畫的很忘我，但還是沒有忘記好好吃藥這件事情。

小故事很快畫完，將內容與音樂相結合，調整著音樂與畫面不相對的地方。

當影片點選上傳的那一刻，一個魔愣人才清醒了過來。

離乆大口的喘著粗氣，記憶裡還回想著剛剛不知道被什麼支配的樣子。

“什麼鬼啊，老天覺得我忙不過來好心給我找了個代筆是嗎。”

當拿到隨身碟的那一刻，自己在天依還有阿綾的挽留聲中盡職離開了公司。

打車回來的路上整個人像一個待機中的機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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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畫時像個無情的印表機器。

這些事情都是離乆沒有慢慢做完的，可這個世界好像急著要讓他去完成一樣。

感覺好像就是既然你猜到了我的存在那我就不裝了，攤牌了。

“這是我的身體，現在是我的生活，她們是我想保護的人。”

……

“如果你是想將她們變成我那一世無情的歌唱機器的話，我絕對不會同意。”

……

“或許我也已經瘋了，但至少我要看著他們走下去。”

電腦跳出了一個網頁，上面的影片正是已經透過稽核的《一半一半》

目前所貢獻的第一個播放量還是他自己。

“時間的微風吹過 緩緩拂過了耳畔，”

“你的容顏一直悄悄改變，”

“離去太久才發覺，”

“回憶裡面多少片段，”

“還能一一浮現在腦海，”

“想要再重來 回到曾經的姿態，”

“你的黑髮也不再，”

“你生命的短暫 我生活的阻礙，”

“已經逝去的五分之三，”

“還有多少安排 有多少期待，”

“過去的夢何時撿起來，”

“年輕的牽絆 老去的無奈，”

“生命重複著因果迴圈，”

“還有誰的身影能永遠如此的令我一直去期盼。”

離乆很清楚，天依錄製時絕對不是這樣唱的，可影片裡的卻像是想告訴他什麼一樣。

當他打算拖動進度條再聽一遍時，網頁直接變成了404。

“見鬼了啊。”

整個人直接倒在椅子上，大腦的CPU有點處理不過來這件事情。

“阿綾，為什麼我感覺前輩有點怪怪的。”

天依與阿綾走在回家的路上。

“那眼睛就好像漫畫裡沒有高光沒有神采一樣，被控制了。”

天依想著漫畫裡那些被控制的人的模樣 抱緊了阿綾的手。

“雖然我不是很懂天依你說的那些，可在拿到音訊前和我們高高興興聊天的學長和拿到音訊後不論我們怎麼喊都毅然決然離開的學長比確實就像是兩個人。”

“對啊對啊，前輩哪是那樣無情的樣子。”

天依點頭同意。

“前輩該不會是身體裡有另外一個意識，今天終於瞞不住了嗎。”

中二少女的光輝耀眼的綻放，結果是被無情的掐滅。

“都叫你少看點奇奇怪怪的影片了，回去看看不就好了。”

當阿綾與天依回到家後，又來到了離乆家門前，鑰匙還未歸還，暫時還在阿綾的口袋裡。

開啟門，兩人小心翼翼的走進去。

整個人家如同昨天一樣安靜，這其實很讓她們不理解，一個人是怎麼在這安靜的可怕的地方生活的，不寂寞嗎？

“學長？你在家嗎。”

阿綾喊了兩句，可沒有人回應。

“是又出去了嗎？”

“不清楚。”

繼續往裡走，客廳安安靜靜，陽臺的門大開，不少秋天的枯葉被吹了進來。

“學長早上才搞完衛生，這下不就白搞了。”

阿綾走上前去將陽臺的門關上，看到了旁邊離乆的房間。

他正趴在自己的書桌上一動不動，但仔細觀察其實還有呼吸，只是睡著了。

電腦開啟著，上面播放著今天他們剛錄的歌，窗簾像一隻手親切的拍著他的後背，那是來自風的安慰。

他的喃喃自語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的悲傷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只是想把自己開心的一面給予他在意的人。

痛苦自己承擔。

阿綾走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某種熟悉的感覺讓他留下了眼淚。

天依也走了過來。

“現在的才是我們沒見過的前輩啊。”

“偽裝的太累了，忘了自己在偽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