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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她都清楚

顧安找到顧惜的主治醫師,將花獻給他,順便問:“顧惜的治療還順利嗎?”

醫師捧著花一臉喜色道:“顧小姐的身體沒有大礙,很快就能出院了。”

顧安點點頭,心中已經有數,顧惜昨天多半是裝病。

嗡嗡~

霍家傭人此時給她打電話,說白柳要她回去一趟。

顧安結束通話電話,感覺一個頭兩個大。

霍家對她來說,跟赴鴻門宴差不多少。

……

霍宅,顧安打起十二分精神走進去。

“太太!”傭人見了她都急忙打招呼,上次菲傭的事已經小範圍傳播開,現在都知道顧安是霍晏庭心尖肉,沒人再敢怠慢。

“夫人呢?”顧安在客廳不見白柳身影,也不敢隨便坐下,規矩地站在門口。

傭人道:“夫人在樓上花房。”

顧安便站在原地等待,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的腳都站麻了。

終於,從樓上跑下來傭人說:“太太,夫人叫您上去。”

顧安急忙跟著去天台。

霍宅房頂建有一座玻璃花房,牆邊的熱帶高葉植物起到阻隔視線的作用。

進門後又潮又熱。

“媽,我來了。”顧安穿著小高跟鞋,謹慎地踏過地上的泥土與花枝子,弓腰躲過縱橫的矮葡萄架,來到正蹲在地上給玫瑰剃刺的白柳身旁。

白柳穿著旗袍,露出一大截白腿,帶著黃色膠質手套,動作利索。

“我不叫你你不來,跟結婚前一個德行!”白柳不悅地掃她一眼。

顧安雙手交疊在身前,規矩地站著說:“我怕您煩我。”

“你若是真不想煩我,當初就別嫁過來啊。”白柳咬牙將一朵玫瑰花連根拔出,突然臉色漲紅!

顧安看見手套上滲出血點,急忙過去扶她。

“媽,先去拔刺上點藥吧。”

“嘶——”白柳摘下手套,看著血又笑道,“我養的玫瑰就是厲害,這刺天下第一粗。”

這話整得顧安不知怎麼接了,白柳突然將手套交給她,說:“剩下的你給我拔了。”

顧安一愣,急忙接過來,說:“好。”

“拔完下去找我。”

“好。”顧安目送她離開,扭頭看著玫瑰花圃,還剩下二十來枝都要連根拔了。

沒想到白柳的愛好這麼接地氣。

等顧安拔完玫瑰,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

她下樓,白柳還在泡澡。

傭人說白柳叫她進去。

顧安便又來到浴室門口,霧氣氤氳裡,白柳的聲音傳過來。

“見到顧惜了嗎?”

“見到了。”

“感覺如何?”

顧安斂眸,說:“顧小姐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

“誰問你這個了?”白柳提高聲音。

沉默——

白柳透過霧氣盯著她一會兒,不悅道:“算了,你這麼聰明肯定能明白我的用意,先出去吧。”

顧安抿唇,白柳的用意無非是讓她“知己知彼”,摸清顧惜是個怎樣的人物,在以後的爭鬥裡能不落下風。

但是顧安並不想爭,男人的心像蒲公英四散的絨毛,是受風遙控的,是不定的,是會受傷害的。

顧安只有聽之任之的命運,也正是如此,無所求,才能不被傷害。

等白柳泡完澡一起吃午飯,下午白柳又教她插花,等傍晚時又讓她叫霍晏庭回家一起吃飯。

可是顧安給霍晏庭打電話一直在忙線。

白柳放下手中的紅玫瑰,招呼傭人拿電話過來,她一打便接通了。

顧安站在一邊眼睫輕扇,哦,原來不是在忙,只是不想接她的電話。

白柳結束通話電話後問:“你跟晏庭吵架了?”

顧安老老實實道:“今天去看顧惜的時候碰上他了,以為我要趕顧惜離開來著。”

白柳側目,顧安說完話就安安靜靜插花,一點都不見擔憂的情緒。

她突然問:“顧安,你愛晏庭嗎?”

這話來得毫無預兆,顧安插花的動作一頓,緩緩點頭,聲音不大但篤定:“愛的。”

“愛他你還不在意他。”

顧安笑著看向婆婆,“媽,我在意他呀。”

“我看你並不在意。”白柳拉下臉說,“我當然也不會管這些,只是警告一句,為霍家臉面著想,你們結婚三年內不許離婚。”

顧安眉梢微微挑起來,若有所思說:“我記住了。”

……

晚上,霍宅外照進兩道車燈,一輛暗夜黑色的轎車優雅駛入,傭人過去開啟車門,一道修長身影下了車。

霍晏庭微微抬眸,看見燈火通明的別墅門口站著氣質溫婉的顧安。

他想起下午顧惜哭紅的雙眼,往前的步伐都帶著一絲煩躁。

顧安等他過來,自然地抬手接外套。

可男人隨手將外套扔給傭人,淡淡地瞥她一眼說:“這些都是傭人的工作,你搶著幹什麼?”

顧安一愣,被說得耳根燥熱,低下頭。

她跟著男人走進去,聽見坐在餐桌旁的白柳道:“有什麼事不能回去關起門說?”

霍晏庭笑著坐下問:“媽什麼時候這麼護著她了?”

白柳白他一眼。

顧安慢騰騰落座,霍晏庭對比以前明顯變得冷漠了,看來白天顧惜的事完全觸到他的逆鱗。

她的胃忽然有些難受,這頓晚飯只吃下幾口米飯便放下了筷子。

白柳:“怎麼,飯不合胃口嗎?”

顧安還沒說話,霍晏庭也跟著放下筷子,說:“媽,我也吃好了,先回去了。”

說著他站起身,眸子一垂看向她。

顧安接收到目光,默默跟著起身。

臨走之前,傭人送來一捧玫瑰花,這是白柳白天扎的那捧。

聞著甘甜的花香,顧安眼眶有點熱。

顧安接過來,跟著霍晏庭走向車子。

霍晏庭看著玫瑰花,眸光晃動,忽然說:“以後少見我媽,你不需要討她歡心。”

顧安今天共收到兩次花,本都是開心的事,但每次都被霍晏庭搞得不愉快。

她抱緊玫瑰,不無怨懟道:“我現在又不能工作了,這個人不能見那個人不能見,我難道每天悶在家裡發黴麼。”

顧安不知不覺落在後面,沒注意前面停下的男人,直挺挺撞上他的後背。

她看著被撞扁的玫瑰花束,一時間心酸無比,悶著聲音說:“我知道我們快離婚了,你不想讓我跟媽親近,既然你不想那我不做就是了,我什麼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