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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跟蕭弈做交易

殷承昭收回手:“啊呀,怪我怪我,忘了表兄身體不好。”

姜妍默默白了殷承昭一眼,演,就硬演。

等下,殷承昭喚蕭弈為表兄,他們的母族可是沾些親戚。

蕭弈雖然臉色一如既往病態地蒼白,但是顯然,跟她在蕭府見到的完全不同。

今日只是看著憔悴,不似那日蕭府隨時會嚥氣似的。

看來,那顆叫做深海之眼的珊瑚珠對蕭弈而言十分重要。

姜妍將深海之眼贈予蕭弈,感懷救命之恩,亦是投名狀。

若是蕭弈同太后交情真如親祖孫,那她的投名狀反而會大打折扣。

因為一個疼愛後輩的祖母,再珍貴的寶石都會毫不猶豫地給後輩,若是太后便是這麼疼愛蕭弈,那姜妍的投名狀就會顯得沒什麼價值。

可是經過試探,姜妍判定,太后與蕭弈之間水火難容,這種情況下,姜妍將深海之眼贈予蕭弈,對蕭弈而言,便是大恩。

姜妍卻不知她費盡心思試探得出的結果,是蕭弈故意為之。

********

那日。

蕭府,姜妍離開後。

智空道:“喻之,我以為你已經能很好地控制自已的情緒了。”

蕭弈輕咳兩聲,忽得嘔出一口鮮血,似是淤積許久,此刻才不再壓制。

見狀,智空眼疾手快地取下蕭弈束髮的玉簪,墨髮如瀑,披散下來,智空迅速以銀針封住他頭頂幾處大穴。

頭頂的銀針落下,蕭弈長眉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他抬手拭去唇角血跡:“她在試探我。”

“那你就如實反饋了?”哪怕對太后恨之入骨也不能對一個外人表現出來啊。

蕭弈頓了頓,待身體的劇痛淡了些後,語氣如常地反問:“若是你面前有兩匹馬,一匹是有韁繩的,另一匹沒有,你選哪個?”

智空道:“自然是有韁繩的,否則如何鉗制?”

話音未落,智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奇怪,那這姜家五小姐似乎並不像傳聞那般愚笨無知啊。

蕭弈擼了擼懷裡的小六:“她不僅是在試探我,更是在決定是否將深海之眼給我。”

智空驚愕,立即問道:“深海之眼在五小姐那?管她給不給呢,貧僧這就去搶了來。”

蕭弈:.......

“若是混在一堆赤紅珊瑚珠裡,你分得清?”

智空沉默,外行根本分不清,就跟批次生產的似的。

更何況,他還是個色盲。

原本蕭弈的耳墜便是偶然所得,傳聞是南部海域尋得的寶物,集天時地利人和,方有救命之效用。

傳聞本是一對,天下能鑑別出本源之人,少之又少,只知道,一隻既然在蕭弈這,還有一隻,不知所蹤。

且與珊瑚太過類似,誰知道,那顆傳聞中的深海之眼又在哪,又究竟如何區分。

比起蕭弈的淡定自若,智空先焦慮了。

結果晚上,蕭弈收到了知味軒送來的油酥。

捏碎後,一顆澤稠麗的血色珠子躺在了他的掌心。

智空大喜,起碼五年穩了!

五年時間,他定能徹底治好蕭弈。

智空一激動,幹完了一整盒油酥。

蕭弈冷著臉看智空悶頭猛吃,智空後知後覺:“怎麼了喻之?你也來一口?”

蕭弈瞥過頭,嫌棄道:“知味軒的油酥,有何值得一嘗的,我還需要你去做件事。”

智空抹了把嘴:“何事?”

蕭弈唇角微微勾起:“今日入夜,去趟宮裡,凌霄殿。”

********

觥籌交錯間,殷承昭拉著蕭弈侃侃而談。

“要說這京都美人,我再清楚不過,萬千庸脂俗粉,都比不過——姜家五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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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尾音一揚,抬指指向姜妍:“你見過的,說來幸虧表兄救了她。”

姜妍正在啃蹄髈。

忽然聽到自已的名字,一驚,抬頭又對上了殷承昭的目光。

殷承昭的目光像是在審視一件物品,滿是打量和調侃。

姜妍:.......真踏馬受夠了這樣的目光。

而殷承昭旁邊的蕭弈長睫低垂,眸光淡淡,落在茶案之上,誰像殷承昭這麼一會功夫看了她無數次,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他的走狗似的。

姜妍優雅地放下蹄髈,用帕子抹了抹嘴角,然後瞪了他一眼。

殷承昭輕嘆,壓低了聲音嗤笑:“可惜,表兄沒機會了,她是我的,雖說流落民間多年,沒有京都貴女的風範,但對我極好,等嫁給我,做個妾,亦是她的福分。”

聲音極低,姜妍不會武功,聽力一般,自然聽不到殷承昭發自內心的評價。

蕭弈抬眸看了殷承昭一眼,輕聲道:“私下論人,非臣所好,請殿下自重。”

殷承昭:........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一支梅花枝落到了他的手邊。

“殿下,擊鼓傳花,吟詩一首,到您了。”

殷承昭只好作罷,草草吟了首詩,堂下一陣喝彩,並不是因為他文采多高,只是因為他是皇后親生的皇子,又武功蓋世,最得寵愛,哪怕念一首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都會有人拍馬屁。

“好詩好詩!九皇子真乃文曲星下凡!”

懂事的已經開始吹上了。

“九弟這個平仄似乎沒把握好啊。”

姜妍眼前一亮,竟難得有個挑刺的,她投去欣賞的目光。

說話的人,座位靠前,鎖定之後,發現竟是七皇子殷承德,殷承德則是個文弱書生的斯文模樣,一看就是之乎者也讀多了,一股子窮酸書生的氣質。

鑑於朝堂之上,七皇子殷承德的支持者佔據少數,因此殷承昭懶得搭理,全當殷承德自言自語。

他無所謂對蕭弈道:“七哥殷承德,蕭世子還記得吧,小時候我們玩遊戲就數他最膽小,有次獸籠遊戲,他都嚇得尿褲子了,哈哈哈哈哈!”

“不過你是怎麼從獸籠裡逃出來的啊,那藏詩鎖,你究竟是如何開啟的,莫不是有高人相助?那日在場的......”

殷承昭佯裝思考,恍然大悟:“我倒是忘了,那日獸籠裡還有一個來宮裡玩耍的官宦千金,不過她嚇破了膽,掉進了獸池裡,又不會游泳,應當是死了吧?畢竟當時表兄自身難保,也沒功夫去救她吧?”

況且藏詩鎖,顧名思義,只有知道特定文字,轉動齒軸方能開啟。

而特定文字便是那猛虎胸口刻的題目的答案。

且不說蕭弈當時只有七歲,先要想辦法看清猛虎胸前題目,還有在短時間之內算出答案,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結果,蕭弈居然活下來了,真是奇怪。

殷承昭聲音已經很低,他又是自幼習武,半是氣音,除了蕭弈,沒人再能聽得到他的聲音。

一樁樁一件件,對一個蕭弈而言都是痛苦的童年霸凌回憶。

蕭弈側耳聽著,哪怕是聽到殷承昭提及那日細節,勾起刻意以往的前塵往事,他唇角笑意也未變,像是殷承昭所說的真的是童年趣事,他也在殷承昭的話語中摸索到了幾分童年樂趣一樣。

而事實是,他的左肩有一道野獸尖利的齒痕,貫穿前後骨肉,疤痕至今未消,每每陰雨天都會隱隱作痛,彷彿是在提醒他受過的屈辱,和滔天的恨意。

“她,許是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