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大門被推開,外面的冷風捲著男人身上特有的氣息,鑽入藏在暗處少女的鼻子裡,她嚥了口唾沫。
“殿下,人家等你等得好苦啊。”
黑暗中,女子從背後環住了殷承昭的脖頸。
殷承昭身體一僵,只覺得這道聲音伴著她身上的香氣像是致命的蠱毒,一股腦鑽進了他的骨頭縫裡,當時就硬了。
他連從門口走到床邊的距離都沒忍住。
門框處兩道身形,一人趴在門上,一人站在後面,皆是綢衣撕裂之音,接著便是門框頗有節奏的嘎吱聲。
床底下的姜妍扶額嘆息,她究竟是做了什麼孽,要被這樣的活色生香的現場版春宮圖懲罰?
好在那一言難盡的嬌喘和呻吟聲不過持續半分鐘便忽得戛然而止。
兩聲悶響,再無動靜,是薰香起了作用,姜妍讚歎,智空居然還有這手藝呢?
姜妍戴上早就準備好的“一次性手套”,開始幹活。
竟是忙活了一夜,好在是辦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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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太后壽誕。
姜妍神色如常,彷彿昨日之事未曾發生過一樣。
宋氏見姜妍從雅妍院出來,唇角勾起。
計劃成了。
因姜妍是嫡女,隨父母參加太后壽誕倒是正常。
該死,憑什麼顧銀燈和姜妍就能進皇宮,而她都沒資格去。
無錯書吧不過沒關係,等以後她家月兒成了九皇子的妃子,那皇宮可不是她想去就能去的嘛!
就快了。
姜府的馬車剛到宮門的時候,姜妍被太監帶著去鳳儀宮,因為受傷的緣故,被單獨安排了轎攆,姜妍有些奇怪,想與母親顧銀燈一起,可姜思政著急忙慌,拉著顧銀燈坐著另一個快些的馬車先去鳳儀宮了。
等到姜妍發現不對勁時,轎輦已經到了凌霄殿,這是九皇子殷承昭的寢殿。
姜妍轉身就走,被攥住了手腕。
“一日未見如隔三秋,三日未見,漫長如十載。妍妍,我思念你。”
殷承昭手上用力,輕而易舉地將姜妍攬入懷中。
姜妍下意識就要推開他,他反而箍的更緊了,殷承昭天生神力,姜妍被輕而易舉地壓制著。
“近來公務繁忙,我知道妍妍定是生氣了,我給妍妍賠罪。”
姜妍冷靜道:“這是在宮裡,殿下自重。”
殷承昭輕笑:“妍妍,這是在凌霄殿。也是以後妍妍的家。”
意思是,在凌霄殿,是他的地盤,他想做什麼都沒人管。
前一句是威懾,後一句是畫大餅。
軟硬皆施,是殷承昭最擅長的事情。
姜妍:“以後之事,尚未可知。”
殷承昭:.......
他是聰明人,不可能聽不懂姜妍是什麼意思,這是在說以後還不一定願不願意嫁給他呢。
然而殷承昭並沒有絲毫怒意,極盡耐心地哄著:“還疼嗎?”
姜妍一愣,很想朝殷承昭身後看上一看,看看姜月到底在哪呢?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殷承昭問的還疼嗎,究竟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姜月不在這殿內了?
難道殷承昭以為昨日與他嘿咻的女子是她?
拜託,她不要這種誤會啊!
“殿下何意?”姜妍問道。
“妍妍,你那庶妹已然被我打發去了辛者庫刷恭桶了!”
姜妍瞪大了眼:??哎?這是個什麼操作?
“本殿下知道,一定都是你那個天殺的庶妹搞了這麼一處狸貓換太子,居然敢爬到本殿下的床上!她定是對你言語威脅,或是動了手,啊,我的妍妍,你受苦了!”
若是姜妍還沒有被換了芯子,如是這般情況,殷承昭的猜測定是沒啥大出入的。
可是,現在.......
姜妍一秒蓄淚:“殿下,你懂我......可是,她畢竟是我的妹妹啊!昨日她說只是想看殿下一眼,我便心軟讓她扮作普通丫鬟,可誰料,她給我喝了杯茶水,再醒來後,我就,我就......嚶嚶嚶。”
編不下去了,姜妍只好泣不成聲。
殷承昭大手一揮:“管他是誰,只要傷了我家妍妍!就要受到懲罰!”
殷承昭覺得自已真是把這輩子的耐心都給了姜妍,女人果然都是恃寵而驕的,從前,他哪需要這般低聲下氣來哄她,從前的姜妍乖巧懂事,總是站在他的身後,等著他得我差遣。
如今這是怎麼了?
因為妾室,三番四次跟他鬧彆扭。
這次這個蠢貨又因為被自已的庶妹算計,白白失了爬上他床的機會,定是心裡憤恨。
若是不能排解這蠢貨心中的憤恨,又怎會將另半枚印戳給他?
真是小女子爾爾,胸無點墨。
轉念一想,如此行徑,或許,是因為太愛他了吧。
殷承昭心底很嫌棄,他最討厭這般胸大無腦的女人。
可是沒辦法,姜妍還有價值。
他本是想給姜妍幾分顏色看看,可欽天監再三提醒她,要對天選之女好一些。
沒錯,天選之女,三年前,姜妍去了北海,無意中救下被衝到岸邊的姜妍,亦是因為欽天監算出,這世上將有天選之女出世,可助奪得儲君之位。
只是究竟是不是姜妍,誰都說不準,因為姜妍的確是個蠢得,跟那些天天往他身上撲的女子一般無二。
他本來想對姜妍置之不理,可那時候姜妍說出了他們家族的秘密,便是她母親顧銀燈的家底,並願意將錢莊印戳偷出來給她。
殷承昭本是不曉得究竟有多少錢,打聽一番,嚯,破天的富貴。
那些錢足夠他養些私兵,正好手頭緊來著。
於是殷承昭繼續忍辱負重,與姜妍交好,只為那枚印戳。
那日城西,他以為到手了,便想甩手走人,結果,呵,這女人居然將印戳一分為二。
他本是想冷落這女人幾天,可是前幾日梨花街,這女人居然跟蕭弈拉拉扯扯。
尤其是後來,又有人看到姜妍居然去了蕭府,所以殷承昭才勉為其難,來鞏固下感情來著。
其實殷承昭覺得根本沒有必要,姜妍對他的心天地可鑑,怎會因為一個不知壽命幾何的病秧子移情別戀。
殷承昭手指上移,要去檢視姜妍的傷口,就要落在她纖薄的肩膀時,姜妍抬手將他推開,並且佯裝出牽動傷口的模樣。
這是殷承昭的地盤,她身邊連個丫鬟侍衛都沒有,還是得小心些,不敢徹底激怒他。
殷承昭憂心道:“妍妍,莫要動怒,當心傷口。”
姜妍繼續佯裝生氣。
殷承昭取出一罐膏藥:“都說女子最在乎皮囊,我怕卿卿留疤,便趕去南山醫仙那去求藥,醫仙說這生肌膏越早用,越有效果。”
他眸光似水,配上那張標準的男主臉,含情脈脈地看向姜妍:“妍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