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彷彿一塊巨大的綢緞,輕輕覆蓋在這片喧囂而又寂靜的城市之上。
在這深沉的夜色中,一輛漆黑如墨的四馬車廂,緩緩駛來,車輪滾動的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上回蕩,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莊重與威嚴。
這輛馬車,是專為迎接李飛宇和張越而來。
車廂內,除了駕駛的馬伕,僅坐著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
他看似年邁,但雙眼卻閃爍著銳利的光芒,彷彿能洞穿一切虛妄。
他的拳頭平整如石,繭皮厚重,每一個指節都彷彿蘊含著無盡的力量,顯然是個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張越坐在車廂內,留心觀察著這位老者。
他感受到老者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強烈的氣場,不由得心中一凜,暗自猜測這老者究竟是何等身份。
“來了啊,飛宇。”老者的聲音低沉而渾厚,彷彿從遠古傳來,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嚴。
張越轉首望去,只見老者龍鼻高挺,目光如炬,不怒自威。
他身上的每一處細節都彷彿經過歲月的打磨,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滄桑與深沉。
張越不由得渾身一顫,心中對這位老者更加敬畏。
“是的,老高。”李飛宇拱手行禮,語氣中充滿了尊敬。
“這就是你徒弟?”老者瞥了張越一眼,淡淡道,“膽子小了點。”
話音未落,他手如閃電般伸出,已經抓住了張越的肩膀。
張越只覺一股巨力傳來,整個人彷彿被定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他驚訝地抬起頭望向老者只見老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彷彿在說:“小子你還嫩得很呢。”
“骨架子不錯有空隨我練練。”高嚴的聲音沉如金石每一個字都彷彿重錘一般敲打在張越的心頭。
“正有此意。”李飛宇點頭附和道“這小子還需磨練。”
“念三爺那邊你擔心什麼?”高嚴眉頭微皺似乎對李飛宇的擔憂有些不滿。
“有你老高在我自然不懼。”李飛宇坦言道“但念三爺畢竟非比尋常。”
“哼若他敢動手我便讓他有來無回!”高嚴霸氣側漏的話語讓張越心中一震他彷彿看到了一位無敵的武林高手正站在自已面前為自已遮風擋雨。
不久之後馬車停在了一座富麗堂皇的私人會所前。
這裡便是巫念師嗜賭如命的地下賭場——飛雲城雖少卻也有此等隱秘之地。
張越本以為會是一座破舊不堪的賭坊卻不料眼前竟是一座氣勢恢宏的建築。
會所的門口站著兩位身著制服的護衛,他們身材高大面目威嚴。
張越跟在李飛宇身後走進了會所大門一股奢華的氣息撲面而來。他環顧四周只見會所內金碧輝煌處處透露著富貴與豪華。
玻璃地面映照出他的身影彷彿將他帶入了一個夢幻般的世界。
李飛宇則與前臺姑娘談笑風生彷彿已經忘記了此行的目的。
他時而點頭時而微笑顯得遊刃有餘。
約定的地點,乃是那座古老酒樓的四樓正中包廂。
高老頭腳步沉穩,先行一步踏上那木質的樓梯,每一步都似踏在歲月的塵埃上,而張越則緊隨其後,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行至門前,張越忽覺腳下有異,低頭一看,只見一條青蛇正蜿蜒於地,碧綠的鱗片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幽幽的光澤。他驚叫一聲,急忙退後,臉色蒼白。
大堂的管事聞聲而至,見到青蛇,面色一變,隨即迅速出手,將那青蛇捏在掌中,輕輕一用力,青蛇便斷了生機。
他忙不迭地向張越道歉,臉上滿是惶恐。
李飛宇站在一旁,目光從青蛇上移開,轉向高老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他輕嘆一聲,道:“此來非善,這青蛇乃是南疆柳家之物,他們怕是已經有所準備了。”高老頭面無表情,只是點了點頭,推門而入。
包廂內昏暗異常,唯有十根白燭在角落中搖曳,發出微弱的光芒。
一股冷氣撲面而來,彷彿帶著些許陰森之感,讓人不禁打了個寒戰。
李飛宇站在門口,止步不前,目光在燭光中閃爍。
包廂之內,燈光初亮,那昏黃的光影在古色古香的木壁間跳躍,彷彿有生命一般。
張越踏入其中,微覺暖意,然而這夏夜的風,卻似帶著寒霜,將他的手腳凍得冰涼,這寒意,似乎從心底透出,不尋常至極。
高嚴與李飛宇靜坐於席間,二人面容沉靜,彷彿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
張越則恭敬地站在李飛宇身側,目光微垂,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對面六人滿座,笑語晏晏,其中一人,身後站著的,正是那傳說中的念之蝶。
真人比畫像更為動人,尤其是那一頭如瀑的黑髮,在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幽幽的光澤,更顯得她肌膚如玉。
張越與她眼神交錯,只覺一股寒意從心底湧起,直透全身,令他渾身不自在。
就在這時,包廂的門再次被推開,一人緩步而入。
此人身材肥碩,面白如玉,一身錦衣華服,顯得富態十足。
他身旁置一大黑罐,罐口被封得嚴嚴實實,不知裡面裝著何物。
他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眼中卻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正位之上,念三爺端坐如松,他的面容蒼老,白髮如枯草般雜亂無章,指甲長而黑,彷彿已經很久沒有修剪過。
他的眼神邪惡而深邃,彷彿能洞穿人心。
他手中握著一串念珠,半黑半白,看似玉質,卻透著一股不祥的氣息。
念三爺緩緩抬頭,目光如刀般射向張越。
張越只覺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彷彿有冷風吹過,令他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步。
高嚴見狀,眉頭微皺,開口質問:“念三爺,這南域柳家的人為何會在此處?”
李飛宇微微一笑,道:“柳三變乃是我的好友,此次只是與我有些交易罷了。”
他的話語雖然輕鬆,但張越卻能從中感受到一絲緊張。
念三爺的目光再次轉向張越,輕蔑之意溢於言表。
他冷冷地開口道:“便是這小子,與我的小徒弟比試?”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彷彿從九幽之地傳來一般。
李飛宇微笑著答道:“小輩之間的比試而已,不傷和氣。”
他的話語雖然平和,但張越卻能感受到他話中的堅定和自信。
他知道,這場比試,不僅僅是一場簡單的較量,更是兩個修行職業之間的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