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越,獨自一人,靜靜地佇立於這昏暗樓梯之巔,目光深邃而堅定。
他的身影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尤為孤獨,彷彿被整個世界遺棄。
他的心中,此刻卻如狂風驟雨般翻湧不息,一種莫名的恐懼與不安悄然滋生。
他並非智者,但此刻的他,卻敏銳地察覺到了自已身處的詭異之地——那傳說中的鬼打牆。
他聽說過這世間的種種異象,但如今親身經歷,
卻是前所未有的挑戰。
他清楚,這不僅僅是一場簡單的幻覺,更是一場關乎生死的較量。
世間鬼打牆,有兩種緣由。一種是體質孱弱,邪物趁虛而入,製造幻覺。
這種境況雖不致命,卻也足以讓人心神俱疲。
然而,若是遭遇第二種緣由,那便是厲鬼怨氣纏身,幻覺重重,如同被黑暗吞噬,再無出頭之日。
張越雖以防怨面巾護身,試圖隔絕那些怨氣之毒,但他仍不自覺地吸入了一些。
他明白,這並非面巾失效,而是因為他自已言辭過多,破了禁忌,引來了厲鬼的注意。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險境,張越心中雖然驚懼,但並未慌亂。
他深知,此刻的他不能自亂陣腳。
他還有李飛宇在側,還有師父的庇護。
他相信,只要他堅守不動,師父必定會尋他而來。
於是,他緩緩坐下,閉上雙眼,試圖隔絕外界的一切干擾。
他深知,厲鬼雖然狡猾,但卻無法蠱惑他這不見不聽之人。
他要將自已置身於一個完全封閉的世界,只待師父的到來。
他蜷縮在樓梯的角落,任由時光在黑暗中悄然流逝。
他不敢輕舉妄動,更不敢出聲呼喚。
他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李飛宇的聲音,等待著師父的腳步聲。
然而,除了自已的呼吸聲外,他什麼也沒有聽到。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了,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如此漫長。
張越的手臂因長時間保持同一姿勢而痠麻不已,但他卻不敢有絲毫的動彈。
他生怕自已的微小動作會引來厲鬼的注意,讓自已陷入更深的險境。
然而,就在他即將放棄、準備冒險行動之時,耳邊卻傳來了詭異的聲響——那聲音尖利而陰森,似男非男、似女非女,讓人毛骨悚然。
張越的心猛地一緊,他知道,自已終究還是沒能逃過這厲鬼的糾纏。
夜色如濃墨般沉重,似乎連月光都被這沉重的黑暗所吞噬。
張越的心頭,如同被一塊巨石壓得喘不過氣來。
他微微顫動的眼皮下,隱藏著深深的恐懼與不安。
突然,一陣詭異的笑聲劃破了這死寂的夜,如同寒風穿過破舊的窗欞,刺入張越的骨髓,使他猛地驚醒。
他睜開眼睛,只見一張扭曲而猙獰的面孔倒掛在他的眼前,半黑半紅的面龐在微弱的火光下顯得格外邪異,那雙眼睛像是從地獄深處冒出的火焰,直勾勾地盯著他,嘴角淌下的鮮血如同詛咒一般滴落。
“媽呀!”張越驚恐地尖叫出聲,聲音在這空曠的房間裡迴盪,顯得愈發刺耳。
那厲鬼冷笑一聲,聲音沙啞而刺耳,如同刀刃劃過玻璃:“如此畏懼我?”
言罷,它冰冷的氣息輕輕拂過張越的臉頰,冷得如同千年寒冰,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張越顫抖著聲音,結結巴巴地說道:“我……你……你是誰?”他的聲音裡充滿了恐懼和不安,彷彿隨時都會崩潰。
厲鬼伸出那長長的舌頭,噁心而冰冷,如同一條剛從冰窖裡取出的冰棒。
它舔了舔張越的臉頰,那冰冷的觸感讓張越感到一陣噁心。厲鬼邪笑道:“怕死麼?還是期盼你那師父來救你?”
張越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已冷靜下來。
他回想起師父李飛宇平日裡對他的嚴厲教誨和無私關愛,心中湧起一股堅定的信念:“師父定會來!”
雖然聲音仍然有些顫抖,但已經比剛才堅定了許多。
然而,厲鬼卻似乎並不打算給他任何希望。
它輕輕一揮手指,張越轉頭望去,只見李飛宇的身影倒在血泊之中,滿臉血汙已經看不清原本的模樣,那雙曾經充滿智慧和力量的眼睛此刻卻空洞無神地望向天花板。
胸口上的傷痕觸目驚心,彷彿連心臟都被生生撕裂開來。
“師父!”張越撕心裂肺地喊叫著,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裡迴盪著,充滿了無盡的悲痛和絕望。
他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那個平日裡對他苛刻,卻又無比疼愛他的師父竟然就這樣離他而去。
他跌跌撞撞地跑到李飛宇的身邊,跪倒在地上。
他顫抖著雙手捧起李飛宇那張已經毫無生氣的臉龐,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般滾落下來。
他看見李飛宇臉上的防怨面巾已經滑落在一旁,那雙曾經充滿威嚴和智慧的眼睛此刻卻圓瞪如銅鈴一般,彷彿要把他心中的恐懼和絕望全部吞噬掉。
“師父……怎會如此……”張越悲呼著,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裡迴盪著,如同一隻失去方向的孤鳥在黑暗中悲鳴。
他看著地上那血流成河的景象和牆上那些碎肉狼藉的痕跡,心中悲痛欲絕彷彿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他,那個曾經引領他步入修行之路的師父,李飛宇,竟然被厲鬼所殺。
這個訊息如晴天霹靂,轟然擊中張越的心頭。
他掙扎在絕望與憤怒的交織之中,試圖去擒住那隱藏在暗處,奪取了師父性命的兇手,但一切努力都顯得如此徒勞。
厲鬼的喋喋不休,如同刺耳的嘲笑,迴盪在空曠的樓道之中。
然而,張越心無旁騖,他的眼中只有那漸行漸遠的李飛宇之影。
他彷彿看到了師父那慈祥的笑容,聽到了師父曾經教誨他的聲音,那一刻,所有的恐懼與不安都化作了無盡的悲痛。
“師父……”他淚眼朦朧,步履蹣跚地向前,想要去追趕那即將消逝的身影。
然而,無論他如何努力,李飛宇的屍身卻如同幻影般難以觸及。
他哭喊著,衝上前去,卻彷彿陷入了一片虛無,四周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
正當此時,一聲厲喝如同驚雷般在他耳邊炸響:“傻徒兒,止步!”
這聲音如此熟悉,彷彿是李飛宇的聲音,卻又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威嚴與神秘。
張越驚愕地停下腳步,神思凝固,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無法動彈。
他機械地轉身,只見地上突然燃起一片血紅色的火焰,那火焰如同盛開的彼岸花,妖豔而詭異。
四周的景象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如同流水般緩緩流動。
他感覺自已彷彿置身於一片混沌之中,失去了方向感。
待水流散去,張越發現自已已經身處五樓之巔,半隻腳已經懸空,只要再往前一步,便會墜入萬丈深淵,生死一線。
他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身後,李飛宇的身影突然顯現,他黑髮飄飄,身著一襲陰陽袍,面容祥和而神秘。
他微笑著看著張越,眼中充滿了鼓勵與期待。
地上,血火熊熊,那些原本張牙舞爪的厲鬼此刻都被圍困在火焰之中,發出淒厲的哀嚎。
張越呆立在那裡,如夢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