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沈不酌睜開了眼。
【歡迎玩家沈不酌進入遊戲。
遊戲難度:曙光
最後,祝您遊戲愉快。】
沈不酌坐起身,打量起這個副本。柔和的陽光肆意傾落,卻並不刺眼,也並不炎熱,它溫暖異常地包裹住他,也裹住其它生靈。雲朵在天上折射出絢麗的色彩,投下的陰影時不時掠過點綴著花朵的鮮嫩草地。
耳邊傳來若有若無的鳥鳴,如同天使吟唱的歌謠。美好得就像傳說中的伊甸園。
沈不酌扶住頭,他從睜眼時就能感受到,自已的身體前所未有的輕盈,好像有用不完的力量在他體內流動。頭腦似乎也比過往更加清晰。
對了,凌燁澤呢……那麼久沒有聯絡上,不知道他還好嗎……
沈不酌皺了皺眉,不知為何,一想起凌燁澤,他的內心就升起一絲極其複雜的情緒。
很小,但不容忽視。
沈不酌嘆了口氣,他環顧四周,終於在一棵格外粗壯的樹下見到了他。對方安靜地躺在草地上,雙目緊閉,面容平和寧靜。胸口處蜷曲的黑色羽毛正隨著他的呼吸輕輕浮動。
確認了他還活著,沈不酌便別過頭,尋找其他熟悉的身影,就像在逃避些什麼。
在,逃避著什麼呢?
沈不酌點著眉心,他有一種感覺,自已可能又丟失了一小塊記憶。
但也可能只是錯覺。他的目光略過其他悠然醒轉的人們,這股複雜目前只針對凌燁澤一人,可依舊不能排除是副本挑撥離間的可能。
“沈不酌。”
他抬頭,已經醒來的陽才哲迎面朝他走來,神色極其認真地遞給他一支槍:“這場遊戲,不論你去哪,都不要離我太遠。隨時注意突發狀況。”
“喲,你們在這開大會呢。”
不等沈不酌回話,不遠處的於瀾大搖大擺地走來,他看到在場唯一沒有清醒的凌燁澤,突然笑了兩聲,只是眼中還是劃過一絲焦慮:“這傻子到底行不行啊,本來就不聰明,再不起來,不會更傻了吧。”
說著,於瀾徑直從沈不酌身邊走過,伸手檢查了一番對方的身體。
“還真是睡著了……”
於瀾喃喃自語,用手在他臉上拍了幾下:“喂,老弟,老弟?”
對方依舊沒有任何反應,於瀾拿出懷錶,其上指標轉了一圈,最後牢牢指向身旁那棵高大粗壯的樹。
“嘶,不應該啊,這次的核心怎麼在這麼明顯的位置。”
於瀾湊近大樹,一扇門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於瀾下意識後退幾步,正要探查這是什麼玩意,發現動靜的玩家們接踵而至,很快把門圍得水洩不通,也順便把於瀾擠出人群。
沒忍住嘲笑了他一聲,眼看於瀾的目光已經落在自已身上,沈不酌訕訕收回目光。他蹲在凌燁澤身邊,視線掃過他胸口那根小小的黑色羽毛,鬼使神差地,他將之小心拈起。
【道具名:審判之翎。
道具介紹:時空只是一種幻覺——神明早已看破。祂將之化為束縛自身的利刃,沉溺於永無止境的審判。
道具效果:作為神明最後力量的化身,持有者可不受時空限制。】
一段介紹跳到自已面前,沈不酌愣了一瞬,他有些驚異地打量手中的羽毛,還沒他手心大的小小一片,彷彿一點呼吸就能把它吹跑,竟然是神明力量的化身?
不過,這羽毛在凌燁澤身上,應該是他的東西,還是別亂碰的好……
對凌燁澤說了聲抱歉,沈不酌把羽毛貼回他的胸口。一道刺眼的光芒突然在他眼前迸發,沈不酌下意識閉眼,等外界的光終於暗下,沈不酌放下捂住眼睛的胳膊,入眼卻是一片漆黑。他適應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看清周圍的模樣。
一排排用牆隔開的牢籠堆積在一起,只在最中間留了一條供人行走的小道。無數鎖鏈將它們連起,交錯地纏上圍欄。
“這是什麼地方。”
陽才哲抓住面前的欄杆,其上的冰寒之氣刺得他下一秒就放下了手。
於瀾也眯著眼,他在看到白光的那一刻以為出了什麼意外,想也沒想就衝了上來,沒想到此刻竟被關在了牢籠裡:“你們兩個阿呆剛剛乾什麼了。我不信白光和你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說著,他狐疑地瞥了眼沈不酌,沈不酌單手握拳輕咳一聲,手上沒來得及放下的羽毛晃了兩下:“人生,總是,額,充滿了意外……”
“我們先想辦法搞清楚這裡的情況吧。”
陽才哲幫沈不酌說了句話,於瀾望著他倆,嗤笑了一聲,倒也沒說什麼,自顧自地走向牢籠另一側的牆面。
“你要去哪。”
沈不酌跟陽才哲相互對視一眼,快步跟在他的身後。
“去哪?”
於瀾單手握拳,猛地砸向牆面,絲絲裂縫爬滿牆體,轟然倒塌。他大步跨入另一個牢籠,摸著黑將靠著牆的人按在地上:“去抓土著。”
當看清對方的臉時,於瀾愣在了原地。
“怎麼了?”
沈不酌從他身後走了過來,看到地上的人,也瞬間失了聲。
那被壓住的人是一名青年,他身著一身黑色衣物,露出的皮肉上滿是細密的傷口,他右手撐著地,戴手套的左手被於瀾扣住。
赫然是凌燁澤。
不,不對。
沈不酌細細打量著他,對方面容相比之下更為稚嫩,像記憶中為自已撐傘的那個人。
“放開我。”
於瀾下意識鬆手,地上的青年爬了起來,他的目光在幾人之間來回巡視,死寂的眼神中多了一分探究,但很快他就明白了現狀,眼中劃過一絲焦急,拖著虛弱的身體撐著地面,繼續靠坐在牆邊:“你們,是來找他的吧。”
“誰那麼有本事,能把你傷成這樣?”
於瀾沒理青年的那句話,目光死死盯著對方裸露肌膚上的傷口,他拿出藥劑,打算幫他清理,卻被青年揮手推走。
“抱歉,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和你們解釋。”
青年深呼吸一口氣,聲音帶著幾分嘶啞:“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現在,立刻回去,回到你們的世界,好好生活。”
“你在趕我走?你——”
“你們只需要知道,他已經找到了最適合他的歸宿,過上了他最理想的生活。回去吧,你們也有自已的路要走。”
青年打斷於瀾的話,他目光銳利地刺向牢籠外的某側,一把將他們三人推開,手中的匕首倏然在他和他們之間劃開一個空間。
“快走。”
他剛說完,尖刺從地面穿出,從尾骨扎入,穿透青年的鎖骨,將他倒插上地面。他輕輕掙扎了幾下,血沫從他喉間溢位,很快沒了動靜。
鮮血和脊髓順著尖刺滑落,蔓延到他們眼前,停在他們身前的一尺距離。
“凌……凌燁澤……”
沈不酌瞳孔一縮,已經死亡的青年雙目微睜,表情卻並不驚訝,好若早就在等待這一刻,沈不酌伸手,面前卻像被看不見的屏障攔下,無法穿過。
“阿澤!”
於瀾伸手就要打碎屏障,被陽才哲一把攔下,捂住他的嘴:“等等,有人來了……”
“嗒,嗒……”
清脆的腳步聲和長劍拖地的刺啦聲由遠及近,伴隨鎖鏈的晃動,一個人影走了進來。他的全身都被粘膩的血液和連帶的皮肉沾滿,濃厚到令人噁心的腥臭味自他進門起便傳滿了整間牢籠。
這是……正常年紀的凌燁澤……
在沈不酌愣神的時候,對方已經走到青年面前,他抬手,一刀斬向他的脖頸。
掉落的頭顱滾了幾圈,在他們身前一尺停了下來,來人彎腰,撿起它,手微微用力,頭顱化為血霧灑上他的臉,映紅他冰寒卻帶著幾分瘋狂的眼睛。
哼笑聲從來者身上傳來,他扔掉手中的劍,下一刻,十幾支長劍從四面八方飛來,扎透他的腿,他的胸口,他的胳膊,脖頸和頭,笑聲被劍封住,他搖晃了幾下,倒在地上。
地面開始劇烈的晃動,鎖鏈碰撞聲不斷傳入耳中,面前的屏障似乎也隨之破碎,不等沈不酌做什麼,地面塌陷,沈不酌跌入其中,陷入了一片黑暗。
——
補充一些不知道塞在哪裡的設定:
1. 末路人徽標中心的劍是“達摩克利斯之劍”,意味著末路人在獲得力量的同時也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2. 於瀾最強的是體術\/拳法,他用爪刀純粹是為了折磨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