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漪漪從桌上抽了一張紙巾，遞給祁晏九，“擦擦。”
祁晏九接過紙巾，沒工夫嫌棄，趕緊擦了擦眼角。
司漪漪神色複雜，懷疑祁晏九過了今晚就會跑。
可她……有點捨不得。
她好不容易才有機會稍稍變態，他可不能跑。
司漪漪在心裡給自己加油，擠到了祁晏九身邊，微涼的手指掐住他的下巴。
“祁晏九，我打算給你提價，每個月我會給你打錢，每個月的錢是上個月我全部盈利的30，你覺得怎麼樣？”
司漪漪有考慮過，祁晏九的身價不低，如果是正式包養，她給不起錢。
如果是一開始的不認真態度，她也無所謂給他多少。
但現在，她想試試。
祁晏九掀眸，胳膊發酸發軟，虯結的肌肉處，有觸目驚心的痕跡，破了皮，好在沒有滲出血跡。
他雙眸幽暗，眼眶裡蒙著一層霧，又妖又仙。
“好。”
司漪漪眼噌地亮了，素手握住他的右手，“下個月我給你打錢。”
“等等，我有個條件。”
司漪漪望著他，寬容許多，“你說，我會考慮。”
祁晏九並沒有先說條件，而是講了一段無關的話，“在世界的另一面，法律道德都淪喪的地方，可以用錢、權、暴力買下任何東西。”
司漪漪點頭，她本就出自那裡，只不過，重活一次，她見了一點兒陽光。
但陽光太刺眼，她不習慣。
“淪為物品的一切東西，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祁晏九反握住司漪漪的手，眼底的鬱色翻滾濃郁，“但頂尖的物品，擁有挑選主人的權利。”
司漪漪點頭，她見過。
有些頂尖美人樣樣絕頂，有了出逃的能力，但仍然留在那裡，她或他們會制定規則——主人該怎麼做，才能得到她或他們。
“所以，司漪漪，我要求你在這段關係裡，身體只能屬於我，另外，錢要到位，禮物心意也要到位，否則，你會把我養死的。”
司漪漪腦筋打了個結，覺得祁晏九既要又要的要求倍感無恥，“你怎麼連吃帶拿？”
以前，他只要三萬六，什麼都不要。
現在，他不僅要錢，還讓她……
司漪漪腦袋裡頂著大大的問號。
祁晏九小指輕輕撓司漪漪的掌心，磁性的聲線像是惑人的海妖，“主人，免費試用期已經過了，接下來是VIP才能享受的服務，嘗試過，你會忍住不充VIP嗎？”
司漪漪嚥了咽口水，耳尖通紅，她是有點捨不得。
“主人，不充值VIP，難道你想找平替盜版嗎？可是服務和硬體都跟不上，你不會遺憾嗎？萬一，有人要跟跟你搶……”
司漪漪頭腦一熱：“充！”
活著就要享受！
先甜就一定甜！
充！
祁晏九立馬正了身子，語氣姿態全然沒了豔魅的妖氣，只餘下清冷的餘韻。
他整理好睡袍，撐著痠軟如麵條的腿，抬腳上樓。
司漪漪猶豫一下，拎著袋子跟了上去。
主臥有一個大陽臺，能看到周圍的景色。
祁晏九掃了一眼別墅外黑影裡的一輛車，熟悉得很。
他靠在陽臺玻璃護欄上，衝司漪漪勾手，端著一張仙氣飄飄的臉道：“過來。”
司漪漪走近，被祁晏九拉到他懷裡。
“再來一次。”
“……注意身體。”司漪漪直白勸道。
“沒關係，我有專業的營養師團隊和醫療團隊，司漪漪，你只要給我留口氣，我就能活下來。”
司漪漪後背一陣涼氣，她……她是不是被坑了？
真正的變態根本不是她？
蟲鳴聲聲，聲聲昳麗。
陽臺上人影斑駁，車內人臉沉入黑炭。
“先生，要不我們離開吧，司小姐她……應該不會有危險。”林致頂住巨大的壓力，才敢對慕容彧開口。
慕容彧一口銀牙差點咬碎，鐵青著臉，使勁砸了車座一下。
“媽的，我就不該來，自個兒給自個兒戴綠帽子，我他媽賤得慌。”
林致沉默，他是這麼認為的。
上趕著去貼祁晏九看上的人，還非要給人家套給未婚妻的皮，套了皮又怎樣？假的就是假的，讓人家放棄自己的生活，扮好他的未婚妻？怎麼可能？
林致就是了解幾人，才什麼都不敢說，畢竟，他改變不了什麼。
他是局外人，看得清清楚楚，情和利摻和在一起，就別想用世俗的一套來思考問題。
“先生，我們回去嗎？”
“回！”
……
……
清晨，天際一線白，燥熱從下至上散開。
司漪漪把床單、沙發套全部塞到洗衣機，操作掃地機器清潔。
收拾完一切，她回屋瞧了一眼睡覺的祁晏九，自己換了身運動套裝，出了門。
主臥床邊櫃子上，手機鈴聲響了又響，祁晏九昏昏沉沉去拿手機。
剛伸出胳膊，就一陣痠軟。
他睜開眼，眼皮沉重，他甚至懷疑被司漪漪偷偷滴了膠水。
“嘶……”
“燕雲，怎麼了？”
祁晏九頭昏，聽燕雲說了幾句，就忍不住了，“你先開車來接我，通知邵京帶點退燒藥，我應該是發燒了。”
交代完，祁晏九硬撐著下了樓，冷清空蕩。
等了半個小時，燕雲開車接走了祁晏九。
回去後，邵京看著祁晏九身上的痕跡，倒吸一口涼氣，拿藥的手忍不住一抖。
“瞧這激烈程度，我都忍不住心疼你，嘿嘿。”
祁晏九面無表情，“上藥就上藥，廢什麼話。”
“我就是搞不明白，你……怎麼就誤入歧途了？”邵京一邊上藥，一邊嘮叨感慨，“認識你二十來年，我真以為你是無慾無求素和尚呢，沒想到啊…是我低估你了。”
“話說，你什麼時候讓我們見見司漪漪？就衝你這態度，我們保準對她比對老佛爺還恭敬，你給引薦一下唄。”邵京笑嘻嘻問。
“她最近忙，沒時間。”祁晏九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慕容家最近不安分。”
“……說起慕容家，司漪漪明面上可是慕容彧的未婚妻！慕容狗是不是想搶你媳婦？”
“慕容彧更看重司氏背後的力量，況且，就算他想又怎樣，司漪漪不喜歡他。”
邵京：“……”
司漪漪也沒說喜歡他啊！他擱這兒得意什麼呢？
靠身體上位，他哪裡來的底氣？
邵京腹議一番，建議道：“養個三五天就好了，最近你就別去找司漪漪了，小心加劇傷勢。”
說完，他微微一笑。
“我希望你記住我說的話，對你的身體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