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的春闈終於落下了帷幕。
由於巖王爺的題目同時涉及工商軍農，七位星君也同時加入了閱卷的隊伍。
在文熙廳學士們對所有試卷進行初步排名後，再由七位星君共同確定前十的名次，而後將相關的原卷呈遞給摩拉克斯，由他來敲定最終進士及第的三人。
至於其他的考生，則根據先後的名次，分別授予進士出身，以及同進士出身。
不過這些就不是古瀾關心的了，此時的他正在璃月港的詔獄裡，看望著某位老熟人。
隔著一道堅固的鐵柵欄，看著眼前這位面若枯槁，出氣多進氣少的坎瑞亞人，古瀾不由眨巴了眨巴眼，向監管他的巖緝廠看守提出了疑問：
“你們這是怎麼他了？”
對此，看守無奈地攤了攤手，老實地回答道：
“按照帝君的旨意，對於坎瑞亞的俘虜將領，我們都是單獨羈押，進行日常的礦場勞改。”
“不過，這位是坎瑞亞軍的主將，為了防止生亂，帝君特許其不必勞改，於是我們一直將其單獨看管。”
“但他最近幾日不知怎麼的，突然就一直絕食，我們也沒有任何辦法。”
“哦？突然絕食，有幾天了？”
“今日便是第四日了。”
聽到看守的答覆後，古瀾的視線回到了眼前這人的身上，這位躺在地板上一動不動，要不是還隨身散發著不祥的氣息，旁人還真以為他已經死了。
這位便是在層巖時被古瀾擊潰的坎瑞亞軍，被一槍抽中背部摔了個狗吭泥的那位主將，本來是打算帶回來獻俘的，但老爺子卻懶得搞這些，直接大手一揮全都關起來了。
“你叫什麼名字？”
看向這個坎瑞亞人，古瀾用提瓦特通用語提問道。
不出所料的，沒有任何回覆。
見狀，古瀾輕輕挑了挑眉，心裡卻是有些不爽。
要不是老爺子說至冬派了大使過來贖人，不然他才不想來看這些昔日戰場上的生死仇人。
對於至冬會來要人，古瀾倒是並不覺得奇怪，得益於北國玄衣衛的情報，他知道這是那位統括官給冰之女皇的提議，考慮到其前坎瑞亞宮廷術師的身份，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並不奇怪。
不過，冰之女皇會同意此事，卻讓古瀾有些意外，這麼多人想要從璃月手裡帶走，至冬不大出血一波是不可能的，若此事無利可圖冰神也多半不會同意。
也不知道女皇許下了什麼好處，總之巖王爺已經同意了此事。
於是，古瀾才親自過來問問訊息，打算著榨乾這些坎瑞亞人的最後一絲剩餘價值。
見這坎瑞亞人一直不回話，古瀾又出聲說道：
“你可知道，你們的同胞，現在是至冬的執行官，已經代表冰之神過來贖你們了。”
聽到古瀾的這句話，這個坎瑞亞主將的十字星眼裡似乎閃過了一絲亮光，但很快又恢復了黯淡，直接轉過了身去。
“你之所絕食，是在求死吧？”
見其如此油鹽不進，古瀾此刻也不惱，反而玩味似地繼續開口道。
“但你可知道，作為純血的坎瑞亞人，遭遇了來自高天的惡意，得到了永生不死的詛咒。”
“所以說，你，是死不掉的。”
“......”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終於，古瀾這種拿劇本說話的方式起了作用，一道十分沙啞的聲音終於傳了出來。
這個坎瑞亞人終於轉過了身來，向古瀾提出了疑問。
他形若枯槁的臉色顯得十分猙獰，若是一般人都得被嚇一大跳。
見此人終於回話，古瀾來了興趣，翹起二郎腿回問道：
“你先說說，你叫什麼名字？”
“.....”
面色枯槁的坎瑞亞將領沉默了片刻，最終從齒間吐出了幾個字。
“哈夫丹，哈夫丹·亞爾伯裡奇。”
“哦，哈夫丹麼....”
古瀾挑了挑眉，這個名字他倒是有些印象，2.7的層巖巨淵劇情中，旅行者和戴因就遇到了一個名叫“哈夫丹”的坎瑞亞的宮廷衛隊將士，繼續守護著已經變成丘丘人的坎瑞亞國民。
不過，就原作裡的那NPC臉，對比眼前這位，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
“等等...亞爾伯裡奇？”念著這人透露的全名，古瀾突然想起了什麼，接著問道，“你，是坎瑞亞的王族？”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坎瑞亞人的末代王，獨眼的伊爾明，其所屬的坎瑞亞王族，便叫做亞爾伯裡奇家族。
這個姓氏並不常見，但它在坎瑞亞時就是無比尊貴的身份象徵，只因這是他們的國姓。
後來的深淵教團創始人克洛達爾，蒙德的騎兵隊長凱亞，其姓氏均為亞爾伯裡奇。
（作者對於這裡考據過一些資訊，但是原神似乎沒有明確提到坎瑞亞王族是誰，只知道亞爾伯裡奇也是坎瑞亞至關重要的大貴族，姑且就把它作為坎瑞亞王族吧）
“呵......”聽到古瀾的疑問，名為“哈夫丹”的坎瑞亞人彷彿自嘲地輕聲道，“坎瑞亞都不存在了，王族不王族的，又怎麼樣呢？”
“話說回來，你該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哈夫丹轉頭看向古瀾，聲音沙啞地出聲問道。
“天理對於我們坎瑞亞人的詛咒，你是如何知道的？”
來自高天的惡意，至今也只有坎瑞亞人自已知道。
這種詛咒，直接深入到坎瑞亞人的血脈中，純血坎瑞亞人永生不死，代價是永遠承受著靈魂上的痛苦折磨。
混血的坎瑞亞人則會變成神志不清的怪物，比如克洛達爾與其來自蒙德的妻子誕下的後代，卡利貝爾。
古瀾自然不會承認他手握劇本的事，當即就讓七神幫他背了鍋，淡然回答道：
“來自高天的詛咒，非承受者的凡人確實難以窺見，但七神又如何不知呢？”
“呵...是天理的走狗麼，那倒也不奇怪了...”
聽到這個淪為階下囚的坎瑞亞人對於塵世神明的蔑稱，在一旁侍衛的巖緝廠看守正要發怒，當即就要提起鞭子教他做人。
不過，古瀾卻是輕輕揮了揮手，阻止了看守的動作，轉而繼續說道：
“你們痛恨神明，這無可厚非，畢竟在你們看來，是高天和塵世神明毀滅了你們的國度。”
“但是，”古瀾話鋒一轉，沉聲道，“你可知道，正是你們刻意染指深淵的力量，從而引發了漆黑的獸潮，導致塵世各國生靈塗炭。”
“你...胡說八道！”聽到古瀾的話語，哈夫丹顯然有些激動，臉色漲紅地反駁道，“是地面的神明先拋棄了我們，我等才在地下建立無神的國度。”
“來自深淵的漆黑獸潮，同樣毀滅了我們的國度，憑什麼說是我們故意引發的？”
“呵...”對於這人一副毫無自知之明的樣子，古瀾也是冷笑道，“你們有一位叫做‘萊茵多特’的宮廷鍊金術師，很受你們國王的重用是吧？”
“哼，有又如何？”
哈夫丹冷哼了一聲道，但也是肯定了古瀾的話語。
作為坎瑞亞的王族和宮廷將領，萊茵多特在朝中很受重用這件事，對於哈夫丹而言自然不是什麼秘密。
“那你可知道，正是你們的國王輕信萊茵多特，疏遠保守派大臣，妄圖引入新的能源替代地脈能量，催動著你們的戰爭機器的運作？”
“所以，你們喚來了異世的旅人，引入了深淵的力量，但最終失控，才引來天理的鎮壓！”
“......”
哈夫丹沒有回話。
雖然，他心裡十分驚訝，作為璃月人的古瀾如何知道這些朝中秘辛，但古瀾所說的，卻又是坎瑞亞發生過的事實。
其實，他也曾擔憂過引入世界之外的力量（深淵）會不會招致惡果，但作為王族和宮廷將領，他最終選擇了遵從國王的旨意，站在了支持者的那一邊。
“深淵引來了天理的鎮壓，【黃金】的鍊金士墮落為了罪人，釋放自已孕育的大量漆黑魔獸，它們流淌著與此世不容的黑血，在大陸上跳踏眾生、破壞一切。”
見哈夫丹語塞了，古瀾並不給他思考反駁的機會，繼續冷聲說道。
“你們坎瑞亞的王族，原來就是這般敢做不敢認的偽君子？
“亦或是，真小人？”
“你，你...”
哈夫丹枕著手臂直起了身軀，試圖想說些什麼，但又感覺都很蒼白無力，反駁的話語全部都說不出口。
“別再說了......”
“你贏了，坎瑞亞確實這麼做了。”
古瀾的話語字字誅心，作為王族的哈夫丹，也不得不正視這一事實：
災厄的源頭，就來自於坎瑞亞無窮無盡的貪婪，對於世界之外的力量渴求，終歸導致了席捲大陸的災厄。
最終，哈夫丹放棄了辯駁，古瀾的話語擊潰了他的最後一絲心理防線。
正所謂，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說吧，你還想從我這裡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