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簡樸深灰色道袍的白髮老道走了進來。
頭上的長髮被一根木簪束了起來。
揹著一把劍。
腰間掛著一個比手掌還大上一半的葫蘆。
這老道士幾天前來的。
幾乎每天都可以看見他來茶攤。
還時不時的看著陳孤彈琴。
“難道他是同?”陳孤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老道士進來後徑自坐在了對面的草堆上。
拿下葫蘆喝了一口酒後就說。
“小友,你這琴彈的我心癢癢啊!”
這下陳孤更加相信這是個同了。
然後老道士抬頭用一雙渾濁的眼睛。
目光透過破陋的屋瓦。
看著夜空中的點點繁星說道。
“從你的琴聲裡面我聽出了孤寂。”
“以前我有老婆孩子,被常屍殺了。”
“為了報仇,我去修了道成了術士。”
“後來我師傅也死了,成了靈屍。”
“被我殺了!”
“再後來我又收了幾個徒弟。”
“跟你想的一樣,他們也死了。”
“中了很深的屍毒,無藥可救。”
“他們全部屍變後,我又殺了他們。”
陳孤這才明白是自已想多了。
隨口說了句。
“客觀來說你也沒殺過人。”
老大是嘿嘿一笑。
“小友你別緊張,我不是什麼壞人。”
“我途經此地發現陰氣環繞。”
“今天感覺到了這裡有屍氣。”
“但來到此地發現屍氣已經消散。”
“小友好雅興,不僅琴彈的好。”
“術法也是一流。”
“不知道師承何門啊?”
沒想到自已居然一眼就被看出來了!
“無師無派,全靠自已領悟。”
“直接說吧!有何貴幹。”
聽到這裡老道士眼睛一亮。
“小友的資質這麼好,可不能就此埋沒。”
“在這亂世中有一個靠山也比較好。”
陳孤眉眼一抬問道:“你是什麼門派?生活條件怎麼樣?一個月有多少錢?”
“如果是讓我去挑水劈柴做飯打掃衛生就免了吧!”
丘處南一時間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換作平時別人都巴不得加入術士門派。
不僅社會地位得到提升。
會術法也是很多黃花閨女的優先選擇。
這廝倒好,居然還跟自已提出了這麼多條件。
不過此子在術法這方面的天賦是丘處南平生見過最好的了。
不需要人引導就能步入二轉術士境。
這是何等的妖孽。
自已總歸不能斷了師脈傳承。
就算要斷,也不能斷在自已這一代。
“還不知道小友名諱呢!”
“在下神霄術院門主丘處南。”
聽到這個名字,陳孤不由得嗤笑一聲。
強忍住笑意後。
“我叫陳孤,孤寡的孤。”
“陳小友,幸會幸會。”
“我這一派的待遇可是很好的。”
陳孤直接打了一個哈欠說:“好好好,我再考慮個幾天吧!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陳孤背琴牽驢來到了三香酒館。
新娘子還沒有接過來。
當琴彈到一半的時候,忽悠有人跑了回來。
大氣喘喘的說道:“不好了,劉家那姑娘今天上吊死了。”
“不僅如此,他爹在外面插秧苗的時候被馬匪殺了,他娘打水的時候掉在井裡面淹死了。”
娶親的掌櫃兒子羅福一時接受不了,間接暈死了過去。
喜事變喪事。
現場祝賀的人走了一大半。
陳孤被打賞了兩隻燒雞後被送了出來。
丘老道也從酒館出來了。
“老處男你來幹什麼?”
“我來酒館肯定是買酒喝呀!”
“今天他家結親,酒水錢折了一半。”
說完丘處南朝另一個方向走了。
走的時候還說了句。
“我勸你還是早點回破廟看看吧,晚了就來不及了!”
陳孤好像想到了什麼。
“驢兄拜託了!”
平常時間陳孤都捨不得騎驢兄。
但是現在不同。
驢兄的速度比什麼汗血寶馬還要快上不少。
趕到破廟就看見石階上的血跡。
一進去就看見渾身是血臉色蒼白的劉慶躺在草堆上。
氣若游絲。
“小慶子你家出什麼事了!”
劉慶用盡力氣說起了事情經過。
王員外的兒子王桀赴京趕考失敗回家。
明明交了這麼多的銀子。
名次卻還是在榜底。
帶著一腔的怒火回來後。
就看見洗衣的劉怡。
又聽到下人說明天就要嫁人了。
還未出閣的小娘子勾起了王桀的邪念。
以送衣為由。
讓劉怡送衣服到王桀的房間。
過程中王桀失手掐死了劉怡。
劉母知道後欲要報官。
被護犢子的王員外命人投井淹死。
把母女二偽造成了失誤致死一個自殺。
劉慶在王府目睹了姐姐被人掛上白綾。
看見母親被人丟下井中。
王家一直跟鎮外山上的馬匪有勾結。
為了不讓人知道。
就讓馬匪下山砍殺了劉父。
劉慶自然也不能留。
王員外派出幾個心腹家丁去殺劉慶。
劉慶身形較小。
鑽洞跑了。
不過儘管如此還是腹部中了一刀。
劉慶死的時候抓著陳孤的肩膀說。
“哥,我想吃饅頭。”
“哥,我還想聽你彈琴。”
“哥,給我報仇。”
劉慶的手垂落在地上。
陳孤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
把劉慶放回到草堆上。
又聽見外面傳來的腳步聲。
兩個拿著刀的蒙面人走了進來。
“哈哈……這小子死了。”
“老楊這下員外承諾的三兩銀子到手了。”
“這不是茶攤上那個臭彈琴的嗎!”
“那小子不會把事情都給他說了吧。”
“別管這麼多了,保險點殺了吧。”
“我喜歡的小翠還經常給他送吃的。”
“我的小紅也是一樣。”
說完二人義憤填膺的舉刀砍去。
然後二人只看見一條亮光從陳孤的背後亮起。
耳中聽見細微的劍鳴聲。
楊五的人頭落地。
何傑的拿刀的右手被斬斷。
“啊……啊!”
何傑捂著右手痛苦的倒地嚎叫。
聲音帶著恐懼跟顫抖質問道。
“你……你到底是誰?”
陳孤語氣冰冷的說:“一個臭彈琴的。”
然後用劍慢慢刺入何傑的大腿之中。
用力的攪動著。
“你們都有誰參與到了這件事。”
“說清楚了,給你一個痛快。”
“啊……我說我說。”
何傑深吸了兩口氣
“整個王員外家的人知道這件事。”
“不過上下都已經用錢打點好了。”
“另外還有鎮外的馬匪頭子胡生豪。”
“就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