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憶十六年,時間線來到1931年。
這一年,顧酥24歲,姑娘就像一朵綻放的白色蓮花,美的令人心醉。
廚房裡,她腰纏圍裙,口哼歌謠,嫻熟的翻炒起飯菜。
顧酥喜歡做飯,更喜歡看人吃飯,不知不覺間,已是練就一手好廚藝。
當鋪櫃檯邊,蘇楠安靜趴臥,觀摩起面前嶄新報紙。
她心一沉,擔憂的事終是發生。
看不見的歷史車輪滾動,在長河中留下消不散印痕。
東北三省淪陷,醒目字型映入蘇楠貓瞳,血字格外刺眼。
揉了揉眼睛,門口傳來的一陣腳步聲吸引住蘇楠注意。
來的,是一名身穿黑色紐扣衫的青年,青年吊兒郎當,腳踩洋皮鞋,手捧木質摺扇,頭頂抹有反光頭油。
蘇楠一聞,即知是司丹康牌頭油。
“喵!”
蘇楠躬身炸毛,作出威脅架勢,一對綠色貓瞳緊盯這名青年富少,以及其身邊幾名擼袖露胳膊的狗腿。
這青年名叫趙泰安,外來富商子弟,拖家帶口來此紮根。
自從在街上驚鴻一瞥,見到顧酥美貌後,趙泰安便驚為天人,三天兩頭找機會來當鋪藉機搭訕。
“黑貓晦氣,一邊玩去。”
面對弓著身的蘇楠,趙泰安嫌棄無比,揮手拍來。
“喵!”
蘇楠靈敏躲過,趁機上前,一記飛貓腿踹在趙泰安臉上。
趙泰安哎呦一聲倒地,捂著臉氣急敗壞示意狗腿上前捉拿蘇楠。
幾名狗腿忠心耿耿,躍躍欲試。
然剛準備捉蘇楠時,黑衣白秦不知何時從屋裡走出。
見到黑衣白秦,幾名狗腿下意識倒退,紛紛伸手捂住臉,眼中驚懼不已。
這黑衣青年,很能打,像是習武之人,力氣大到不行。
“滾。”
“吆喝,我說白老闆,你就是這麼做生意的?”
“附近街坊鄰居敬你,不代表我趙泰安會敬你。”趙泰安冷笑爬起,看向黑衣白秦的目光,充滿挑釁之意。
“滾。”
白秦眉頭一皺,隨手拿起櫃檯邊一根梨花木擀麵杖。
瞅見擀麵杖,趙泰安面色當場鐵青,僵持片刻,他口中冷哼一聲,帶領幾名狗腿離開當鋪…
“老闆,發生什麼事了?這麼吵?”廚房裡,顧酥好奇端著飯菜走出。
“螞蚱。”
“螞蚱?”
“嗯。”
黑衣白秦隨手放下擀麵杖,氣定悠閒坐在桌邊。
蘇楠一樂,習慣性跳到桌上趴臥。
或許在長生者老闆眼裡,趙泰安真就是個小蟲…
飯桌邊,顧酥頭髮簡單用桃木簪挽起,她單手托腮,安靜注視對面黑衣白秦。
自寺廟敲鐘後,不知不覺,又是三年時間流逝。
老闆咋還是這副模樣呢。
好奇怪啊。
顧酥納悶,拿起木筷不停夾菜往黑衣白秦碗中放。
不一會兒。
黑衣白秦碗中已是盛的滿滿當當,堆成座小山。
黑衣白秦默默停下碗筷,抬眸注視起對面托腮觀摩的顧酥。
“吃啊。”
“都是你喜歡吃的。”
顧酥眼裡倒映著男人面容,不容雜質,她笑著,繼續夾起菜。
黑衣白秦躊躇會,目光看向蘇楠。
蘇楠納悶,不情願的將托盤推到黑衣白秦面前。
“你做的飯很好吃。”
“核桃也很喜歡吃。”
說著,黑衣白秦將一半飯菜倒進蘇楠的貓碗裡。
聽到男人誇讚,顧酥眼睛眯成一條縫,換了隻手托腮溫笑觀摩…
吃完一頓飯,白秦走了,最近他又多了個興趣。
養竹鼠。
目送黑衣白秦背影離去,顧酥麻利起身,開始收拾起餐桌。
姑娘很勤奮,勤奮到令身為現代人的蘇楠感到汗顏。
擦桌擦椅拖地,洗衣服,準備晚上即將食用的食材。
閒暇時,對方最喜歡坐在櫃檯邊看書,增加自身學識…
……
不知不覺,時間來到傍晚。
櫃檯邊,顧酥合上書籍,她懷抱蘇楠,挎著菜籃子走出店鋪。
這個點,菜市場的生蔬肉食之類最為便宜。
端人碗受人管,最近經濟不景氣,連帶著當鋪生意也不好。
錢不是這麼好賺的,自已得為老闆省點錢才行。
顧酥口中哼著歌謠,高興到不行。
聽著歌謠,躺在溫軟懷抱中,蘇楠困的直拍嘴巴。
索性閉上眼睛,昏昏沉沉睡去。
逛菜市場,很無聊啊,怕是也只有這姑娘會興致勃勃…
數十分鐘後,經過一番挑選,顧酥挎著竹籃滿載而歸。
走在回去的路上。
正當她琢磨著晚上飯菜要不要做成清淡時,一群不速之客突然降臨前往當鋪必經之路,攔截住顧酥。
這是條狹隘青石巷街,興許是傍晚時分,人煙稀少的很。
攔截者中,為首之人正是趙泰安。
他咧嘴一笑,手裡捧著束鮮花走向顧酥,“自古寶劍贈英雄,鮮花贈美人,顧酥,我剛買的花,送給你。”
“你煩不煩人,快讓道。”
顧酥氣急,挎著竹籃冷著臉朝反方向路途走去。
然她轉身一刻,幾名狗腿嘿嘿笑著,不懷上前攔截。
見四周無人,趙泰安也不打算裝了,或許從始至終,都沒打算裝。
他丟掉花步步緊逼顧酥,一臉的深情款款侃侃而談。
無錯書吧“顧酥,我調查過了,你是個孤兒,無父無母,從小被當鋪的那傢伙當做童養媳收養。”
“你跟我吧。”
“我趙家也算是個名門望族,過了門,定不會虧待你。”
“趙泰安,你快給我讓道,否則我喊人了!”顧酥銀牙緊咬,袖袍裡一隻戴有玉鐲手掌止不住顫抖。
“顧酥,我對你一片真心,你怎麼就…”
“少爺,別跟小娘們廢話,直接生米煮成熟飯,粗魯一點。”一名狗腿壯漢嘿嘿一笑,拽著趙泰安胳膊不懷好意低語。
“失了貞潔,再大肆宣揚,我倒要看看誰還敢要她。”
“到時候大了肚子,她還不是你的囊中之物?”
“我們幫你看著人。”
“放心,不會有人來打擾的。”
趙泰安笑了笑,本就蠢蠢欲動心思當場被點燃。
“好,幫本少爺把風。”
“強扭的瓜不甜,但解渴,今兒我倒要來個霸王別姬,嚐嚐這江南美人兒的滋味。”
“警長與我父親相熟,大不了關我幾天再放出。”
顧酥瞳孔地震,手中竹籃掉地,面色瞬間變的慘白。
“喵!!!”
剛睡醒聽到一切的蘇楠陷入暴怒!它亮出貓爪,死死緊盯幾人醜惡嘴臉。
萬萬沒想到這趙泰安心思竟如此齷齪噁心,跟坨臭狗屎一樣。
它剛要有所動作,不遠處,一記板磚突然咆哮砸來!
“砰!”
趙泰安一時不察,當場被砸中臉頰,幾顆牙齒摻雜血液滾落在地。
“老闆。”
顧酥回過神,她看向街道盡頭,那站著的,不正是老闆麼?
“艹,都給我去打,打死他算我的!”趙泰安目露怨毒,怒火中燒,捂著嘴坐在地上低沉狂吼。
幾名狗腿聞言目露陰狠,自兜內掏出匕首衝上白秦…
一分鐘不到,巷道里響起幾聲慘叫。
只見幾名狗腿蜷縮身軀倒地,雙手捂著襠,滿臉痛苦。
已然成了捂襠派弟子。
瞅見白秦單挑撂倒幾名持刀狗腿,趙泰安驚駭欲絕。
“姓白的,你給我等著,明天我就找人弄你全家!”
撂完狠話,他狗腿也不管了,急忙撒腿狼狽開溜,路上還跑掉一隻鞋。
“老闆!”牆角邊,驚嚇過度的顧酥再也控制不住自身情緒,眼眶裡霧氣朦朧。
她就是個普通姑娘,沒現場哭出來,已是勇氣可嘉。
“沒事。”
“跟我回家。”
黑衣白秦伸手拍了拍顧酥腦袋,冷淡轉身離去。
蘇楠很敏銳。
黑衣白秦轉身瞬間,對方眼裡竟閃過抹微弱殺意…
……
第二天清晨,一聲槍響夾雜淒厲絕望慘叫響徹城街,驚醒無數居民。
“救命!”
“大家快出來看看,國民黨殺人了!!!”
“救我…”
清晨街道上,趙泰安肩膀染血,一臉驚恐,瘋狂在街道狂奔。
“砰!”
槍聲再次響起,他腿部濺射起血花,當場倒地不能動彈。
身後,顧青一身軍裝怒髮衝冠,他面色漲紅,獨眼血絲密佈,猶如從地獄裡爬出來的羅剎惡鬼。
“你媽的。”
“老子在外面對抗豬耳帽兵,捨生忘死,保家衛國,你他媽吃裡扒外,竟敢對我妹妹和白老闆圖謀不軌!”
“老子踏馬踩死你!!!”
顧青如暴怒雄獅,張口破罵,攜滿身煞意殺氣來到哭啼的趙泰安面前一腳踩下!
剛回來就聽見妹妹被欺負,顧青也顧不得什麼狗屁與民交好。
趙泰安驚恐至極,顧酥不是孤兒麼?哪來的哥哥?
他剛欲求饒,顧青腳上皮靴已是重重轟在他胸膛。
這一腳力氣頗重,竟硬生生的將趙泰安踹死在原地。
顧青殺意凜然,還不解氣,索性掏槍對準地上之人胸膛連射三槍。
遠處,追逐而來的副官見此一幕當場苦了臉。
最近上司傳令與民交好,揚國民軍軍威,這咋上來就鬧事?
“孫副官!”
“到!!!”
孫副官打了個激靈,急忙上前來到顧青面前行禮。
“有其父必有此子,趙家通日,傳我命令今日抄家!”
“是…”
孫副官不敢直視獨目赤紅的顧青,急忙轉身小跑離去。
他只覺趙泰安就是個傻逼。
軍中水很深。
為了不留下把柄,顧上校從未公開過堂妹顧酥。
這不,從外地來的趙泰安、包括趙家都惹到槍口上嘍。
……
(放心看吧,貓篇借蘇楠的視角,豐滿男主與男配顧青人設,貓篇結局不虐,我小黑二號願打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