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楠覺得王婆臨死前還是有遺憾的。
畢竟她說媒這麼多年,幾乎樁樁成,從無敗績。
唯獨沒有拿下黑衣白秦。
又或許。
她其實已經拿下了。
蘇楠轉移視線,貓爪開始不老實撥弄顧酥胸前鯉魚玉佩。
無意間,貓爪觸碰到那衣領深處半抹擠壓的雪色嫩肉。
顧酥氣急,快速伸手捏住蘇楠貓腮揉了揉。
好啊。
黃花閨女的便宜,都快被只黑色小母貓給佔光了!
蘇楠被揉的口歪眼斜,索性放棄掙扎,任由蹂躪…
江南城廟街很熱鬧,燈火通明,街道倆側攤販熱情吆喝,食物香氣芳香四溢,撲鼻而來。
顧家人。
貌似都挺喜歡吃糖葫蘆。
年紀三十多的顧青瞪著獨目,一臉嚴肅站在處糖葫蘆攤位邊。
他咳嗽一聲,跟個孩童一樣,伸手隱晦拽了拽黑衣白秦手臂衣袖。
“老白,請我吃糖葫蘆,我忘帶錢了,下次還你。”
黑衣白秦停住腳步,目光看向手撐青傘的顧酥。
這小丫頭很喜歡吃糖葫蘆。
顧酥有些不好意思,糯糯的衝白秦道了句我也想吃。
黑衣白秦點頭,上前買下四串糖葫蘆,隨後遞給顧青、顧酥、還有蘇楠,剩下的一串,隨手送給一個穿開襠褲孩童。
顧青樂呵呵一笑,接過糖葫蘆一口一個,吃相難看的很。
相比於顧青,顧酥吃相要文雅許多,舔乾淨一枚山楂上的透明糖衣後,方才小心翼翼品嚐山楂。
“要去爬山逛廟麼?”
黑衣白秦出聲,目光看向一條燈火通明的山路。
蘇楠舔舐糖葫蘆循聲望去,那條山路通往當地寺廟。
這個年代戰亂,求神拜佛反而成了種精神寄託。
此時的山路上人流絡繹不絕,峰頭寺廟時不時響起悠揚的鐘聲,熱鬧的很。
“那就爬唄?權當鍛鍊身體。”
“現在的我不信牛鬼蛇神,強的可怕,只信這玩意。”顧青咧嘴笑著,抬手拍了拍腰間別著的手槍。
“你呢?”
“聽,聽老闆的。”
顧酥乖巧點頭,在黑衣白秦面前,姑娘溫順的很。
“喵!”蘇楠舉起貓爪,貓耳扇動,一副同意模樣。
黑衣白秦點頭,想到爬上無聊,他索性買下整束糖葫蘆,連稻草扎子一起買下的那種。
“哥,你快幫老闆扛。”
顧青:?
“快點啊。”
“稻草扎子這麼重,萬一累著老闆了呢。”望著肩扛糖葫蘆的黑衣白秦,顧酥清澈眸子裡閃過焦急。
顧青:?
“老闆是文人,身子弱。”
“誒呀,你快點上去幫忙。”她開始推搡起顧青。
顧青:???
好好好,就老白是文人, 他顧青不是是吧?
想當年自已雖紈絝,平日花天酒地,但學習方面卻沒落下,誰人不曉得他顧青這個知書達理俏後生。
顧青翻了個白眼,悻悻上前接過插滿糖葫蘆的稻草扎。
……
山路崎嶇,一個人爬山枯燥乏味,二個人爬山互相共勉。
三個人爬山有說有笑,走走停停看看倆側風景。
爬到半山腰,顧酥開始體力不支,渾身香汗淋漓,穿著白色高跟鞋的腳早已痠疼到不行,脹脹的。
其實她挺想反對爬山來著,畢竟這身行頭根本不適合爬山。
若是哥提出來爬山,想必自已會果斷拒絕的吧?
望著前方氣定悠閒、走的愈來愈高的黑色衣衫身影,顧酥一咬牙,繼續跟隨。
螢火逐光。
自已可不能落後。
沖沖衝!
追上老闆的步伐!
爬了一段時間後,顧酥累的臉頰紅潤,額頭汗珠止不住流淌滴落。
顧青停住腳步,大手拍在姑娘瘦弱肩膀上,“穿這身行頭爬山真是苦了你,妹兒,要不要哥來背?”
“不要。”
“哥你身上臭臭的。”
“臭?”
叼著煙的顧青有些不淡定,抬手拍著胸脯一本正經解釋,“我這是男人味,再說小時候是誰揹著你進城的?”
“是我。”
“今時不同往日嘛,再說我現在長大了,男女授受不親。”
“男女授受不親…妹兒啊,你變的有些陌生。”顧青後退,滿臉寫滿傷心。
“嗯…”
“要不,我讓老白來揹你?”顧青如變臉般,突然露出壞笑湊近。
“哎呀。”
“不行。”
“我都忘了老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扛稻草垛子傷肩,揹人豈不是更傷身?”
“還有。”
“你這丫頭長大嘍,懂得避嫌,知道男女授受不親。”
“白老闆是男人,他揹著你,豈不是犯了男女授受不親?”
顧青自言自語著,眼中調侃壞笑愈來愈濃。
顧酥俏臉憋的漲紅,沒忍住捏起小拳頭砸在顧青手臂上。
“哥。”
“你壞死了!”
“我讓你背還不成嘛。”
“呵呵。”
“晚嘍。”
“老哥又不想揹你,我追白老闆去嘍。”
抬手拍了拍顧酥腦袋,顧青健步如飛,直追黑衣白秦。
顧酥拳頭緊捏,氣的直跺腳,只好跟隨蘇楠慢悠悠爬行。
一分鐘後,她突然停住腳步。
抬起頭,傻乎乎看向頭頂臺階上安靜等待的黑衫人影。
白秦眸子一如既往冷淡,朝顧酥伸出手掌。
那隻手掌修長且有骨感,月光下,面板泛著光輝,好似鋼琴家的巧手。
“顧青剛剛腰間盤突出犯了,他跟我說你腳受傷,讓我來揹你一段路程。”
顧酥眨了眨眼,乖巧伸出手搭在那隻探來手掌上。
男人的手很溫暖,恍惚間,顧酥回想起小時候吃飽飯,對方牽著自已手掌,滿街閒逛溜達情景。
十一歲…
十二歲…
十三歲…
藉著月光,姑娘細細端詳著那張從未改變的面容。
這麼多年過去,老闆身心,貌似從未改變過呢。
“上來。”
“哦哦。”
見白秦彎下腰,回過神的顧酥心跳加速,抿著唇,紅著臉默默上前趴了上去。
“啪!”
興許是胸太大緣故。
剛一趴上去,顧酥沒忍住發出聲輕哼,臉頰紅至耳根。
黑衣白秦神情冷淡,絲毫沒有因為脊背異樣感而有所動搖。
他任由顧酥手掌摟著脖頸,託著姑娘雙腿,起身朝山上寺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