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蝶像是變了個人。
她將自已的長髮盤起，露出好看的脖頸。
慢慢的挽起長袖，此時才能看到，她的手臂之上寫著細細的寫著幾行文字。
其中文字晦澀難懂，似乎不是人類的語言。
她掏出一把匕首，在小白的腿上割了一刀。
殷紅的血液瞬間染紅了牠雪白的毛髮，又滴在了江一帆的額頭上。
隨即，她又在江一帆的手掌處輕輕劃開。
小白就這樣趴在他的手掌之上，閉著眼睛。
接著，見趙小蝶退至一丈外，雙手合十，一連結了數十個看不懂的手印。
同時，她的口中傳出一陣晦澀難懂的語言。
只見江一帆的身上竟然漸漸有金光閃爍，金色的光點如螢火蟲一般慢慢升起，照亮了他的身體。
與此同時，小白的身上也同時不停閃爍著銀白色的光芒。
在他的身體之上似乎有一絲縹緲的煙氣飄出，與漂浮在半空中的金光交織在一起，就彷彿夜空中的星與雲。
此時門外，皓月當空，路上熙熙攘攘……
次日清晨。
江一帆從睡夢中醒來，他覺得自已有些奇怪。
他清楚地記得昨天晚上的感覺，自已的五臟六腑似乎都在衰竭，生命一點點地從身體流失。
他咬牙拼著最後一口氣，游到了迎春樓。
所幸他水性極好，當時一紮入水中他便往下深潛。
他知道不能被柳鶯鶯找到，也不能被城中的居民救起。
在身體極度虛弱的情況下，只有找到小白，讓其為自已治療，他才有生還的可能。
他不能死。
也不甘於就這樣死掉，這個花花世界他還沒有看夠。
眼前似乎翻湧出許多的記憶，有些是他的，有些不是他的。
他看到了一個女人，一個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
她遠遠站在一座塔樓之上，望著天邊。
江一帆覺得她很遠，似乎又很近。
隨後，那個女人開始下墜。
江一帆焦急萬分，想要去救她，卻怎麼都無法靠近。
他絕望地想要喊出聲，卻在這個時候，從夢中醒了過來。
此時，身上所有的痛覺竟然似乎都消失了。
再看周圍，此時他正躺在床榻之上，旁邊一個女人正趴在床頭安睡，另一側則躺著一隻靈獸，正是趙小蝶和小白。
看來昨天他終於還是游到了迎春樓。
對於昨夜後半段的事情他已經記不清了，他只記得自已是憑藉著最後一股毅力往這裡遊。
他也無法理解，在即將面對生命的最後關頭，自已為何會爆發出如此強大的求生慾望。
江一帆緩緩起身，儘量不驚醒身邊的一人一獸，想要下床去喝口水。
此時他的感覺很奇怪，自已的身體裡似乎多了一樣東西，似乎牽扯著另一個生命。
他回頭看向小白，這種感覺很奇怪，好像看著自已的雙手雙腳，無端地感覺那似乎是身體的一部分。
在他看著小白的時候，祂竟然也緩緩醒來，抬頭同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一人一獸，四目交接。
江一帆覺得小白的眼神與之前有了些不同，此時的祂少了幾分靈動，多了一絲疲憊。
昨天治療自已是不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他有些疑惑，竟然破天荒地輕輕摸了摸小白的小腦袋。
這次小白沒有閃躲，只是靜靜地被他撫摸著，就如當時在趙小蝶懷中一般。
“你醒了？”
耳邊傳來趙小蝶的聲音，有幾分驚喜，幾分疲憊。
江一帆回過頭來看她，此時才留意到她的頭髮被盤了起來，清秀的臉龐整個露了出來。
江一帆似乎這幾日一直沒有好好看過這個女人。
她的眼睛是深褐色的，眸子中似有星光閃動。鼻子高高的，柳葉眉，嘴唇肉肉的，但有些蒼白。
趙小蝶看著江一帆盯著自已看，有些害羞，也有些擔憂，說道：“你怎麼了，是不是神智還未恢復？”
江一帆這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說道：“不，沒事，只是我感覺似乎有些奇怪，我的觀察力……好像變強了。”
江一帆想起曾經看過的一部漫威電影《蜘蛛俠》，在電影中彼得最初獲得超能力以後自已的近視也變好了，看任何物品都能觀察到裡面的細節。
他此刻也有這種感覺。
趙小蝶微微笑了一下，說道：“不用擔心，這些都是正常現象，因為你和小白簽訂了契約。”
“契約？”江一帆不理解這個詞的意思，難道如火影漫畫中一樣可以對某些生物進行召喚？
“江大哥，對不起，我必須和你說，之前有些事情我對你隱瞞了。”趙小蝶咬了咬牙，決定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
對此江一帆倒是絲毫不覺得奇怪，他之前便猜到趙小蝶不是個一般市井中成長的女子，只是她隱瞞的事情和現在自已身上的狀況有什麼聯絡麼？
“我曾與你說過我祖父曾是為門派飼養靈獸的，在這件事上，我騙了你。”
江一帆就這麼聽著趙小蝶說著，他並不生氣，任何人都沒有必須把自已的身世如實告訴他人的義務。
“我的祖父本身就是門派，我之前所說的與他理念不同的另一位飼養員，也是門派，他們二人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我們的家族在幾百年前就與靈獸緊密相連，祖上傳下來一門秘術，可以將人類和靈獸簽訂契約。”
“這契約需要簽字畫手印麼？”江一帆不禁問道。
趙小蝶搖搖頭道：“不，說是契約只是便於理解，其實就是將靈獸和人類的生命聯絡到一起，這樣靈獸的力量就能為自已所用。”
“只不過簽訂契約需要靈獸和人類雙方都同意，不過這對靈獸來說卻是極大的不公平。”
“靈獸的壽命要遠遠大於人類，即使在人類和靈獸簽訂契約後會增長一定的壽命，也不過短短數十年而已，要知道靈獸自身是可以活到幾百歲甚至上千歲的。”
“而且一旦簽訂契約後，靈獸便不再是自由之身，他們所有的行動必須聽從主人的號令，如果不從，將會受到強大的反噬。”
江一帆不解道：“既然如此，靈獸又怎麼會答應。”
趙小蝶嘆了口氣又道：“最早習得此術，是因為先祖曾與一隻小靈獸從小一起長大，二者感情很深。後來先祖意外受了重傷，所有大夫都無法治好，眼見便要仙去。”
“卻在當天夜裡，與先祖一同長大的靈獸託夢於先祖的兒子，將這套秘術傳與他，自已則與先祖簽訂了契約。”
“起初，家族對待靈獸的態度都是很友善的，甚至立下家規，若非極端情況不得與靈獸簽訂契約。”
“但人心總是充滿了慾望，當家族其他人見到先祖與靈獸簽訂契約後竟然獲得瞭如此強大的力量，便紛紛動起了歪心思。”
“只是迫於這門秘術必須由靈獸自願才能做到，所以那些人一時也無可奈何。”
“不過沒想到，僅在先祖去世數十年後，家族中出了一位法陣奇才，可以透過法陣來折磨靈獸，迫使其同意和人類簽訂契約。”
“後來的事你應該能猜到，族中許多人開始強迫靈獸與自已簽訂契約，這個事情慢慢地就變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