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海建工。
執行總監辦公室中，胡志雲整理著專案書，為即將到來的下一次萬大集團招標會做準備。
這無疑是威海建工近期最為重要的任務，任何其他工程都要為其讓路。
就在這時，張秘書走了進來。
“胡總監，顏先生的最新一版概念影片發過來了，您現在要看一下嗎？”
胡志雲來了精神。
有了這建模圖之後，設計效果和工程藍圖能以一種非常直觀的方式展示出來，再加上東城建工之前引發的爆炸效果，顯然是眾多準備材料中最為重要的一環。
“看，當然看。”
張秘書按照顏朗給的說明，在一個特殊的播放軟體中解碼、輸入金鑰。
據顏朗所說，這是為了保證資料安全，而採用的加密措施。
胡志雲和張秘書對此倒也表示理解。
畢竟作為他們的王炸底牌，萬一在招標會前洩露出“步兵版”，那在正式使用時的震撼效果也會大打折扣。
在顏朗的說明和整理好的軟體壓縮包的幫助下，張秘書並沒有花費太多力氣，就把一段效果圖呈現在了胡志雲的面前。
資訊科技風的光效渲染，高畫質晰度的畫質和酷炫的運鏡，用20年的眼光來看，這建模影片或許會給人些許按著頭說牛逼的感覺，但是這可是十年前啊！
那它就是貨真價實的牛逼了！
胡志雲摸著下巴，陶醉其中。
我們威海建工這個專案，設計的真好啊！這效果圖是真氣派！
之前也就是他胡志雲不懂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讓東來建工佔了先。
秘書張彪把東城建工上次公開的建模展示影片也拿出來對比，很明顯，威海建工的影片審美層次和包括視覺效果，都要領先東城建工好幾個檔次。
這不是顏朗個人有多厲害，而是一代業內人士摸索了好幾年，最終形成的行業內公認的最佳呈現效果。
就像是MOBA遊戲，剛出的時候，連職業選手都不知道什麼叫運營。
但是發展了十來年之後，隨便找個黃金的玩家，他腦子裡都有一個大概的概念。
還是那句話，拿成熟的技術來打一個半成品，那想不碾壓都困難。
張秘書在旁邊嘖嘖感嘆。
“這效果，真是牛啊！”
“鏡頭真是太帥了，跟那好萊塢大片一樣。”
“我給下面的設計師們也看過了，他們就沒有說不好的！”
看著看著，胡志雲的心裡面，不禁動了歪心思。
萬大集團財大氣粗，這個專案的投資也是億元級別的。
只要威海建工好好合作，那絕對是能賺個盆滿缽滿。
但問題就在於。
雁過拔毛，這盆滿缽滿經過一層一層的利益分紅之後，到他胡志雲手裡頭，還能剩下多少呢？
有接觸過工程行業的，基本應該是懂的都懂。
那明面上的工資也就是看一看，但凡有點職務，真想賺錢，還得靠預算和實操的差值才能致富。
這建模雖好，但是，一想到要從經費裡一下子扣二十六萬出去，胡志雲心裡頭開始心疼了。
人性就是如此。
在連工程都得不到的時候，胡志雲一毛錢都拿不到，覺得這不過區區二十六萬而已，先把專案拿下來再說。
現在建模成品就在眼前，招標也是成竹在胸。
這二十六萬，雖然不是從胡志雲口袋裡出的，但是，之後遲早會落到胡志雲的口袋裡面啊！
多給顏朗這些錢，就相當於是他少拿了這些錢啊！
張彪還沒有意識到胡志雲的想法，已經悄然發生了一些改變，還在那裡充當著氣氛組的角色。
“我去，這渲染太牛逼了！”
“小顏工程師真是厲害啊，年輕有為！”
胡志雲冷不丁地出聲說道：“他厲害什麼？這建模效果好，難道不是因為我們本身的專案書就很優秀，我們的設計師設計得好嗎？關他什麼事情？”
張彪一愣。
作為高層的個人秘書，有的時候，連業務能力都是次要的。
最重要的，卻是秘書對於上司心理的揣測和領悟能力。
張彪聯想到胡志雲之前和合作商的一些見不得人的操作，大概明白了他的想法。
“小顏工程師…的確是厲害，但是，他開口要價二十萬，的確是有點高了。更何況，還有個六萬的追加條款，未免就有些太過於貪心了！”
胡志雲從抽屜裡拿出一根菸，張彪立馬上前，給他點上。
胡志雲慢條斯理地說道：“那你覺得，這個東西，多少錢比較合適？”
張彪思索了片刻之後，說道：“我們拿下專案，優勢很大。明天他過來對接的時候，我想辦法把追加條款去除掉！”
胡志雲吞雲吐霧，沒有說話。
“那……我明天找一找他的問題，把十四萬的尾款，壓到十萬？”
十萬尾款加六萬定金，談笑間，顏朗應得的報酬已經被這兩個中年人削去了十萬塊。
而胡志雲這個老油子，似乎還並不滿足。
他把香菸按在菸灰缸裡，吐了一口長長的煙。
“給他66666吧，討個吉利數。年輕人吧，祝他未來一切順利，可比當下這點點眼面前的利益意義重大多了，你說呢？”
張彪汗流浹背了。
原定二十六萬，現在東西做完了，直接把報酬砍得一半都不剩？
還是您胡總監會做生意啊！
張彪也不是第一次和胡志雲幹這見不到光的事情了，倒也算是輕車熟路。
“胡總監英明，這件事，我現在就去辦！”
胡志雲擺了擺手，張彪帶著檔案離開了胡志雲的辦公室。
胡志雲心情一片說不出來的舒暢，似乎那初出茅廬的顏朗，就像是剛才被他按滅的菸頭一樣，只要他想，隨時可以把他按下去，永遠出不了頭。
“哎呀，年輕人啊，出來混，總是要交點學費的咯！”
“錢可以再掙，但是這個道理，可是多少錢都學不來的啊！哈哈哈！”
胡志雲得意地開啟了他最近沉迷的一款卡牌遊戲，易上手的玩法和帶感的音效，讓他十分沉迷其中。
“殺！”
“閃！”
“過河拆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