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秋他們到了沒多久,李南愉也拉著賀晨風風火火地跑來了。
“天哪,許嘉禾,你是睡美人嗎?清醒一段時間就要睡半年,居然還錯過了我的婚禮!你知道那天我多美多好看,我老公多帥多迷人,你知道你錯過什麼了嗎?”
許嘉禾一噎,醞釀好的情緒頓時消失殆盡,“我知道。”
“你怎麼知道?騙人也是要技術的。”李南愉完全不信,接過宋沂遞來的咖啡抿了一口,還順帶傲嬌一句,“沒我家老公手磨的好喝。”
“這就是你老公磨的。”宋沂似笑非笑,“瞧瞧吧,賀晨,有人嘗不出你的手藝,給她喝了也是浪費。”
賀晨也配合道:“倒也不算浪費,只要是她喝了我就開心。”
“老公你真好,愛你愛你。”
“……”
“你們現在都這麼膩......”許嘉禾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個詞,“......恩愛嗎?”
李南愉理所當然地點頭,“你要習慣,畢竟我們是合法夫妻。”
“在座還有不合法的?”
李南愉一臉坦然,“這是我應該知道的事?”
說不通了,許嘉禾適時閉上了嘴,不與新婚的李南愉爭論,這是一大法則。
新婚的李南愉又想到什麼,揚起笑容,一臉嚮往地說道:“我想生個女兒,到時候找小年糕做女婿,你當婆婆,怎麼樣怎麼樣?”
一句話,讓在場的幾人頓時傻了眼。
許嘉禾扶額,好心提醒她:“你在想什麼,清醒點,近親,不能結婚。”
賀晨在李南愉說完的一剎那就捂住了她的嘴,“南愉聽說嘉禾醒了,興奮壞了,大概神經系統也被影響,開始胡言亂語了。”
李南愉咧嘴一笑,“我開玩笑的嘛,你們一個個的,太沒有幽默細胞。”
無錯書吧“不是都說一孕傻三年,你怎麼反而是結婚後?”
面對許嘉禾的問題,李南愉不可置信地指著她,對著賀晨說:“她是在罵我傻?她一個躺了半年,還沒參加我婚禮的人,居然罵我傻!她她她......”
“我我我......我可沒有。”許嘉禾笑眯眯地否認。
李南愉一定是進門時看到了她和顧如秋兩雙泛紅的眼眶,所以才一直在插科打諢。
許嘉禾心裡明白,也在配合她。
如今前方明朗,親人、愛人、摯友都在身邊,這已經是前世的她想都不敢想的幸福,就讓前世留在過去,而她帶著從前自已的那份好好生活吧。
一家人一整天都熱熱鬧鬧地待在一起,李南愉拿出了自已婚禮全程的影片,非要讓許嘉禾沉浸式參與一回。
這一看就看到小年糕放學的時間,一家人前後三輛車浩浩蕩蕩地駛去了小年糕幼兒園,可把翹首以盼的宋桉小朋友激動壞了。
他正和等家人來接的小夥伴們一起玩玩具,就聽到老師叫了自已的名字,“宋桉小朋友,你的爸爸來接你了。”
一身咖色羽絨服的小年糕回頭就看見自已氣宇軒昂的老爸站在門口,他老爸身後還有外公外婆姑姑姑父,小年糕趕緊揹著自已的小海豚書包奔了過去。
“老師再見!”他揮著小手和老師告別,一蹦一跳地加入家族大部隊。
“爸爸外公外婆姑姑姑父,你們怎麼都來接小年糕啦。”
李南愉捏了捏他的臉,“因為我們要帶接你去吃大餐呀,而且不帶你舅舅,怎麼樣,高興吧。”
小年糕一本正經地嘆氣,“姑姑,你好幼稚哦。”
幾位大人都笑開了。
李南愉一臉驚悚,“宋沂哥,你家根正苗紅的小白楊兒子學壞了,居然敢說我幼稚。小年糕,你這樣是會被姑姑揍的哦。”
小年糕攥著宋沂的手,歪過頭,“爸爸會保護小年糕的。”
說著很快走到了車邊,李南愉故意逗他,“小年糕坐我的車吧,陪姑姑玩,讓你爸爸一個人開過去。”
小年糕嗖地拉開車門,麻溜地爬上去,頭也不回道:“不要不要,小年糕已經上車了。”
忽然他看到副駕上,他媽媽正笑吟吟地看著他,小年糕張開雙臂,隔著車座,摟住許嘉禾,“媽媽!太好啦,你終於醒了。媽媽不是說很快就會醒嗎?我等了好久好久媽媽你才醒了。”
許嘉禾摸摸他的頭,“可是我們小年糕很乖,已經是上學的小朋友了。”
她推門下車,和小年糕一起坐在後座。小年糕見自已的爸爸坐上了駕駛座,熟練地扣上了安全座椅綁帶,開始笑嘻嘻地講自已這半年的幼兒園生活。
一會兒介紹自已的新書包,一會兒介紹自已在幼兒園的新朋友,沒多久又翻翻自已的書包,給許嘉禾看自已的新書。
說是新書,不過也是就簡單的繪圖認字書。可許嘉禾卻饒有興致,時不時問一問他的好朋友叫什麼名字,時不時湊過去一起看他的花花綠綠的書。
宋沂開著車,偶爾也會補充幾句話,但大多時候仍是安靜地聽他們說。
今天他們的目的地是李家旗下的海瑞裡,李光瑜說他們家廚師又要出了新菜品,恰逢許嘉禾甦醒,為表慶賀,誠邀大家一起去品嚐。
為此,李光瑜特地在海瑞裡設了一桌視野開闊,環境最好的地方,讓這個主打高階精緻的餐廳都有了一種接地氣的味道。
路況耽擱,他們的車落後了不少,到達海瑞裡地下車庫時,其他人已經上去了。
剛下車,車庫入口又閃過車燈,隨後駛入幾輛車。
許嘉禾牽著小年糕避開了些。車輛很快劃過,卻又很快停在原地,車窗降下,露出車內眾人的臉,“顧一?”
一頭波浪卷,畫著精緻妝容的劉瑾驚訝道:“還真的是你啊,老遠看著我就覺得像。”
“是啊是啊,瑾姐和我說,我還不信呢,這半年你怎麼跟人間蒸發了一樣,發訊息都不回。”她身側的田晚也跟著說道。
這輛車是個七座的,都是《筆下聲歌》的老朋友,一車人嘰嘰喳喳地都在說話,笑著和她打招呼,眼神有意無意地都在瞟她身邊的宋沂和小年糕。
許嘉禾也很驚喜,“好巧啊。”
劉瑾被顧一身邊的小糰子吸引了目光,小糰子抓著顧一的手,睜著黑黝黝的大眼睛,也在看著他們一車的人。
而顧一另一邊的男人,一件黑色短款羽絨服露出一雙筆直挺立的長腿,那張臉更是不得了,骨相皮相都堪稱完美。有這樣的老公,哪還會分給林雨舟半分眼神。
“這就是你金屋藏嬌多年的老公和兒子?”劉瑾饒有興趣地說道:“不錯,果然要藏著。”
“金屋藏夫才對。”
許嘉禾還沒說什麼,倒是後座的邵陽忽然張大了嘴巴,指著宋沂驚訝道:“你......你不就是唱我歌的那個大學老師!貝斯手!”
眾人一開始並沒有認出來,畢竟那一晚的宋沂和平時的他很不一樣,沒想到邵陽還是一眼將人認了出來。
“難怪啊難怪,顧一姐會給你們重新編曲,近水樓臺先得月啊。”邵陽摸著下巴,餘光瞥到一言不發的林雨舟,又把剩下話嚥下去。
“你們好。”宋沂只是簡單點頭致意,溫和地笑著,什麼也沒多說。
“少年,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眼神。”田晚拍拍他的肩。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正好碰上了,一起上去吃唄。”劉瑾招呼道:“《筆下聲歌》獲獎了,我們剛從頒獎禮下來,也算是慶功宴。一起去,你也是節目的一份子,可以帶家屬哦。”
許嘉禾笑著搖頭,“今天有約,下次吧,下次一起。”
恰好此時,她的手機響了,是南愉的電話,大概是看他們怎麼還沒到。
許嘉禾把手機遞給宋沂,讓他接,自已則繼續說道:“前段時間有事,很少看手機,之後不會了,微信聊天不成問題。”
“什麼事要消失半年,不會偷偷有了第二個寶寶了吧。”有人捂著嘴說道。
“不是,只是身體原因。”
“身體原因?也是,你媽媽說,你出車禍昏迷了兩年。”劉瑾想到那篇微博,點點頭。
許嘉禾莞爾。
“昏迷了兩年就寫出《青鸞遊》,你這女人真是讓人歎服。”
“你現在恢復得怎麼樣?”
“挺好的。”
“行吧,那你好好休息,過段時間我要開演唱會,到時候給你們票,可都得要來,要是能一起唱首歌就更好了。”
劉瑾又壓低聲音,指向不遠處接電話的宋沂,“你果然沒騙我們啊,你老公確實很帥,眼光不錯。”
許嘉禾一下子就想到當初的真心話大冒險,真可謂不堪回首。
劉瑾他們的車離開,宋沂也掛了電話走過來,把手機重新放進她的口袋,“走吧,懷瑜他們也到了。”
許嘉禾回頭,燦爛笑道:“南愉怎麼說?”
宋沂抱起小年糕,牽過許嘉禾的手,無奈搖頭,“她說,我們再不上去,就等著和祁顧一起吃泡麵。”
小年糕靠在宋沂身上,認真道:“舅舅說,泡麵很好吃的。”
不遠處的車內,眾人還在討論顧一,透過後視鏡,依稀可見並肩的一家三口。
“難怪當初顧一玩遊戲的時候都那麼誇她老公,這種男人就憑一張臉換誰誰不誇。”
“就是,還是個教授,高知啊。”
邵陽想了片刻,忽然道:“我懂了,下回出新歌就找顧一姐給我編曲!”
眾人無言,皆是無語看著這位腦子裡都是寫歌的少年。
海瑞裡共兩層,一層皆是大廳,環境雅緻,緩緩流淌出的是現場演奏的鋼琴樂;二樓則是私密性更強的包廂設計,合上門,靜謐清幽,創造獨屬於食客的空間。
推開門,就出來李南愉和李光瑜互相不服的爭論聲。
“上次我就跟你說了,這道菜味道很奇怪,怎麼還沒撤?早說了你的品味不行。”
“你懂什麼,這道菜現在很受歡迎!你的品味才不行。”
“我是你姐姐!”
“哥,你評評理,這道菜是不是很好。”
“睜眼說瞎話,哥,你說這道菜是不是一股怪味。”
弟弟妹妹太多,大哥往往都是糊弄大師。
“這很難說,具體到底怎麼樣還得看具體是什麼客人。”李懷瑜忽然驚喜,“嘉禾和宋沂來了。”
當然,也是轉移話題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