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停了綜藝的錄製,《筆下聲歌》的第三期機場直播迎來了一位新的嘉賓,有人放下了心,有人唏噓,有人在遺憾。
許嘉禾和宋沂回了江城,一心待在家裡寫歌。原本以自然之聲為主題的《她說》,現在因為她現在非必要不出門的情況暫且擱置了。
為了不讓自已閒下來,許嘉禾一直在想新專輯該換一個什麼風格,直到某次她在舞蹈房壓腿的時候,一個想法突然跳進了她的腦袋——唱跳,這是她從未嘗試過的風格。
她從小學的就是古典舞,一顰一動,輕盈柔美,皆是身體的肌肉記憶。這與張弛有度、節奏強烈的唱跳完全不同。
不過既然想要新風格,自然需要突破。
想好了,許嘉禾一心紮在創作上,熟悉的音樂房,流動跳躍的音符。讓她沒有半分空閒,自然也錯過了悄然爬上熱搜的新聞。
#馮子希#
#馮子希 懷孕#
#馮子希偷歌實錘#
#馮子希與公司高管關係親密#
……
[不是吧,馮子希也塌了??]
[這些照片算是實錘了,不過她真的懷孕了?]
[鐵定啊,不然為什麼要突然退出《筆下聲歌》,現在看來節目組真的慘,先有顧一後有馮子希,前三期還能看嗎?]
[馮子希不是早就塌了嗎?你們都忘了她搶歌事件了?]
[子希是原創!這件事早就澄清,請不要再造謠。]
[最近是怎麼了,烏煙瘴氣,娛樂圈水逆??]
……
“她沒承認。”田晚在電話那頭說道,聽不出什麼語氣,“不過沒事,我倒是很想知道她接下來又該怎麼狡辯。”
許嘉禾想到馮子希在ISS秀場說的話,“她肯定有後手,你和你的團隊最近要注意。”
之前她可以找到陸可可錄證詞,現在許嘉禾不相信她不會對田晚做什麼。
“我知道,不過有些訊息並不是我們團隊放的,是不是你們那邊?”
許嘉禾一愣,剛想否認,想想又不確定,“我也不太清楚。”
“先不說她了,晦氣。你最近怎麼樣?身上長黴了沒?你可不知道,沒了你的《筆下聲歌》飯菜都寡淡了不少。我還是最喜歡你做的菜。”
許嘉禾從鋼琴前起身,走到桌邊,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脖子,“我的廚藝可是很貴的,放在古代,那得是御廚。”
忽然,眼前一黑,熟悉的感覺湧了上來,她心下微沉,忙說道:“我突然有點事,晚晚,先掛了。”
掛了電話,熟悉的耳鳴和眩暈襲來,許嘉禾按住腦袋撐在桌邊,四面八方湧來許建民的聲音。
“爸爸的公司破產了,可是小寧的病等不起,這些錢算爸爸問你借的,行嗎?”
“嘉禾啊,爸爸想你了,你最近在海城嗎?”
“我到海城了,剛出火車站,有空來接爸爸嗎?”
……
散不掉的聲音像泥濘的沼澤,瘋狂地裹挾她、吞噬她。
許嘉禾再也撐不住,身體直直向前倒去,手臂碰到筆電的電源線,帶著電腦一齊砸向地面。
無盡的黑暗,無止的聲音。許嘉禾像是被困在一個巨大的漩渦中,看不清摸不著,身體在無限下墜,半點也動彈不了,唯有周圍許建民的聲音依舊清晰。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嘉禾被桎梏的身體掙脫了束縛,她睜開眼,感受到自已趴在地上的狼狽姿勢。
不到一個月,這已經是第二次了,第二次突然的昏厥讓她心底忽然生出一股無力,甚至是一絲恐懼,她不知道自已怎麼了。
上次還可以說是意外,這次呢?
許嘉禾爬了起來,瞥到一旁面目全非的電腦,不顧身上的疼痛趕緊撿起了它。還是晚了,不管怎麼動,碎裂的螢幕上跳不出一個完整的畫面。
很好,摔一跤,賠進去一個電腦。
要不是寫好的歌有備份,許嘉禾都不知道現在無力又恐懼的她,又要添上多少份的悲傷。
上次的暈厥,她後來看過時間,大約暈了十分鐘。而這次,距離她和田晚斷開的電話已經過了半小時,身體也比上次更難受。
還沒完好的舊傷上又添了新傷,膝蓋上結痂的傷口被蹭破,和一旁的新傷一樣鮮紅刺目。
肩膀和胳膊這次也沒能倖免,一個不落全都蹭破了皮。最嚴重的還是臉,左臉頰一片的紅腫。
這下是想藏也藏不了了,萬幸沒骨折,也沒扭傷。
已經是這副慘狀,想什麼也沒用,許嘉禾拖著腿到客廳給自已擦藥。
所謂熟能生巧,許嘉禾擦著藥,深以為然。
……
作為自律的高中生,即使是暑假,祁顧的行程也是滿滿當當,放假的鈴聲一響,祁大少就拖著行李踏上了青春的研學之旅。
無錯書吧不過,研學途中,祁顧看到了網上關於她姐的新聞,頓時把快樂的研學遊拋在腦後,心裡從頭到尾罵了許建民幾百遍。
研學回來,剛落地,他直奔宋家。
許嘉禾聽到門鈴,正在收拾擦藥後的殘局。門鈴不停,“叮叮叮”響個不停,這架勢,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祁顧那小子。
她低頭打量自已,其他地方倒好遮掩,可是這像被人揍了一拳的臉可怎麼辦。
沒等她想明白,門外的催命鈴再次疾風暴雨而來。許嘉禾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腿,慢慢走過去開門。
除了慢了點,行走時看不出任何的不同。
“姐,我回來啦!想我沒?”剛進門,祁顧張開雙臂,給了許嘉禾一個大大的擁抱。
這是她知道自已身世後第一次見祁顧,他們之間即便沒有血緣關係,可多年相處的姐弟情分早就融入骨血。
宋沂說得對,血緣罷了,他們同樣是家人。
“想啊。”許嘉禾拍了拍他的背,轉身坐到沙發上。
“等等,姐,你的臉怎麼了?”祁顧匆匆忙忙繞到她面前,“你別低頭啊,給我看看。”
許嘉禾放棄,抬頭看他。
“嘶。”祁顧捧著她的臉左看右看,“是不是哥打你了?他怎麼能幹出這種事。姐,你實話告訴我,要真是他,我幫你揍回去!”
他親愛的姐姐簡直是美強慘第一人,從前因為許建民受傷住院,前不久工作又被連累,現在倒好,就連臉也遭了殃。
這要真是宋沂哥打的,祁顧保證一定立刻帶他姐回家,再找幫手來揍他。
雖然宋沂哥不像這種人就是了。
“他不是你親愛的哥了?”許嘉禾拎開他的手,“這傷是我自已磕桌角上的。”
“真的?”
“真的,要不我給你情景再現一遍?”
“......不用了。”
插科打諢了一會兒,祁顧的笑容漸漸消失,“姐,網上的事你幹嘛要替那個人道歉。他乾的壞事卻要你來承擔後果,一點也不公平。”
“吃乳酪,你哥買的。”許嘉禾從茶几上剝了塊乳酪,塞到祁顧嘴裡才回答道:“誰讓他是我爸呢?”
祁顧張了張嘴,沒說話,默默吃糖。
許嘉禾給自已也剝了一塊,淡淡的荔枝味混著奶香溢滿了口腔,“他養我十幾年,讓我學樂器、學舞蹈。我運氣不錯,憑藉學到的東西誤打誤撞窺見樂壇一角,以此安身立命,這也算是他用錢給我種下的因得到的果。”
“現在,他自已種下的惡果傷害了人,這聲道歉算我替他說的,也算我和他最後的了結。”
她笑了笑,“如果只認好果,卻對壞果矢口否認,這也不公平。”
祁顧摸到茶几的乳酪,自已又吃了一塊,“什麼好果、壞果的,我聽得頭都大了,我只知道他自已死了一了百了,卻留下一堆爛攤子給你,真是便宜他了。”
“還有那個馮子希怎麼回事?是不是心裡有什麼毛病,一天天把你當她仇敵似的。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這輩子碰上這麼個人物。”
祁顧邊剝乳酪邊罵,“她真是個黴爛了的藕,渾身上下都是壞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