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嬪大駭,臉色瞬間青白交加:
“你在說什麼?”
恆陽冷笑一聲:
“還不知道吧,你們的皇后娘娘居然妄想當女皇。”
文惠妃垂下眼,她早就料到了,皇后當初幫助她以此拉攏程殼和任祥的時候她就知道了。
在她想要靠皇子掰回一局屠龍的時候葉與青想的是和她不一樣的路。
月昭儀想的卻是葉與青真厲害啊。
葉與青怎麼就那麼快蹦到她趕不上的地步了?
只有靜嬪不敢相信,“皇后怎麼可以這樣!”
她被趙南裕寵慣了,又是皇后的替身,此刻想的是趙南裕在她身邊回憶的皇后。
矜貴驕傲,又心軟,所以怎麼可能是殺人不眨眼連孩子都不放過的人。
居然殘殺無辜的婦孺孩童,孩子有什麼錯,無非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為何要對孩子下手,怪不得她永遠都不像皇后呢,這麼惡毒可怕的人她這輩子也學不像。
靜嬪崩潰著搖著頭,“我不信,肯定是宇文聿那個逆賊。”
恆陽拍拍她的臉,“即使是宇文聿又如何,皇后不還是見死不救?”
文惠妃皺眉,上前拉住人,“妹妹,你冷靜一點。”
靜嬪轉頭看去,目眥欲裂:
“我怎麼冷靜,那是我的孩子,誰跟你們一樣冷血,孩子死了居然一個有閒心下棋一個有閒心耕地!”
“你們都是地獄爬上來的吧,你看嵐嬪,再看看你們,到底是不愛皇上。”
月昭儀被罵也不在意,還淡淡說道:“你愛的皇上可是頭也不回地拋下孩子就走了的。”
靜嬪噎住,恆陽:“我可以帶你出宮,你不想給你的孩子報仇?”
月昭儀皺眉看過去,“殿下,她是個傻的,你這是讓她去送死?”
恆陽公主看過去,“到底不是親生的,二皇子離開你也沒有半分波動。”
又看向文惠妃,“皇兄都允許你生下皇子了也是對你有感情的,可你卻只是利用,對親生骨肉也是利用。”
她握上靜嬪的手:“唯有靜嬪才配做我的皇嫂,才是心懷慈悲的國母。”
靜嬪看向恆陽公主,驚訝道:“你……”
恆陽溫和笑了笑,“跟我走?”
靜嬪愣愣點頭,文惠妃拉住人,皺眉勸道:“阿靜,你知道你要去做什麼嗎?”
靜嬪回過頭,“我要去給我孩子報仇。”
“你孩子的仇人是宇文聿還是皇后你搞清楚了?別莽撞行事白白丟了性命。”
靜嬪臉色冷漠,“那你讓我如何,現在這個機會以後可能遇不到了,能殺一個是一個。”
說完她就離開了,文惠妃看著一旁擦手的月昭儀,“你怎麼不攔?”
月昭儀:“怎麼攔?一位當孃的為孩子報仇我以什麼立場去攔?她死也無憾,因為她做了想做的,哪怕失敗呢。”
“我還想問文姐姐,為何不跟著走。”
文宓笑了笑:“跟著去送死?我可不想現在死。”
“你不恨皇后?”
文宓嘆氣,“恨?其實我更恨皇上,大家都是所遇非良人,我在葉與青身上學到了舍,真的沒必要因為這個尋死覓活,只要活著,萬物皆可能。”
“她若是真的登上那個位子滅了趙家,即使孩子真的是她殺的我也不會報仇,扯平了。”
月昭儀:“你還真想的開,那可是你兒子。”
文宓笑了一聲:“我冷血嗎?那我會給孩子賠罪的。”以前她還想著留下文家血脈,可是經歷了這些,其實都不重要了。
族譜都沒了,她執著什麼呢。
她想了想說道:“我從來沒有想過葉與青會那麼大膽,我甚至不是不敢想,而是沒有想到過。”
月昭儀看著手上的薄繭,似是回憶起以往:“陸染兒說她不是合格的世家嫡女。”
“也許正是如此,才逃脫了這牢籠吧。”
“人與人的際遇不同,有些事我們沒得選,有些事也要認命。”
“鄢容早就是她的人,她是真的幸運得了這麼個助力,卻也是真的大膽,如果是我跟她一樣的境遇,我會直接想著垂簾聽政,而不是改朝換代。”
現在想想,垂簾聽政以後還有可能遭遇小傀儡被利用反撲的風險,可是直接稱帝雖說難於登天卻利於集權。
展新月呼一口氣,“我賭葉與青贏。”
文宓嗯一聲,“如果必須選一人,我也希望是她。”
朝堂上,官場上,從來沒有女人的位置。
天然把她們放進了閨閣,成為了待價而沽的擺件或者是交易的籌碼,佈局的棋子。
展新月頗為諷刺的想,女人不用有志向更不用有才學,有野心更是天理難容的大罪,啊,當女人可真是輕鬆呢。
自從趙南裕滾到南方,展新月心情放鬆下來也越來越愛笑。
她走到嵐嬪跟前,“兜兜轉轉啊,也就只有這一個痴情人了。”
她彎腰:“嵐兒,該午睡了。”
嵐嬪抬起眼睛,眼裡是澄澈見底的無辜迷茫,“可是寶寶醒著呢。”
“哦,正好,你哄他睡,快去吧。”
嵐兒笑起來,“走嘍。”
一個不大的小院兒裡,沒有華貴的擺件沒有金絲繡線的地毯,就連臺階上都還有青苔,廊下還有幾片枯葉。
幾個女人穿著簡單的襦裙沒有鈴鈴叮噹的配飾,頭上也是簡單盤起。
而心情如同簡單的衣物也開始簡單放鬆起來。
沈貴人坐在炭火旁。
“幸虧還想著我們,給送吃食,不然早就餓死了。”
文宓看著面前的菜,雖說跟以前沒法比,但是也遠超冷宮的待遇,飯是熱的菜是新鮮的也有葷腥。
“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