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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鳳凰在笯

皇宮

趙南孑坐在皇位上,心裡暢快極了。

他看著下面跪了一地的宮妃。

“你們的皇上啊,不要你們了。”

湛王眼裡發出癲狂的光,趙南裕那個廢物憑什麼可以當,還不是一打就跑。

名不正言不順又如何,熙朝依舊是趙家的熙朝。

只是換個皇帝而已。

鄢容,不愧是把好刀,九千歲而已,他想要就給他,說到底是個太監。

他拿出只有印璽的空白詔書,提筆親自寫字。

對著宮人說道:“後宮妃嬪願意出宮修行的可饒一命,至於兩個皇子兩個公主,到底是朕的侄子侄女,安排到冷宮先養著,派人監視著。”

“是。”

只是不到兩天的時間,四個還在襁褓裡的皇子就死了,還是餓死的。

他斜靠在皇椅上,聞言也是眉頭一皺,“怎麼養的?”

他揮揮手,隨意的語氣:“那就葬了,朕的登基大典禮部準備的怎麼樣了。”

“回陛下,禮部尚書還是空缺的。”

“那就讓禮部侍郎操辦啊,這都要讓朕教?”

昌寧五年十一月,趙南孑登基前夕,山東地帶在英國公世子帶領下以救駕之名開始向燕京攻打。

而南方,在陳景帶領下攻入燕京。

十一月底,直隸總督程殼在關外見了程殼並且安排他見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陳景震驚看著面前的放下兜帽的少女,“皇后娘娘?”

像是活見鬼。

葉與青的妝容精緻卻又威嚴,眼尾上挑地比她位居皇后的時候都要囂張。

“陳部堂,別來無恙。”

“你……”

葉與青笑了笑,“坐下談?”

陳景風塵僕僕近十天,本來很累,可是現在突然驚醒一般有恐懼有迷茫,還有幾分不敢往下想的猜測。

“您這是什麼意思?”

葉與青沒回答這句話,轉而問了一句:“陳大人,我這裡有一改革新政不知你感不感興趣。”

陳景接過,看了兩遍,震驚抬起頭,“你這是要對世家下手?”

葉與青:“我的誠意,你不也是對世家財閥積怨已久?”

陳景不信,“自古以來,有哪個帝王真正做到了壓低世家。”

“你不信我,難道不信黎朗和蕭允直?”

陳景頓了頓,“皇……葉姑娘,當初你幫我籌糧其實不是真心為了百姓,還有鹽引案的解決辦法也是你讓允直來說的,是不是?”

葉與青皺眉,“為何你們非得求個真心?”

“君不愛民,何當為君?”

葉與青:“可是我也知道民為國之本,只有民安國才安,社稷才穩。”

陳景搖頭,葉與青是一名冷漠的上位者,但是帝王該是愛民如子的。

“都說女子心軟難成大事,可是葉姑娘是例外,旁觀四個無辜孩子慘死冷宮,眼看不降之忠良妄死,當真心狠手辣。”

葉與青冷聲反駁:“陳景,你這是責怪我心狠?你為了趙南裕攻到這裡,為什麼不責怪他拋下母親孩兒私自逃跑,為何不恨趙南孑殘殺無辜,反而怪我旁觀?怪我心狠?就因為我是女子合該心軟?”

葉與青站起身,往他那走去:“如果今天在這裡的是個男子,我且問你,你會不會說出我心狠的話?”

陳景愣住,葉與青冷笑:“不,你不會,你只會覺得男子為了大業不顧兒女私情是迫不得已有情可原的,而我,就因為是個女子,就被你以一句見死不救冷漠無情判定結果。”

“我見死不救?那我累死累活到處調糧救濟災民?賠本拿出君家的儲存糧食施米粥?我做的被你一句不是真心為民全部否定,你效忠的皇上呢,做什麼了?他們做什麼了?”

“你不會信趙家是真龍這種話吧?”

“陳景,我是看中你的忠君愛民不假,可是愚忠不是忠,我不是必須要你站過來,你完全可以替趙南裕爭回正統之位,待宇文聿打上來你看看他會不會第二次棄城逃跑。”

陳景抬頭,“你這是什麼意思?”

葉與青:“山東蓬萊英國公府的祖籍,宇文聿已經休整四萬私兵以救駕之名直指燕京。”

她直視陳景,“所以你瞧,內亂還是百姓受苦,而且倭寇虎視眈眈,再不平息,大戰即發。”

“我的治國之才的確不顯,可是我不會因為這種微末的不配感就放棄,陳大人,前朝不是沒有過女帝登基,女人有野心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

“我如今跟你開誠佈公,無非就是一直敬佩陳大人,有了您我是如虎添翼,你可以說我想的簡單。”

“可是太複雜了那就失去了根本,國家權力穩固的體現就是為了百姓好,不是嗎?”

陳景仰頭看著人,“我想問你是怎麼說服程殼的?”

葉與青心裡鬆了一口氣,隨口說道:“我沒有讓他因為黨爭就被埋沒,這就夠了,他可以繼續施展抱負。”

“也是你把任祥調到淮北任巡撫?淮北世家被連夜端了那是你的授意?”

葉與青:“那倒不是,任祥是被我調過去的,向世家下手是鄢督主的先斬後奏。”

陳景始終鎮定坐在椅子上,看著葉與青,葉與青身上帶著一種比皇上更甚的冷漠和算計,卻又有一種近乎矛盾的真性情。

這可能跟她懶得做樣子有關,從不否認自已的算計也沒有道貌岸然說一切為百姓。

陳景想起大牢裡那幾天只有蕭允直為自已求情,想起君十安主動找他借給他災糧。

可是論跡不論心不應該用在這裡的。

陳景站起身,雙手抬起躬身彎腰作了一揖,“容臣考慮。”

“還有,你此次前來,王珏勢必會對趙南裕下手,你做好準備。”

又一個訊息砸下來,砸的陳景暈頭轉向。

葉與青喝了口茶,“王珏是宇文聿的人。”

陳景:“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對陛下沒有一點感情?”

葉與青嘲諷道:“他當初搓磨我的時候怎麼沒人勸導他呢。”

陳景面容嚴肅地退出包廂,又看到門外的鄢容。

“鄢督主,這不是兒戲。”

鄢容:“怎麼,陳大人認為本座是在鬧著玩?你不覺得以前的葉與青就是鳳凰在笯嗎?”

鄢容表情愉悅,“接下來就是鳳凰涅槃重生了。”

陳景皺眉,“女子當政,是要走過血海山屍的。”

鄢容不以為意,“總有那麼一遭,那些迂腐之人也是該死,死得其所罷了。”

好一個死得其所,陳景一甩手,“道不同,不相為謀。”

鄢容依舊是清冷坐在那裡,好像不為萬物干擾。

可是沒人知道,從一開始,他就身處紅塵囂囂難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