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獸:用特定法術製作的傀儡,擁有不輸進階一次的低階黑暗生物的強度,建議宿主躲藏為主。】
“該死!”
全身被那一吼震的動彈不得,白映掉在滿是泥濘的地面上,渾身疼痛無比,他掙扎著想要爬行,卻是感覺一隻爪子插進了自已的後背,將自已舉在半空。
此時,他不再是擁有強大體質能夠接中級幾招不死的黑暗生物,只是一個普通人白映,疼痛很快就浸染了他全身,鮮血的鐵鏽味也從喉嚨傳到了大腦。
缺氧……暈眩……要休克了。
想到自已還保留全屍,要被抓回去做成豎立著的人炬,白映突然有點想笑。
“真像一場夢啊……”
從單位辭職,被系統引導著開始對抗黑暗生物,結識道門弟子,戰鬥,受傷,獲得力量,成長……死亡。
雨水滴滴答答的打在身上,讓他感覺時間是如此的漫長。
一聲長喝讓他清醒了些許,也讓時間變得更加長。
伴隨著耳鳴聲,他聽到了。
“蠢狗!來追我!我艹你嗎!”
背後的爪子鬆開,留下自已倒在地上,讓雨水與泥土將自已徹底淹沒。
……
陳布落大吼一聲,隨後猛地奔跑起來,他喘著粗氣,在木屋與木屋之中翻躍,也聽到了背後越來越近的吼聲。
靠著在這裡生存的這麼多年經驗,他連續翻越了二十三座木屋,身體漸漸沉重起來,儘管他早就脫去了衣物,也不可避免體能下降帶來的減速。
在途中,他也看到了其他正在找尋食物的人,看到他在逃跑,那些人也害怕的躲起來。
有一人躲藏不及時,被那隻狗頭人一爪子扎死,隨後繼續追他,屍體留在原地。
“我的命啊……就像一根稻草,不值得紀念。”
想起自已的一生,父母的拋棄,工作的辛苦,到遇見自已的妻子,生下一個可愛的女兒,在那一刻,老天爺似乎是可憐他這已經被現實傷害到脆弱不堪的靈魂,讓他擁有了幸福的短暫時刻。
可老天爺也是個畜生,讓他的幸福只停留了片刻,又將他丟到這種地方,讓他的希望滋養他的絕望與痛楚。
陳布落看過一本書,上面寫著“人之一生,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
他覺得自已的一生比起泰山不足惜,比之鴻毛又重些。
他現在後悔了,後悔自已出來引走這狗頭人,也後悔自已沒動作快點,早點出來引走狗頭人,這樣白映就不會受那麼重的傷。
他現在也有點可惜,如果女兒知道自已是這麼勇敢的人,一定會為自已感到驕傲,如果妻子知道自已是如此堅強的人,也一定會誇讚自已。
“嗬嗬……”
鮮血在身下淌出,狗頭人一爪將他從背到正面的胸膛都劃開,心臟直接暴露在空中。
將他抓在半空中,狗頭人滿意的發出笑聲,那是一種嘶啞的哼聲,令人不寒而慄。
不知走了多久,不知血流了多少。
陳布落覺得冰冷到疼痛的身體突然暖和了起來,正當他疑惑時,疼痛立馬就吞噬了他的理智,讓他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火焰融入他的每一滴血,讓他散發著無盡的光芒。
他再沒有思考能力,在短暫的慘叫後被疼痛燃盡了一切。
……
躲在木屋中的白映聽到遠處傳來熟悉的慘叫聲,他心中狠狠一顫。
“該死啊!該死!”
身體的疼痛越來越甚,他也發現了在這裡是死不掉的,就算被分屍也不會死去,只會在被火點燃後承受無盡痛苦。
白映咬了一下牙,馬上又釋懷的笑了起來。
他伸出兩隻手撕開了自已的傷口,低聲慘叫著將五臟六腑全都掏出來,鮮血將木屋的地板都染得鮮紅,又有血滴下去。
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白映取出那張陰風符,將之塞進了自已體內,隨後撐起身體,向遠處走去。
他要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等體內孕育出死氣,至於暴曬……他已經考慮不到這麼多了,只能希望成符的條件沒有那麼苛刻。
“白映,醒醒。”
“你哪位?”
白映睜開眼,他看到一個穿著道袍的人影站在虛空之中,那人影渾身黑氣,卻給他一種熟悉祥和的感覺。
他又看了看自已,他漂浮在半空中,渾身無形,而在腳下,是自已的身體,被泥土封上的皮肉里正有虛無的氣息湧動,那是死亡的氣息。
“你猜我是誰?”
那人轉過來,即使臉上有黑色的紋路,眼球也變成了可怕的紅色,白映也依舊認出來他的身份。
“林泉?你還活著嗎?”
“我當然死了啊,哈哈,白映,我只不過是你的幻想。”
“這樣嗎……”
“騙你的,我死了,不過我是用法術在跟你交流,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用泥土封住身體並不能解決問題,你在製造一個很可怕的符,你的身體已經被死亡滲透,皮肉表面的死氣開始散發。
如果我猜得沒錯,你這道符的製作需要大量的陽氣從正面壓制皮肉,將死氣束縛在體內,這是一個極惡毒的符文製作法門,但是你怎麼會用在自已身上……”
林泉沉默了片刻,又笑了一下。
“哎,你就是這樣的人,說著似乎是不在乎任何人的性命,似乎是和豁達,實際上你做不出傷害別人的行為,你的善良含蓄而極端。”
“你很瞭解我啊,林泉。”
“是的,我很瞭解你。”
白映沉默下來,他的意識又開始模糊了,他忍不住想要落淚。
悲慼在心中不斷滋生。
“林泉,你他嗎都死了,還揭開我所有的防備,真不是人啊……”
“哈哈,你記住,要找到足夠的生機,將其吞下去可以中和死氣,讓你變成半生不死的屍人,將其製成陣法可以封印你的死氣,不過你會有徹底死亡的風險,就算是這個詭異的世界規則也救不了你。”
……
“足夠的生機嗎……”
白映強撐著腐朽的身體,面板表面已經滿是黑色的斑點和紫黑色條紋,他只是一步步走著,在木屋內尋找幻食符。
小雨依舊下著,不過他已經沒有額外的精力去思考什麼,只是在雨中走著,一間一間的木屋探查著,也不知道尋找了多久,他找到了五張幻食符,由於沒有辦法儲存符力,他只能撕開自已的面板,將符封進體內,用死氣作為封印的手段。
他要用林泉教他的陣法,封印自已的死氣,他要用自已的身體制作陰風符。
“喂,這裡我先找到的,你去別的地方!”
模糊著走進一間木屋,屋內也有一人剛進來,他警惕的看著行將枯木的白映,又渴望的看了看桌上的幻食符下的食物。
沒有多的時間考慮,那人一邊戒備著白映一邊走到了臥室入口,後退著一步步靠近那張桌子。
“你……”
白映剛要開口提醒,卻發現喉嚨發不出聲音,他艱難的伸出手,卻令人那人更急切,連忙多後退幾步,正當他的手放在符上,幾隻手也搭上了他的肩膀。
從窗外爬進來的寄靈在短短一個瞬間就將那人分屍,觸手抓著的腦袋還在不停慘叫。
寄靈向白映蠕動過來,最後似乎是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從他身邊經過,離開了木屋。
“生機。”
白映明白了這些黑暗生物是怎樣認定敵人的。
他現在身上都是死氣,在這片世界就算死了幾百年的屍體都還會有生機,所以寄靈不認定他是活物,將其判斷為自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