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美女那根纖纖玉指直直地指向自已時,李大利心中猛地一顫,原本想要幫助她擺脫困境,沒想到竟無端遭受這飛來橫禍!
若是放任這位美女繼續煽動車廂內其他乘客的情緒,那麼他們三個人馬上就要淪為眾矢之的!
李大利對這位美女的影響力毫不質疑,就在這時,他察覺到全車人的目光如芒刺一般集中在自已身上,於是立即出言反擊:
\"你瞧瞧你那張臉和屁股一樣大,簡直就是一隻插上羽毛的癩蛤蟆,也不知道究竟算是飛禽還是走獸。
俗話說得好'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後針,二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
像你這樣長著一張櫻桃小嘴、滿口伶牙利齒之人,居然能說出這般狠毒的話語來,真是白白浪費了這麼漂亮的臉蛋兒。
明明是賊喊捉賊,還反咬一口說我們偷東西,我看真正偷東西的人就是你才對!
乾脆現在就一起去派出所,讓大家都把各自攜帶的物品拿出來檢查一下,每一張鈔票上面可都是留有指紋的,究竟是誰偷的,一經檢驗自然真相大白!\"
被李大利這麼一連串犀利言辭懟得啞口無言之後,那位美女竟然當眾哭了起來,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滾落下來,頓時引起了滿車人對李大利的責備與斥責。
然而,李大利並未因之退縮畏懼,畢竟自已一心為善竟遭如此曲解誤會,他索性豁出去一般,扯開嗓子大喊道:“司機師傅,麻煩您直接把車開到離這兒最近的派出所去!”其聲如洪鐘,震耳欲聾。
話音未落,車內立時傳來數道聲音:“到站啦,得趕緊下車啊!”
李大利對這些聲音恍若未聞,心中暗道:“嘿,就你們這些小伎倆也敢跟我耍?未免太過時了吧!”
緊接著,他毫不客氣地向司機提出要求,請對方繼續前行,並強調自已失竊錢款數額巨大,且有人汙衊他行竊之事,務必要請公安同志還他一個公道與清白。
“這是誰的錢包掉地上啦!”
就在此時,一聲突如其來、異常響亮的叫喊在整個車廂內驟然響起,猶如平地驚雷般,瞬間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紛紛朝著發聲之處望去。
只見距離李大利三四個座位遠的地方,一名滿臉橫肉、凶神惡煞的男子正俯身從地面拾起一隻錢包,不僅當眾開啟檢視,更是扯著嗓門高聲嚷道:
“這是誰的錢包啊?”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來,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注意。只見說話者手中拿著一隻破舊的錢包,裡面還裝著十七塊兩毛錢。
“哦,我先宣告一下哈,這錢包裡的錢我可沒動過,這上頭的手印是我剛才查錢的時候不小心留下的,絕對不是偷來的哈!”他一邊說著,一邊緊張地搓著手,眼神閃爍不定,似乎有些心虛。
這欲蓋彌彰的一句話,反而讓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他身上。眾人心裡都明白,這話背後隱含的意思其實就是:雖然我沒偷,但這錢包很可能就是透過不正當手段得來的。
再看看這個人,長得賊眉鼠眼的,怎麼看都不像個好人。許多原本想要開口詢問的人見狀,看到對方惡狠狠的樣子,也紛紛打起了退堂鼓,乾脆閉上嘴巴不再言語。
就在這時,又有人喊道:“這兒還有個錢包呢!”
緊接著,一個又一個的錢包在車廂的各個角落被找了出來。
美女的錢包也在一旁的地方給扒拉出來。
此刻,全公交車的人,心裡都跟明鏡一樣,肯定是小偷眼看就要到派出所,再來個人贓俱獲,就徹底栽了。乾脆把錢包給散了出去,無憑無據的,誰能拿他們怎麼樣。
然而,這些錢包裡都沒有李大利的那隻。儘管他不斷催促司機把車開到附近的派出所去,但卻沒有得到任何人的響應。
終於,公交緩緩駛進了火車站牌。隨著到站售票員提示到站的聲音響起,越來越多的乘客開始焦急地催促司機開啟車門,他們已經迫不及待地下車了。
那位美女緊跟著也下了車,她似乎有些愧疚於剛才錯怪了李大利,又或許是因為曾遭受過李大利的惡語相向而心懷怨恨,臨下車時竟還不忘回眸一瞥。
就在這驚鴻一望之間,兩人的目光交匯碰撞,李大利心頭瞬間湧起一股強烈的預感:他們將來必定還會再次相遇。
車子繼續前行了一小段路程後便抵達了二馬路站牌,三人急忙忙地下了車。
王春輝和週日東依舊對剛剛在公車上丟失錢財一事耿耿於懷,但李大利卻對此毫不在意,甚至懶得理睬他倆。於是,他自顧自地在附近尋了一家旅館歇腳。
那個年代能夠提供住宿之處多以簡陋的幹店居多,通常都是些大通鋪而已,僅能供人有一處安身之地稍作休憩罷了。
若是環境稍微好些的,則可稱之為旅店,大一些的房間足以容納七八人之數,小一點的房間則只能容納三四人左右。
李大利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要了一間三人房,並約定次日中午十二點之前退房即可,房費只需八元。
其實省會商都亦不乏高檔奢華的酒店,但對於四處奔波忙碌的李大利來說實在過於繁瑣不便。況且住在二馬路這邊不僅辦事便捷許多,同時也更容易打聽到各種訊息呢!
剛剛將行李放置進房間內,那兩個傢伙便開始東張西望起來,彷彿對一切事物都充滿了好奇與新鮮感。
然而,李大利對此卻是一臉不屑一顧:“哼!不就是窗戶多裝了塊玻璃嘛,床單稍微白淨一點罷了,還有什麼特別之處呢?甚至連上個廁所都還得跑出屋外去。這裡連兩件像樣的電器都沒有啊!”
安排好他們稍作休息整頓後,李大利徑直走向旅館老闆,準備跟他攀談幾句。
“大哥,向您打聽點事兒成嗎?”李大利順手掏出一支芒果遞給對方,並熟稔地用火柴替其點著香菸,然後自已也美滋滋地吸了一口。
這位店主倒也是個自來熟之人,再加上又抽了別人家這麼好的煙——要知道這種芒果平時可是捨不得買來吃的,只有逢年過節時才會咬牙奢侈一回—。
於是便滿口答應道:“大兄弟但說無妨,只要是關於這一帶的事情,就沒有我不清楚的!”
“其實也不是什麼要緊事啦,主要是因為我大伯在此處的化工廠工作,我父母考慮到將來年歲漸長,希望能夠和大伯住得近些,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所以就讓我先來這邊瞧瞧情況,如果有合適的房子,可以趁早買一套備用。”
聽到對方自報家門,說著一口地道的本地方言,再加上化工廠就在隔壁,想必不會欺騙自已,於是他臉上露出笑容,語氣輕鬆地回應道:
“這裡距離火車站很近,確實有房子出售,但價格可能會稍高一些哦。”
李大利對價格並不在意,豪爽地表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嘛!不管貴賤,只要能談攏就是好事。買賣不成仁義在啊!”
這番話讓人聽了十分舒服,老闆連連點頭稱是,表示非常贊同:
“您說得太對了!就是這麼個道理。那您具體想要什麼樣的房子呢?我可以先幫您打聽一下。”
李大利琢磨片刻後回答道:
“最好是在二馬路臨街的位置,這樣進出都比較方便。如果有獨立的空曠院落就更好了,面積大一點倒也無妨。”
接著,又補充一句:
無錯書吧“關於錢款方面您不必擔心,如果事情辦成了,我會額外再多付您兩百塊錢當作感謝費的。”
兩百塊錢可不是小數目,要知道他若不開這家旅店,辛辛苦苦工作一年下來恐怕也就只能積攢下這麼多而已。
“行,那你先歇一會兒,我出去打探一下情況,最多半個小時就回來。”
旅店老闆說完後,跨上腳踏車準備出門,但卻被李大利連忙伸手攔下,並露出一臉笑容說道:
“大哥,稍等一下!我們坐了這麼久的車,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您能不能告訴我們這附近哪家飯館做菜比較好吃啊?我們想先去填飽肚子。”
聽到這話,旅店老闆停下來,熱情地給他們指路:
“順著這條衚衕一直往東走大約一百米,左邊有一家賣餄餎面的小店,味道非常正宗,你們可以去嘗一嘗。”
李大利謝過老闆之後,便招呼著另外兩個同伴一同前往。沒多久,他們就找到了那家麵館。儘管現在還沒到飯點兒,但店裡已經座無虛席,屋內瀰漫著一股濃郁的肉香。
他們從清晨一直餓著肚子挺到現在,甚至連一口食物都不許他倆碰,究其原因還是害怕兩人從未出過遠門,如果在路上暈車嘔吐那可就糟糕透頂了。
此刻他們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於是毫不猶豫地點了三大碗餄餎面、一隻桶子雞以及三隻醬豬蹄,緊接著便風捲殘雲般地大口吞食起來。
等到結賬的時候方才如夢初醒,三個人吃下這麼多東西竟然只有七八分飽而已,但卻花費了足足二十八元,這可讓哥兒倆心疼不已,不禁慨嘆省會城市的物價水平實在是太高昂了些啊!
待三人折返至旅館後,店主已然守候多時。當他看見李大利遞過來兩隻打包好的豬蹄時,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簡直快要咧到耳根去了,
“哎呀呀,大兄弟,您真是太客氣啦。
正好我這裡有一處院子與你們所提條件十分相符呢!
它位於北面二百米處的路東位置,不僅坐擁兩間臨街的門市房,內部更設有七八間屋子,此外還有整整一畝大小的空曠院落喲。
早些時候人家開價七千五百元,如今只需七千就能拿下咯。不得不說啊,你們來得可真夠湊巧的。”
“那麼是否還有面積更大一些的院子呢?”
旅店老闆感到十分詫異,心裡暗自嘀咕:這一畝多的院子難道還不夠大嗎?怎麼這個年輕人還想要更大一些的呢?不過他念頭一轉,突然想起確實有一處符合要求的院子。於是開口說道:
“嗯……倒是有一個五畝大小的院子,那原本是物資站的倉庫,歸公家所有,聽說是要出售的。
這事還是我一個在那裡上班的親戚告訴我的呢,只是不曉得現在有沒有賣掉?”
“好啊,那我們先去瞧瞧吧。”李大利也表示贊同。
經過一番交談,眾人得知這位旅店老闆姓吳,於是便稱呼他為吳大哥。隨後,吳大哥帶領著他們四處檢視了一下房子的情況。此時此刻購房,無疑相當於成功抄底,如果能夠順利買下,那就等於是賺到了一筆。
第一處院子的地理位置堪稱絕佳,距離一座大型公園竟然不足三百米之遙。雖然這套院子的售價相對較高——七千,但李大利覺得尚能接受。畢竟來時自已特意多預備了一萬塊錢,如今身上總共攜帶了兩萬三千元現金,正是專門用於購置房產的。
李大利心中早已盤算好如何安排這兩處院落:一處用於日常辦公及居住;另一處面積稍大些,則可充作倉庫之用,這樣一來車輛進出也會更為便捷。主意既定,他便徑直返回旅館。
一進店,李大利二話不說,爽利地掏出一千元鈔票遞與旅店老闆,並說道:
“吳大哥,這兩套院子我皆頗感興趣,都想將其留存下來。”
吳老闆見狀,眼中滿是訝異之色。畢竟眼前這位年輕人如此年輕氣盛,口氣卻頗為豪邁,莫非自已這回看走了眼?難不成此人並非替其雙親物色房屋,且尚未同家中長輩商議過,便膽敢擅自做主將兩套院子全數買下?
正當吳老闆欲開口質詢之際,只聽得李大利繼續說道:
“其中一套作價七千,而另一套則定價一萬。
只要你有能耐把價格談到更低,我便會額外為你準備一成的酬金作為獎勵。
當然啦,之前應允過你的二百元酬勞仍照付不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