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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豔陽高照

第二日,天朗氣空、豔陽高照,康帝、驍勇大將軍陳于歸,帶數萬禁軍與耶律烈的騎兵隊伍在原野上相見。

兩軍相隔不到五十步,甲冑鮮明,刀劍森然,嚴陣以待,哪裡像是談判,倒像是要打仗。

李雲熙一身英氣銀鎧,騎馬立在大軍前,遙遙眺望著遼軍,瞥見沈琴帶著沉重的手銬立於耶律烈身旁,嘲諷的喊道:“貴國真是令人歎為觀止,竟把本國皇帝銬了起來,還作為人質向我康帝討要東西,不怕被天下人恥笑嗎?”

耶律烈面色陰沉,冷哼一聲,“我遼國沒有這種燒燬自家皇宮、吃裡扒外的皇帝,他已經被我依照先帝遺旨廢掉了。”

李雲熙聽後,不急不慌的問道:“哦?那現在貴國的皇帝是誰?”

“……暫時還未立。”

耶律烈沉默片刻,緩緩答道,他急著要洬的碎片,一路奔波而來,哪有空回國登基?

李雲熙摩挲著下巴,勾起一抹意味尤深的笑容:“那便有點麻煩了,沈琴只是本帝的舊識,本帝覺得單憑他的命不值你想要的東西。”

見耶律烈面色一沉,李雲熙又話鋒一轉,“不過,若是加上貴國與本國再續互不侵犯盟約,本帝倒可以考慮將東西交給你,可是貴國現在連個皇帝都沒有,本帝與誰籤條約呢?”

耶律烈緊握大斧剛想發作,一旁的軍師勸道:“大將軍,盟約不過一張紙而已,大將軍不如隨意敷衍過去。”

耶律烈心念電轉,暗忖:“也對,先締結盟約,騙得所需,他日再尋機毀約便是。”於是高聲應道:“本王獨掌大遼兵權,打不打仗,本王說的算,不如由本王代簽盟約,你看如何?”

李雲熙微微沉吟,淡然道:“確實,貴國皇帝三天換兩,還不如大將軍靠譜。”

雙方商定,各退百步,嚴搜各自兵器。將長桌橫陳於兩軍中間,由耶律烈攜軍師與沈琴,李雲熙帶陳于歸共議盟約。

怕沈琴逃逸,耶律烈命人將沈琴手銬的另一端銬在軍師手上。

李雲熙瞥見沈琴身形憔悴,眸光微顫,旋即轉向陳于歸,淡笑著掩飾情緒:“如此重要的盟約,便由陳將軍代筆吧。”

陳于歸急忙謙辭,自謂字跡拙劣,難擔重任,於是由耶律烈的軍師揮毫起草,然而沒寫幾行,李雲熙便嫌其文采不足。他目光一轉,含笑凝視沈琴,道:“先生文才卓絕,不若口述盟約,再由他書寫。”

沈琴依命為盟約遣詞造句,但是每到關鍵之處,總是略作停頓,思索甚久。

耶律烈見狀,不禁焦躁催促:“昔日你不是口若懸河嗎?怎麼如此墨跡!”

卻在此時,軍師忽指天際驚呼:“大將軍,你看!雙日並天!”眾人仰頭望去,只見天邊捲雲之中,竟然兩個太陽並立,耀眼奪目。

耶律烈臉色大變,一股難以名狀的惶恐自心底升起。他曾聽刑天說過,他必須在雙日天象出現之前,將三片碎石收集入體,方能成神,否則可能會被沈琴等人阻撓,可他問刑天究竟是何時,刑天卻未答。而此時,這奇異天象卻恰恰出現在談判之日,難道……

他預感不詳,望向沈琴,卻見後者眉橫目炯,高聲呼喚陳于歸道:“仙師,時機已至!”

“陳于歸”面色一凜,眼神犀利如刀,彷彿能洞穿一切虛妄。他輕抬右手,眼前土地驚現龜裂,乾坤劍衝土而出,他揮劍橫掃,一股凌厲劍氣劃破虛空,斬斷了沈琴的手銬。

緊接著,他將乾坤劍輕輕一拋,那劍便如流星般劃過空氣,穩穩落入沈琴手中。

與此同時,“陳于歸”高舉一臂,一隻古樸的銅缽現於掌心。銅缽散發著淡淡的金色光澤,彷彿能吞噬一切黑暗與邪惡。

一時間,旋風驟起,飛沙走石,他腕上的黑鈴鐺在風中清脆作響,神秘而詭異。

沈琴接劍在手,身形飄忽,後退數步間已與李雲熙並肩而立。而李雲熙則趁機一腳將欲追擊沈琴的軍師踹得飛出數丈之遠。

耶律烈見狀怒不可遏,他瞪視著眾人喝道:“你們究竟意欲何為?!”

沈琴淡定答道:“無他,大將軍邪物入體,我們只想給你拔個火罐。”

接著,他看向李雲熙,“溪郎,給仙師藥引!”

李雲熙聞言,從懷中掏出一片碎石,擲給了“陳于歸”,後者的銅缽虛晃一下,便接住了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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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陳于歸將銅缽懸空,他雙手結印,口中吟唱咒語,神色莊重。

碎石在銅缽中旋轉,散發出令人詭異不解的紅色光芒。

伴隨術法的開始,耶律烈全身如刀割般劇痛,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痛苦呻吟。他的身體緩緩散發出暗紅色的霧氣,這股霧氣像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吸引,源源不斷地向銅缽中匯聚。

這一幕詭異而恐怖,所有目擊者都目瞪口呆、不寒而慄。

“你們愣著作甚!沒看到嗎?康帝在對大將軍行邪術,還不快來救急!”

軍師轉身奔向遼軍,大聲喝道。

遼軍聞訊,策馬向耶律烈這邊行來,沈琴見狀將手含入口中,吹起嘹亮的哨聲。

很快,一隻英勇的金雕帶著成千上萬的禽類出現在天際,烏雲壓頂一般俯衝向遼兵隊伍。

於此同時,李雲熙倏地轉身,高聲向康兵下令:“眾將士聽令!務必用盡全力阻止任何人干擾法術施展!切記,少傷人命,以免給邪物創造更多煞氣!”

伴隨他一聲令下,康兵們高喝著,以雷霆萬鈞之勢越過沈琴等人,阻撓遼兵的攻勢,頓時,和談之地化作血腥戰場,鷹鳴長空,殺聲震天,兵器交擊聲鏗鏘作響。

激戰中,術法依舊在進行,靜心缽內,血霧繚繞,逐漸凝聚成洬的碎片,耶律烈蜷縮於地,面容扭曲可怖,呻吟如厲鬼哀嚎。

他目光如血,死死凝視沈琴,彷彿要將其撕碎:“韓瀟,你因此物得以重生,如今欲毀之,乃是自斷生路!你若讓本座借耶律烈之軀,重鑄神物,本座可賜你永生,共襄萬世榮光!”

聞聽此言,李雲熙面色微變,而沈琴則冷笑以對,乾坤劍指向耶律烈,大義凜然道:“刑天,你休想侵佔他的神識,借體重生,為禍世間!黃帝當年未竟之事,今日便由吾等來終結!”

耶律烈聞言,憤然仰天長嘯,周身血霧翻騰,化作縷縷氣流,帶著濃烈煞氣與無盡怨念,如觸手般蠕動,迅速滲入周圍康兵體內。眾人頓覺陰氣襲心,眼前幻象叢生,意識逐漸模糊。更有甚者,被煞氣所控,自相殘殺,場面陷入失控。

“咚、咚、咚!”

靜心缽在空中震顫不止,嗡鳴聲震天響,猶如洪鐘大鳴,將眾人從幻境中喚醒。

陳于歸將已然成型的三顆碎片運至半空之中,並用法力震開了欲上前搶奪的耶律烈,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垂死掙扎!徒兒,事不宜遲,速戰速決!”

說罷,他念咒結印,頓時天地色變,風雲激盪,兩日綻放光芒,化作一道耀眼的驚雷從天而降,注入沈琴高舉的乾坤劍中,後者心口突然綻放出金色光芒,一同匯入乾坤劍中,劍氣縱橫間,燦爛奪目如煌煌大日,映照蒼穹。

萬事俱備,沈琴剛想躍起之際,一雙胳膊從身後緊緊擁住了他的腰,耳邊傳來李雲熙的哭聲:“不要!”

沈琴未回頭,平靜的說道:“溪郎,你莫要被刑天之言所惑,我會沒事的。”

“不許騙我!”

李雲熙的胳膊鬆開了,沈琴深吸一口氣,高躍而起,以驚天動地之勢,劈向紅光四溢的碎片,那劍氣縱橫,如銀河般傾瀉,一舉將那碎片化作齏粉。

伴隨著驚天動地的巨響,一股浩然正氣與慈悲之心激盪在空氣中,如同波紋散開,所有正在亂戰的遼兵、康兵心靈像是被這股力量所洗滌,所有怒意、恨意、殺意瞬間消散無蹤,他們停下了廝殺,紛紛將視線投向那從半空中墜落的身影,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安詳與敬畏。

“韓哥哥……”

李雲熙飛身接住了力竭昏過去的沈琴,滿臉的擔心。

”我…我剛剛是怎麼了?”耶律烈的眼神恢復了清明,困惑的從地上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