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灼的手下拿了一個托盤過來，托盤上的布揭開，裡面是一根根泛著寒光的針。

手下拿了一個手套戴上，好像怕沾上方初淮的血。

銀針刺入指甲縫，細密的血珠冒出，方初淮因為疼痛渾身戰慄。

直到十根手指都被扎入了銀針後，旁邊的水缸也準備好了。

他們把方初淮吊在水缸上方，突然鬆開系在他身上的繩子。

“噗通”一聲，水花四濺，他整個人沉入水缸中，氣泡上浮到水面再炸開，水流漸漸沒入他的口鼻，他掙扎著要浮上來，卻被守在水缸旁的人按回去。

呼吸的權利逐漸被剝奪，意識卻無比的清晰，感受著身體帶來的痛苦。

原本純淨的水被他身體裡流出的血染成了紅色。

江離的手被束縛在身後，他掙扎著起來，跑向按著方初淮的人，把人撞開，江離也踉蹌倒地。

失去了束縛他的力道，方初淮終於呼吸到了空氣，他大口呼吸著，卻又被按了下去，水嗆進了氣管，他在水裡止不住的咳嗽。

江離被拽起來綁在一旁的柱子上，他們為了不讓他發出聲音，用厚厚的布子堵住了他的嘴，還在外面緊緊的纏了一圈膠帶。

就在方初淮堅持不住要徹底沉入缸底的時候，他們拉著他身上的繩子把他拽出了水面。

突然接受到新鮮空氣，方初淮一時呼吸不上來，臉上泛著不自然的紅。

他剛呼吸幾口，就又被沉了下去。

齊九桉在一旁坐著，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

情人和未婚夫對他來講不是不可替代的，情愛不能對他產生束縛，他也很樂意看到文灼幫他消除掉外界認為的自已的軟肋。

眼前方初淮可憐的樣子，讓他不斷回想起幾年前方初淮還在他身邊時的事情。

一樣的可憐，一樣的令人興奮。

昏暗無光的屋子裡，只能依靠著他生存的乖巧溫順的人。

如果不是出了意料之外的情況，現在還會如當年一般，方初淮依舊是他最喜歡的心上人。

不斷的在水缸裡沉沉浮浮，消耗著方初淮本就不多的氧氣，也消磨著他的意志力。

他們都在等他放棄，都想讓他自願變回以前那個被齊九桉磋磨羞辱的樣子。

他已經堅持了這麼久，怎麼可能在這會放棄，他不斷的想起來以前被他視為恥辱的日子，為了徹底擺脫過去的夢魘，他在心裡告誡自已，再堅持一會，多堅持一會……

這個過程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方初淮終於被拽離了水缸範圍，被扔在地上。

他劇烈的咳嗽著，咳出嗆在呼吸道里的水，到後面咳出的已經是血沫。

這些人可不會給他過多的喘息時間，他們折磨人的手段層出不窮。

剛把水缸挪走，下一波工具已經被拿了過來。

江離看著手下的人拿著托盤從他面前路過，托盤裡放著烙鐵和錘頭。

江離猜到了他們要做什麼，卻掙不脫緊綁著的繩子，被繩子絞進皮肉也感受不到疼痛，被堵住嘴只能從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他不斷的掙扎、嘶吼，因為用力，雙眼逐漸充血通紅。

沒有人理會他無意義的掙扎。

方初淮被綁在前廳中間的架子上，他依靠著繩子和架子的束縛才能保持站著的狀態。

文灼的手下拿起被炭火烤的通紅的烙鐵走向方初淮，猩紅的烙鐵還沒靠近面板就能感受到滾燙的溫度。

在烙鐵要落在方初淮身上的時候，文灼制止了手下的動作。

“你還能堅持下去嗎，為了拿到齊九桉的把柄在身上留下代表恥辱的痕跡，值得嗎？”

方初淮用盡力氣抬眼看他，嗆水對他喉嚨帶來的損傷使他的聲音像殘破的風箱一樣嘶啞，“當然。”

過去的日子像夢魘一樣困住了他，他一定要親手打破，這些人怎麼會懂。

文灼揮了下手示意手下的人拿著重新燒到通紅的烙鐵走近方初淮。

烙鐵滾燙的熱氣燎到方初淮的面板，他無意識的向後瑟縮，緊緊的貼著身後的架子。

在烙鐵要落到面板上的前一秒，外面出現了打鬥的聲音。

文灼看向齊九桉，“你果然還有後手。”

齊九桉無所謂的笑笑，“這可跟我沒關係。”

打鬥聲越來越激烈，有腳步聲離大門越來越近，文灼起身走到了方初淮旁邊。

大門被開啟，屋外是霧氣瀰漫的黑夜，蘇木從黑暗中走來，身後跟著衝進來幾個人，他們迅速控制了在門口的人。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屋內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齊九桉依舊坐在原地沒有動，沒有半點因為現在情況反轉導致的驚慌失措，他好像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站在方初淮旁邊的文灼手裡不知從哪拿了把匕首，抵在方初淮脖頸處。

細細密密的血珠從面板滲出，向下流進衣服裡，這些血和他衣服上的血汙融合在一起消失不見，跟他身上的其他傷痕比起來，這點血已經不算什麼了。

文灼的威脅果然起到了作用，蘇木身後跟著的人明顯遲疑了。

他們控制住坐著的齊九桉，卻不敢靠近拿著匕首的文灼。

更別說去解救在文灼和方初淮身後不遠處被綁著的江離。

江離從聽到門外的打鬥聲，就開始猜測是不是蘇木帶著人到了，現在看到蘇木就站在他眼前，緊繃的神經才得到一絲喘息。

蘇木一眼就看到被綁在角落的江離，他剛想衝過去，就被跟他一起進來的人死死拽住，他們都讓他冷靜。

蘇木用混亂的腦袋努力分析著現場的狀況。

文灼原本的和煦溫暖已經消失不見，聲音猶如淬了冰的陰冷從嗓子裡溢位來，“真沒想到連你也背叛了齊九桉。”

文灼嘴角上揚牽起一抹弧度，笑容逐漸擴大，他的面容也逐漸扭曲，整個前廳都回蕩著他的笑聲。

身體隨著他的笑而顫動，拿著匕首的手也跟著抖動，方初淮的脖子上又出現了幾道細小的傷痕。

蘇木很清楚他帶來的這些人除了抓獲齊九桉，還要保證方初淮的安全，如果方初淮出了事，他也不知道這些人還會不會幫他救江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