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皇宮。
黃昏之下,大殿裡燈火通明。
“陛下,您可要為臣妾做主啊!”沈皇后從外面大步走來,跪在鋥亮的大殿之上,望著上首的蕭衡面帶悲傷,控訴道,“這麼多年來,臣妾對待晏清猶如親子,可是,怎麼也沒想到他會……”
蕭衡原本正在批閱奏摺,聽聞沈皇后的話頭疼地揉了揉眼角,藉著手掌的遮擋,他的目光看向一旁侍候的楊全。
楊全接收到蕭衡的目光,微不可察地朝著他點點頭。
蕭衡見楊全點了頭便放下心來,他放下手中的筆,起身走到沈皇后面前,親自將她扶起來,和顏悅色地說道,“皇后啊,朕知曉你對晏清一片苦心,晏清的性子你我都清楚,他不是會隨意傷害別人性命的人。”
沈皇后目光閃了閃,藉著蕭衡的手站起來,假裝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隨後說道,“陛下,臣妾也相信臣妾弟弟的死與晏清毫無干係,可是雍州城如此遙遠,恰好那時候晏清也在雍州城,臣妾便忍不住多想……”
“小王爺到……”
大殿外值守太監的通報聲打斷了沈皇后的話,她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後隱了下去。
“哈哈哈,晏清來了,快讓他進來。”蕭衡聽到蕭晏清來了,頓時心情大好,轉頭對楊全說道。
“是。”楊全看了看蕭衡的臉色,快步走到門口,親自迎接蕭晏清進來。
“小王爺,快請。”
“嗯。”蕭晏清身穿黑色窄袖蟒袍,腰間的硃紅白玉腰帶極為耀眼,身形筆直,嘴唇微抿,朝著楊全點了點頭,然後跟在他身後走進了大殿。
“臣弟參見皇兄,參見皇嫂。”蕭晏清進入大殿後,先是對著上首的蕭衡行禮,然後又轉身朝著沈皇后微微頷首。
“免禮。”蕭衡笑著對他擺了擺手,“晏清啊,剛才你皇嫂說雍州知府沈南齊被火燒身亡之事與你有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蕭晏清抬頭看了眼沈皇后,眼中閃過一絲嘲諷,站起身來說道,“皇兄,兒臣前些日子受朋友所邀確實去過雍州城,不過卻並不知沈大人出事,更不可能與此事有關。”
“哦?可有人證?”蕭衡繼續問道。
“有,臣弟的好友可以作證。”蕭晏清說道。
“好,既然如此,此事便就此作罷。”蕭衡大手一揮,“皇后,你也莫要再胡思亂想了,晏清是朕的弟弟,從小看著他長大,朕自然是相信他的。”
“是,陛下。”沈皇后低頭應道,心裡卻暗自咬牙切齒。她本以為這次能夠藉機膈應一下蕭晏清,沒想到他竟然還有人證。
看來,以後想要對付他還得從長計議了。
“好了,皇后你先下去吧。”蕭衡朝著沈皇后擺了擺手,看向蕭晏清說道,“朕與晏清許久未見,想說會兒話。”
沈皇后聞言神色僵了僵,隨後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是,臣妾告退。”
她正準備走,卻聽見蕭晏清突然出了聲。
“皇嫂請留步。”蕭晏清抬頭看了一眼沈皇后,然後對蕭衡抱拳說道,“皇兄,臣弟在回來途中,遭遇一群不明身份的黑衣人截殺,若不是受人相助得以活命,恐怕再也見不到皇兄與皇嫂了。”
“哦,竟有此事?”
“是誰如此大膽,膽敢截殺大榮朝的小王爺?”蕭衡臉上閃過一絲惱怒,冷哼一聲,說道,“簡直不將朕放在眼裡。楊全,給朕查!”
“遵命!”楊全俯身領命,隨後快步出了大殿。
一旁的沈皇后臉色微微一變,隨後恢復正常,上前抓住蕭晏清的胳膊,關切道,“晏清,你傷在了何處?如今可是大好了?”
蕭晏清面對沈皇后,態度恭敬,但臉上的笑意不達眼底,“多謝皇嫂關心,臣弟無礙。”
沈皇后鬆了一口氣,笑道,“無事便好。”
蕭衡冷眼看著沈皇后,等她表演完了之後,看向蕭晏清開口說道,“救你的是何人,可得好好賞賜一番。”
聽到蕭衡提起這個,蕭晏清退後一步,掀起衣襬再次跪了下來,朝著蕭衡抱拳說道,“皇兄,救臣弟之人,也是臣弟的意中人。”
“意中人?蕭衡聽到蕭晏清如此說,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晏清你有意中人了?”
沈皇后猛得抬起頭看向蕭晏清,嘴角一扯,“哦?是哪位大人家的姑娘,說出來讓陛下為你把把關。”
“回陛下,她並非什麼大家閨秀,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女。”蕭晏清低頭說道。
“農家女?”蕭衡驚訝地重複了一遍,“晏清,你可是我大榮朝的小王爺,身份尊貴,怎能娶一個農家女為妻?”
“皇兄,身份地位並不能代表一切。她善良、聰慧、勇敢,是臣弟心中的良配。”蕭晏清堅定地說道。
蕭衡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開口:“也罷,既然你喜歡,那就隨你吧。這女子叫什麼名字?多大年紀?可曾婚配?”
“回陛下,她叫田望蘇,今年……十三歲,還未及笄。”蕭晏清答道。
“這……”蕭衡有些猶豫,想了想後也便點了點頭,“也罷,只要你們真心相愛,年齡不是問題,待朕派人查明她的身世背景後,再為你們賜婚。”
“多謝皇兄。”蕭晏清叩謝道,“只是,臣弟並不著急,想慢慢來,等到時機成熟,再請皇兄為臣弟賜婚。”
“哈哈哈……”蕭衡聽到蕭晏清如此說,心情大好,便笑著說道,“依你。”
此時,沈皇后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她沒想到蕭晏清竟然真的找到了意中人,而且還是一個農家女。
她咬著牙,帶著假笑說道,“這位田姑娘定然是絕色,才會讓這麼多年來從不為美色所迷惑的晏清動了心。真想見見晏清的這位意中人。”
蕭晏清內心冷笑不止,但面色不顯,朝著沈皇后說道,“以後有機會,晏清定然將她帶來讓皇嫂見見。”
“皇兄。”蕭晏清看向蕭衡,說道,“臣弟與她此次分別許久,甚是想念,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子極為難熬,所以臣弟決定以後留在北地,這樣也可以多陪陪她。”
蕭衡深深地看了一眼蕭晏清,良久之後才說道,“你可想好了?”
蕭晏清想起田望蘇或狡黠或燦爛的笑容,神色溫柔,“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