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非景語焉不詳,帶著惡意:“怎麼,是因為國外沒有人滿足你嗎,才讓你這麼如飢似渴地對我投懷送抱?”
尤晚抬眸盯著他眼睛:“晏非景。”
“被我說中了?”
“不是。”
尤晚平靜搖頭,故作驚訝的表情:“誰告訴你我在國外沒有性生活的?不會是因為這四年你在國內找不到合適的,所以推已度人吧?”
尤晚將手腕掙開,隨後拍著晏非景肩膀:“夫妻一場,我不會嘲笑你的。”
晏非景的笑容僵硬在臉上,隨後迅速被黑線取而代之。
這女人在國外還真是過上自由生活了?
誰允許的?
他咬牙切齒地瞪著尤晚:“你再說一遍。”
尤晚從善如流,堪堪舉起三指:“我發誓,我不會嘲笑你。”
晏非景心像被紮了一樣,滿腔怒意無處發洩。
可憐了客房的門,被晏非景重重甩上,發出巨響。
晏非景還沒徹底離開就已經撥通了電話。
“給我查。”
“晏總,查,查什麼?”林助理在手機對面嚇得腿軟。
“查清楚尤晚那女人在國外和什麼人,多少人野過,少一個你自已看著辦!”
一直到他結束通話電話,林助理才哆嗦地回過神。
晏非景已經……多久沒有這麼失態過了?
林助理不敢怠慢,火急火燎任勞任怨地開始加班。
次日一早,晏非景與她料想一致,早就無影無蹤。
尤晚並不介意,將昨晚辛苦得來的髮絲小心裝入密封袋中。
她的包中,還有另外一個密封袋,同樣裝著一根頭髮。
到醫院後,尤晚的心久違地開始加速。
恐懼瀰漫在尤晚心頭。
將兩個樣本交出去時,尤晚已經說不清楚她究竟期待怎樣的結果了。
如果他們沒有關係,那當然是皆大歡喜,離婚之後撫養一個孩子於她而言不是難事,至於孩子的父親是誰,她並無所謂。
可,如果證明小北與晏非景有關係,那就有點麻煩,想讓晏非景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需要一定的操作。
“親子鑑定的結果出來了。”
尤晚的胡思亂想被打斷,醫生遞給了她一份報告,懸著的心驟然落了下來。
樣本之間並沒有親子關係。
像是一塊落地的巨石,尤晚笑著道謝,隨後離開醫院,去了已經全權交給饒姐管理的工作室。
她四年沒回來,國內工作室的生意卻一直興隆,甚至比她離開之前的名氣更大,不只是娛樂圈,連名流圈中的太太與小姐也經常光顧。
只是尤晚沒想到,曲汐夢竟然也在這裡。
“這套衣服的腰還有點空,幫我再改一下吧?”
曲汐夢笑盈盈對身邊的拍照助理提要求,被風鈴聲吸引抬頭,正好對上尤晚的眼睛。
她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僵硬無比,卻很快重新換上了笑臉。
“尤晚,你終於回來了?”
曲汐夢上前拉住尤晚:“在國外過得還好嗎,我經常聽非景提起你。”
提起自已?
尤晚不覺得那會是什麼好話。
她對曲汐夢的敵意並不高,一來伸手不打笑臉人,二來一個巴掌拍不響。
曲汐夢願意當晏非景的情人,總要晏非景點頭同意才行。
尤晚點頭,語氣冷淡:“嗯,今天這套算我請你。”
“不用。”曲汐夢搖頭,對身旁助理開口:“給大家都點杯咖啡吧,今天辛苦了,尤晚,晚上要一起吃個飯嗎?”
“不用了。”
尤晚神色冷淡地擺手,對一旁的饒姐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進了辦公室。
曲汐夢停留在原地,臉上笑容逐漸消失。
她竟然真的回來了?
為什麼,已經離開的人,還回來做什麼?
曲汐夢沒有察覺,自已的拳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攥緊,連帶著指尖都掐入了血肉中。
咖啡送到時,曲汐夢故意端了兩杯送去辦公室。
“尤晚,你剛回來就這麼努力工作,不會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吧?”
曲汐夢坐在尤晚對面,臉上關切。
“如果有困難的話,一定要告訴我,你是非景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尤晚心中慢吞吞地吐槽,正想開口將人打發出去,卻見尤晚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看向螢幕時眼中明顯閃過了興奮神色,麻利將手機拿起,置若罔聞地開口:“非景,你找我?”
晏非景有一瞬的沉默。
螢幕上的臉也多了幾分無語。
晏非景本來沒準備接這個電話,曲汐夢向來沒有邊界感,他也不準備一直慣著。
只不過,結束通話電話時他瞥了一眼螢幕,曲汐夢給他發了幾條訊息。
【非景,你在忙嗎,我今天來拍寫真,還沒拍完,但是可以先給你看幾張,你幫我挑挑好不好?】
【我在尤晚工作室裡還碰到了一個人,你猜猜是誰?】
【尤晚回國的事情你怎麼沒告訴我?】
晏非景大概猜到曲汐夢給自已打電話的目的了。
不過,想起昨晚尤晚得意的臉,神使鬼差,晏非景將視訊通話撥了過去。
“嗯,結束了嗎?”
晏非景語氣平淡,聲音卻不小,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讓尤晚聽到。
尤晚神色未動,目不轉睛地盯著面前的電腦螢幕。
曲汐夢嬌滴滴:“還沒有呢,穿了一天高跟鞋,腳好累。”
“不過一想到成片,就覺得怎麼辛苦都是值得的。”
晏非景難得配合:“都很好看,晚上讓人去接你。”
“真的嗎?”曲汐夢得了便宜賣乖:“那我先謝謝你咯,不會太打擾你吧?”
“不會。”晏非景話外有話:“今天我沒有安排。”
沒有安排還說沒空離婚?
尤晚仍舊面無表情,曲汐夢卻心滿意足地結束通話通話,又假意道:“尤晚姐,這家咖啡很好喝,去年才開業呢。我聽這裡的店員說,你們之前常常點的那家店停業了,你嚐嚐這個是不是更符合口味?”
她站起身,繼續:“我先去把其他的照片拍了,還要辛苦尤晚姐把我修得漂亮一點。”
尤晚點頭,任由曲汐夢離開。
饒姐倒是看不下去,恨鐵不成鋼地搖頭。
“她那是什麼意思,是在說你出國四年,早就已經舊人不如新人了嗎?”
“尤晚,你就真能忍受她在你面前耀武揚威?”
尤晚抬頭,不解:“有什麼不能忍的?”
“她明明就是知三當三,都挑釁到你面前了!”
尤晚:“沒關係,反正我和晏非景離婚了,她想和晏非景再續前緣也跟我沒關係。”
饒姐一口血憋在喉嚨,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半天惺惺落了一句。
“你想明白了就好。”
曲汐夢一口氣約了十套拍攝,結束的時候天都已經黑透了。
尤晚也終於從辦公室中離開,準備讓眾人都收拾一下下班。
風鈴響,戴著墨鏡的小男孩和晏非景一前一後地進了門。
尤晚皺眉,心難得提了一陣。
她安排了保姆接小北,結果冤家路窄,還能與晏非景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