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多,餘洵洗完澡從浴室出來。
“導演組說晚上有一個假面宴會,我們也必須要去。”薛嶼撐坐在床邊,揚了揚下巴。
“地點就在我們酒店一樓宴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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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假面宴會要求每位嘉賓都戴上面具參與,場內除了一名“伊比利斯”,其他都是平民。
在宴會時,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熄一次燈,一共有七次熄燈。每次熄燈的時候“伊比利斯”都可以用特定手法殺死平民,而宴會途中平民也有機會在宴場尋找有關“伊比利斯”身份的線索。
被“伊比利斯”殺死的平民亮燈後將被節目組工作人員帶走至觀察室,不能發表遺言和做出任何提示動作。
嘉賓一共有三次指證“伊比利斯”身份的機會,只能在亮燈時使用。若指證正確,宴會結束;若指證錯誤,宴會繼續,被指證者繼續參與宴會。
若宴會結束前指證出“伊比利斯”的身份,節目組將會以整個節目組的名義向當地需要幫扶的地方捐贈50w,成功指證者將有機會向節目組提一個要求,但必須在節目組能力範圍內;若未指證出,除了上述捐贈以外,提出要求的權利將會轉移至“伊比利斯”身份持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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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宴會節目組還弄得有模有樣的。
場內有至少近四五百個群演,而且每個人都穿著來參加宴會的晚禮服。
給薛嶼準備的是一套象牙白的新中式,白色的羽毛面具不算特別突出,遮住了深邃的眉眼。反倒是露出的薄唇在白色的映襯下更顯絕色。半長的棕褐色頭髮被弄成三七分側背,左耳的流蘇耳墜柔和了周身氣質,溫潤中帶著神秘。
餘洵則是一身深V休閒黑西裝,鎖骨處的一顆小痣在走動時隨暗金色簡約項鍊若隱若現。面具是偏哥特風的黑麵具,眼尾處有金粉修飾,華麗張揚。頭髮被全部向後梳去,鬢角處垂落的幾根碎髮帶著一絲邪肆。
“那麼,現在——‘威尼斯盛宴’,正式開始,請大家享受今夜的狂歡!”臺上身段優雅拿著哥特風手持面具的女主持啟唇宣佈,伴隨著的是華麗的音樂響起——宴會中的紳士小姐如同被開啟了什麼開關,開始成對地起舞。
各色晚禮服隨舞步微微展開,如同雍容華貴的花綻放在金碧輝煌的宴廳。
紙醉金迷,奢華至極。
而各嘉賓如同格格不入的局外人,懷有目的地遊走於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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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聽說了嗎,他們都在說‘伊比利斯’最喜歡紅酒。是不是端紅酒的都有可能是祂?”
“啊?為什麼我聽說‘伊比利斯’不喜歡小蛋糕。我感覺我們去蛋糕區附近一定能避開祂的,要是我是祂,今晚上肯定不會涉足餐桌附近。”
餘洵薛嶼二人經過兩女士旁,聽見她們的談論不由得留了幾分心思。
紅酒和蛋糕?
是線索嗎?
“咔”的一聲,整個宴廳的燈都熄滅,宴廳頂部的側窗撒下來幾抹月華落在金白黑混色的牆壁,淡淡的塵粒在空中沉浮。
藉著稀少的月色,宴場中只能看見人的移動,但並不能看清移動的是誰。
因為視覺上的缺失,華麗的音樂就更加凸顯了。
薛嶼沉默著站在餘洵身邊不為所動,聽著周圍細高跟隨著旋律的移動聲,感受著細胞在黑暗中漸漸躁動叫囂著。
這次熄燈會殺害誰呢?
“啪啪”兩聲拍掌聲音在三分鐘後響起,借宴廳中央的麥克風傳遍全場。
隨之燈亮。
“請各位紳士小姐們互相看看,誰身上是否留下痕跡,我們好以此確定本次的受害人是誰。”冰冷的女主持聲音透過麥克風響起。
“這……這位先生的背後有紅酒!”一處傳來一位女士的驚呼。
薛嶼二人聞聲前往,靠近發現一男士湛藍色的西裝後面浸著酒漬,還在緩緩向下滴著紅酒。
“很遺憾,請宴會工作人員帶著這位先生到上層的觀察室休息。”女主持判斷後啟唇。
兩個服務生模樣的人帶著這位先生離開。
在眾人咋舌之際,但從薛嶼角度,正好瞥見周圍一玫瑰金魚尾裙女士微勾的唇角。
但周圍其他嘉賓似乎未注意到。
結合當時聽見的談論,可以確定的是殺人規則和紅酒有關。
那麼蛋糕呢?
薛嶼喜歡吃甜食。
在第一次熄燈前已經吃了半塊小蛋糕,毫無異象發生。
那給“伊比利斯”吃呢?
薛嶼看著那魚尾裙女士離去的身影,心中有了些想法。
第二次熄燈。
薛嶼藉著極好的夜視能力,毫不費力地跟在魚尾裙女士身後,路過餐桌時隨手拿起一塊小蛋糕。
“這位女士,剛才見你一直看著餐桌附近,是有想吃的蛋糕嗎?”
話語雖是詢問,薛嶼手中的動作卻是不容抗拒,將蛋糕遞給了魚尾裙女士。
魚尾裙女士下意識接過蛋糕,接過後拿著紅酒的手微頓。
“薛嶼,成功搶奪‘伊比利斯’身份。”
導演組的聲音透過耳機單獨傳給兩人。
“能告訴我‘伊比利斯’的規則嗎?”
薛嶼抱著試一試的心思隨口一問。
“紅酒規則,在熄燈時給目標背後灑上紅酒可將其殺害。”
“蛋糕規則,‘伊比利斯’身份持有者主動吃蛋糕時,可以選擇將身份轉交給任意其他人;若被動接受到蛋糕,‘伊比利斯’身份持有者將會被節目組處理死亡,贈送蛋糕的人將獲得‘伊比利斯’身份。”
導演組的聲音立刻透過耳機傳來。
所以真正的規則是這個?
節目組明顯是一早準備好這個規則的,就看有沒有嘉賓能夠觸發。
若無嘉賓觸發,大機率會呈現出嘉賓齊心協力尋找“伊比利斯”的局面。
若有嘉賓觸發,就如同一個團隊出現了叛徒,眾人要麼一起找出他,要麼他行使“伊比利斯”的權利。
不管怎樣,節目都會有爆點。
而且按照節目組尿性,怕是不主動問,節目組也不會告訴自己這些規則,只能靠自己摸索。
——就算是得到了“伊比利斯”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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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伊比利斯”可以殺人也可以被殺。
“伊比利斯”只是討厭蛋糕,但也能自己主動吃蛋糕不是嗎?
而且,根據目前規則所言,並未規定“伊比利斯”一次熄燈必須殺多少人。
文字遊戲倒是玩得不錯。
薛嶼想到這,微微勾唇,隨手將魚尾裙女士遞過來的紅酒灑了點到旁邊的人背上,順便把紅酒放在了不遠處一個餐桌上,接著放著步伐走向另一處的餐桌。
華麗的音樂和暗色環境是對他此次罪行的最好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