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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虞桐音

虞桐音平靜地望著海面,像是在等什麼人,她所處的這座小島有個特別的名字,叫悵望歸,很久以前,她曾聽師兄說起過這座島的故事。

相傳很久以前,有位漁家女在這裡長大,她雖天生聾啞卻氣質過人,上蒼奪走了她的聲線跟聽覺,卻也彌補她一段美好的因緣。她與情郎情投意合兩情相悅,可命運偏偏跟她開起了玩笑,就在兩人訂婚的第二天,海上忽然掀起一股風暴,那天出海捕魚的船隻沒有一艘返航。

漁家女的情郎也在其中。她就一直苦苦地等啊等啊,她堅信情郎還活著,等他回來娶她。

直到那一天來臨,漁家女不顧家人的勸阻,依舊穿上鳳冠霞帔,守著紅燭空房,等到吉時已過,等到賓客散場,情郎仍未變成新郎,她才黯然淚下。

漁村的人說她的情郎早就葬身大海永遠不會回來,也有人說她的情郎去了另一片大陸,被富家小姐看上入了贅。可漁家女不信,每日穿著那襲紅衣對鏡梳妝,日日夜夜守在懸崖邊,白天望著海平面發呆,夜裡數著星星入眠,只盼出海捕魚的情郎能平安歸來。

這一等就是三年,三年來新墳成了舊墳,舊墳長出新草,死去的人永遠活在活人的心裡,直到三年後的某一天,她似乎在海邊看到情郎的船隻返航,喜極而泣便縱身跳下,有人說她神志不清早已瘋癲,也有人說她思念成疾感動上蒼,上蒼最終讓這對璧人終成眷屬作一對亡命鴛鴦,後人為了紀念她至死不渝的愛情,遂將這座無名小島取名為悵望歸。

時過境遷,海水倒灌,如今的悵望歸早已不適合人類居住,目及之處一片荒涼,一如虞桐音如今的境遇。

一個約摸十五六歲的小女孩湊過來,站在虞桐音身邊,有些擔心她的狀況,關切道:“師姐,你怎麼了?”

鬼神宗的強者馬上就要追上來了,可師姐的心思好像不在此處。

虞桐音收回海面的視線,看向這位最小的師妹,搖了搖頭沒有解釋什麼,反而從空間納戒中取出一瓶丹藥,遞給她。

“待會師姐會攔住鬼神宗的強者,鸞兒,若有機會,你帶著這瓶解藥先回宗門,將它交給掌門師兄。”

被稱為鸞兒的小女孩,似乎察覺到虞桐音的意圖,堅決不從:“要走一起走,鸞兒不會丟下師姐一個人的。”

“鸞兒!”虞桐音眉間微蹙,她的確想犧牲自已,為師妹爭取一絲逃生的機會,送解藥回宗門只是幌子,若是放在幾天前,興許還管用,算算日子,此刻師兄應該已經坐化了。

“師姐,我們再堅持一下,鸞兒已掐碎宗門玉簡,掌門師兄感應到後,會趕來救我們的。”在鸞兒心中,掌門師兄無所不能,即便受了傷,也不是鬼神宗那些二流化神可以比擬的。

“是啊,師兄很快就會來救我們的。”虞桐音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後背,不忍心告訴她真相,如今唯一讓她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個師妹。

蒼南子的真正傷勢除了他自已,只有虞桐音一個人知道,那根本不是什麼傷,而是毒!一種能腐蝕化神期修士靈魂的劇毒,只要沒有踏足彼岸境,縱然是九轉化神也難逃一死。否則就憑冥僧魔陀怎麼可能傷得了師兄,師兄可是天雲洲大陸的第一強者。

她已為師兄尋得噬魂散的解藥,卻不料走漏了風聲,被鬼神宗的強者截殺,鬼神宗人多勢眾,大戰數十場,兩人已是強弩之末,恐怕支撐不了不多久,這種狀態下根本無法逃脫鬼神宗強者的追殺。

她不怕死,只是遺憾未能將解藥及時送回,師兄唯一生還的希望就此斷送了,虞桐音黯然落淚。

忽然,天邊出現一股極強的氣息,一道閃耀著熾烈光芒的流火,拖著細長的尾焰朝她們飛來,聲勢浩大如流星隕落,流火落在海邊的礁石上,這一劫終究還是躲不過去,虞桐音暗歎。

“都說蒼寒劍仙劍法傲世天下,沒想到逃跑的功夫卻更勝一籌。”火焰散去,金冠紅裙女子譏諷道。

她翹著二郎腿,端坐在礁石上,緋紅色長裙兩側開衩,露出修長玉腿,偏偏她又不愛穿鞋,腳踝處綁著紅繩鈴鐺,隨著她的動作不時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風情萬種足以讓任何男性看了都甘願拜為裙下之臣。

虞桐音沒有理她,而是看向天際,她早已察覺到另外五股不弱的氣息正以迅雷之勢逼近,和眼前這位女子一樣,也是之前一路截殺她們的人。

不過短短數息之間,那五道黑袍身影便以驚人的速度出現在眼前,他們的身影如同鬼魅,黑袍在風中獵獵作響,帶著一種神秘而威嚴的氣息,來者正是鬼神宗修羅堂的五行長老!

五人帶著肅殺的氣焰依次落在紅裙女子身後,靜靜懸浮在海面上,黑袍的陰影下,透露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氣息,很明顯這幫人是以金冠紅裙女子為首。

虞桐音:“六位化神期強者,鬼神宗好大的手筆。”

“對付蒼寒仙子這樣的絕世美人,我等不敢不盡全力。”金長老眸子裡透露著陰寒道。

“此行若能斬殺太蒼九子之一的蒼寒子,想必我們兄弟幾人的威名能響徹修真界。”木長老的嘴角浮起一絲冷意,其餘三位長老沒有出聲,但都預設他們的說的話。

虞桐音,道號蒼寒子,長河宗現任長老,代理掌門,師承上一任掌門太蒼子,是太蒼子晚年收的第七個徒弟,修真界人稱蒼寒仙子、蒼寒劍仙。

乃是修真界為數不多,以顏值和劍法並存的女性化神期強者之一,至於為何將仙子的名號排在劍仙之前,那是因為見過她的都說她人比劍更美三分,更合適似水如歌的仙子,而非威風凜凜的劍仙。

“若不是有人從中作梗,你們五個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虞桐音迎風而立,素色道袍襟飄帶舞,彷彿傲雪寒梅,道袍上的淺色蘭花紋路與蒼南子的掌門道袍有些不同,卻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你就不好奇我是誰?為什麼要殺你?”金冠紅裙女子似笑非笑地看著虞桐音,在之前的截殺過程中,正是她在關鍵時刻屢屢發動出其不意的偷襲,才導致虞桐音負傷累累。若非如此,僅憑那五行長老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將虞桐音傷至如此境地,誠然,五行長老實力強勁,但還沒被她放在眼裡。

虞桐音嗔道:“鬼神宗與長河宗一向交惡,還需要理由嗎?你們來殺我,無非就是師兄的敵人,他樹敵太多,像你們這種實力的還排不上名號,但是我不管你是誰,只要是師兄的敵人,就是我虞桐音的敵人。”

的確,能被蒼南子視作敵人的,修為至少要達到化神後期巔峰大圓滿,帶頭女子的實力不過化神後期,其餘五位長老的實力也初期巔峰之間,還真入不了他的法眼。

“但是,宰了你們兩個,足夠了。”紅裙女子倒是顯得無所謂,眼波流轉間多了一絲玩趣的意味在裡面,她徐聲道:“我只是想讓您知道,殺你的人,是鬼神宗冥河聖女葉銘枝!若你們今天能僥倖逃脫,日後記得來報仇哦。”

“葉銘枝?你是冥河葉家的人?鬼神宗上一任宗主葉天銘是你什麼人?”虞桐音問道:“鬼神宗又什麼時候有聖女,我怎麼不知道?”

“葉天銘是我爹,可惜死在你師兄的劍下,他還廢了我的未婚夫,所以我是來報仇的。”

“可是我又打不過你師兄,怎麼辦呢?只能把賬算在你頭上嘍。”

“至於聖女嘛,是我自封的。”葉銘枝笑盈盈瞥向五位長老,她當然不能說,聖女的名頭是為了把五行長老框出來,而編造名正言順的藉口。

五位長老相互對視一眼,心裡有些沒底,他們不是不知道聖女的名頭是瞎編的,這趟擅自出行宗主和大長老完全不知情,全然是因為葉家大小姐找上他們幫忙,礙於老宗主的情面不好推辭。

委實說,葉銘枝並非鬼神宗的人,在宗內也沒有明確的職位,只不過她父親是已故的前任宗主,身份極其特殊。

葉天銘還在世時,鬼神宗之人少不了被葉家大小姐使喚,但現在情況不太一樣,鬼神宗現任宗主是葉天銘曾經的競爭對手,若是讓他們知道,擅自行動回去免不了守一頓責罰,但此行若能斬殺太蒼九子之一的蒼寒子,那倒還說得過去,畢竟長河宗一直是鬼神宗的敵人。

現在的虞桐音已經是強弩之末,正是殺了她的大好時機,如此良機,他們豈能放過?

葉銘枝眉目一轉,忽然間變得殺機凜然:“這座海島就是你們兩個的葬身之地,有什麼遺言要交待的嗎?”

說話的同時,手中紅光一閃......一柄暗紅色的巨劍被她握在手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