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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大道無情

殘陽如血,潑灑在地面上,空氣中瀰漫著硝煙瀰漫後的味道,夾雜著血腥氣。

林峰冷峻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難得的溫暖,他的身影漸行漸遠。遠處的城門上掛著他剛剛擊斃的敵人,血液從脖間動脈噴射而出,形成了一抹格外豔麗的紅色。

殘垣斷壁間,裊裊炊煙在萬劫不復之地升起。他沉默地站立,感受著這片曾經熟悉的土地上傳來的微弱生機。

夕陽下,他的身軀拉出一道狹長的影子,那背影滿是蕭條與孤寂。

回家的路,似乎註定要一個人走。

他回憶往昔,曾有人同他一起並肩作戰,那些笑容與決絕的面容,如今已經飄散在天地間。他很清楚,那些兄弟並不屬於這個世界,每次輪迴,他們都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天地為路,陰陽為界。

何處為彼岸?

他不清楚,命運之輪帶來的謎題,或許只有在最後一刻才能揭開吧。

他緩緩走著,身上略帶疲憊,每個世界的靈氣都被天道所限,修仙之路似乎即將走到盡頭。但命運總有曲折,輪迴總有歸途,該來的總是會來。

縱使歸途萬丈,他亦不服。

戰鬥,是他唯一的語言。

殺戮,是他唯一的詩篇。

他倚劍獨立,哼起了那首熟悉的軍歌。鐵血的旋律在心頭回蕩,戰意如潮,他始終保持著前進的姿態。

殘陽如血,灑在林峰滿是滄桑的臉上。

越野千里,風雲變幻,何處覓歸途?

大道⼀條,仙路無數,終將歸於寂。

「不知道這次又是哪個世界,唉……」他輕嘆口氣,仰頭望著茫茫穹宇。

廣袤的金色草原上,一道身影踏劍而立,清風掠過,蕩起一陣陣波濤。

他已踏上歸途。

每個輪迴世界,都會帶走他的一些東西,一縷髮絲,一塊衣角,亦或是一柄利劍……

而留下最多的,是思念。

他回憶起過往的諸多輪迴,每一個世界都像是大浪淘沙,佈滿荊棘的歸途。儘管記憶有些模糊,但他仍舊記得那些與他並肩作戰的身影,那熱血沸騰的廝殺,那生離死別的場景。

但最終,大浪淘盡,他們回到了原本的世界,而他也獨自踏上了新的征程。

他的內心,既有對未來的無限嚮往,也有對過往的淡淡哀傷。他清楚地知道,每個輪迴都會有人長眠於歲月灰塵之中,而自已也將經歷歲月的蹉跎,容顏蒼老,直到終焉。

只是,他並不服。

「唉……」他再次輕嘆口氣,縱身一躍,踏劍朝前飛去。

風起雲湧,天際一輪紅日懸掛,金色的餘暉灑落在蒼莽大地上,為歸途增添了一抹神秘與寂靜。

「既如此,便試著將天道補全吧。」他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雙眸精光一閃,開始思考起補全天道的可能性。

歸途綿長,心懷熱血。

過往的戰場廝殺教會了他許多,不僅是戰鬥的技巧,更是對生命與道義的深刻理解。他此刻方知,自已的劍道,並非只有殺戮與征服,更多的是對天地的敬畏,對生命的尊重。

然而,大道有缺,又該如何補全?

他的腦海中閃過無數過往的片段,每一個瞬間都如同璀璨的星辰,在記憶的銀河中熠熠生輝。或許,答案就藏在這些瞬間中,只是還未被發現。

他加快了飛行的速度,心裡面暗暗下定了決心:

「這一次,我要用我手中的劍,捅破這天外天,仙外仙。」

時間緩緩流逝,紅日似乎不願沉落,仍舊高掛天際,灑落無盡光輝。光輝映照在劍修的面容上,露出堅毅的輪廓,以及一對璀璨奪目的眼瞳。

突然間,他心有所感,低下頭來,望向金色草原的盡頭處。

下一瞬,天穹碎裂,平原消散,他腳下的飛劍也隨著空間的粉碎而消散。他沒有驚慌,輕飄飄落到地面上,望著眼前天穹上破碎的虛空。

呼嘯的狂風從破碎處湧出,席捲過平原,掀起金色的波浪。他眯著眼睛,望見虛空破碎處,一名紅衣女子御風而來。

清冷的容顏,熟悉的劍意。

「師姐?」他輕輕吐出兩個字,有些愕然。

紅衣女子看了他一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很快被劍意磨滅。

她伸出潔白如玉的手指,輕輕劃過虛空,破碎的空間在她的指尖下乖順地癒合。轉瞬之間,她已來到他面前,兩人之間只剩下咫尺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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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難怪師尊要將我和你安排在不同的世界進行歷練……」她淡淡開口,聲音蘊含著淡淡殺意。

而他微微一笑,沒有回應,只是一步踏出,出現在她面前:

「既然來了,那便去死吧。」

無比鋒利的劍意沖天而起,攪動風雲變色。他冷漠地看著她,眼神沒有絲毫波動。

下一瞬,劍已到來。

――――-

「唉……」他輕嘆口氣,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窗外大雨滂沱,雨點噼裡啪啦地落在大地上,似乎給整個城市穿上了一層銀色的外衣。

回頭望向書桌,上面擺著攤開的日記本:

「第九十九世,亦是最後一世。

「沒想到,竟會是這樣的結局。

「師尊說得沒錯,修仙,修的就是心。

「這一世的感悟,我將受用無盡,甚至可能因此突破目前的境界,臻入化境。

「我也算不辜負『劍途』這個名字了。

「明日將『劍途』這兩個字刻進家族的墓碑裡,應該很有趣吧。

「歸途……歸途……何時,我將再見故人?」